和煦把我們救出來以後,安排在一個很僻靜的地方,還周到的爲(wèi)我們準(zhǔn)備了一些生活用品。
“他還會醒過來嗎?”我憂鬱的看著林俊。
“這個我無法保證,不過情況並不樂觀,你最後做好心理準(zhǔn)備。”和煦說道。
“我把他留下,你替我好好的照顧他?!蔽艺f道。
“你要去哪?難道你還要回去嗎?”和煦不解的問道。
“是,我別無選擇,我的師傅還在醫(yī)院,他對這裡的事情一無所知,我怕許震濤他們會對他下毒手?!蔽艺f道。
“可是你的傷……”和煦憂慮的說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了這麼多了,只有我回去,才能確保師傅的安全,林俊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讓他再受到傷害了?!蔽倚奶鄣目粗挚?。
“好,可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定要活著來見他?!焙挽愠林氐恼f道。
我點了點了,更多的話已經(jīng)說不出來了,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和煦,又擔(dān)心的看了看林俊,然後轉(zhuǎn)身離開了??墒窃谖肄D(zhuǎn)身的時候,林俊的手指突然動了下,只是我沒有看到,而這次卻成了我們的永別。
回來以後,我先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有位許先生早上給周毅辦了出院手續(xù),已經(jīng)接他回去了。我急匆匆的趕回別墅,客廳裡周毅和許震濤正在下棋,我先愣了一下,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他們近前。
“紫靈,你回來了,先坐會,等我和濤哥把這盤棋下完的?!敝芤憧吹轿椅⑿χf道。
我沒有出聲,靜靜的坐在周毅旁邊,許震濤擡眼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投入到了棋局,整個大廳裡除了他們放落棋子的聲音,就只剩寂靜了。
經(jīng)過了漫長的等待,他們終於下完了,是平局,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許震濤看了看我,我滿心憂慮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招,他卻淡定的說晚上要慶祝一下,爲(wèi)周毅的康復(fù)。
周毅推卻著,可是許震濤卻執(zhí)意要慶祝,周毅盛情難卻,只好爲(wèi)難的應(yīng)允下了。許震濤識趣了回房了,他知道我一定有很多話要和周毅講,他是故意讓我把事情說出來的,當(dāng)然也想知道我會說些什麼。
聽到許震濤關(guān)門的聲音後,我坐到了周毅的對面,然後隨便的打聽他的身體狀況,可是卻在用棋子講訴所發(fā)生的事情。
“你還真不是下棋的材料,看來要你做的棋手是不可能了?!敝芤闵焓峙獊y了我擺的字。
我馬上明白了,有人在偷看,也隨聲附和的說自己本來對下棋就毫無興趣,順手也把棋子弄亂,並裝回了棋盒裡。
“師傅,我陪你去花園坐會兒吧,你剛出院,去看看大自然的美景對身體也有好處。”我微笑著說道。
“好啊,我也正想出去走走?!敝芤阏f道。
我們來到了花園,在涼亭坐了下來,爲(wèi)防萬一,我們還是用心語交談。
“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可是曼兒是怎麼知道的呢?”周毅說道。
“我也不知道曼兒是怎麼出來的,不過怎的多虧了她的幫忙,不然我根本無法把林俊帶出來。可是我沒想到那個女人會那麼厲害,我低估了她的本事,險些送了命,還好和煦把我們救了出來。”我說道。
“可是這個女人是從哪來的,又和許震濤是什麼關(guān)係呢?”周毅疑惑的說道。
“是呀,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好像正好是許震濤出事以後吧,其實許震濤的突然醒轉(zhuǎn),和醒來以後的反常,我們不是一樣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嗎。”我說道。
“的確,他從出事以後,就像個謎一樣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又像個幽靈似的做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敝芤阏f道。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對林俊的絕情,和他說的理由,顯然他是記得以前的事的,可是他爲(wèi)什麼變得這麼陰險毒辣呢?”我說道。
“他突然性情大變,也許和他出事有關(guān),也許他的腦電波受到了什麼影響,所以纔會像變了一個人。你還記得他說在醫(yī)院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嗎?我覺得,他突然醒過來,也許和那些有關(guān),也許那女人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敝芤阏f道。
“你是說,他們是在醫(yī)院裡認(rèn)識的?”我說道。
“有這個可能,但是我不覺得那個女人是在幫許震濤,而是有其他的目的。表面上是幫許震濤出氣,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林俊的方式太過殘忍了嗎,我們接觸的許震濤是不會這樣做的,一定受了這個女人的蠱惑。何況許震濤明知道,即便沒有林俊,你也不會喜歡他,他又何必在失去你的同時,還搭上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敝芤阏f道。
“那關(guān)鍵就在那個女人身上了,我們應(yīng)該查出她的來頭,也許她是受人指使,故意接近許震濤的,那她這麼做的目的也就只有一個,就是讓我們內(nèi)部分裂?!蔽艺f道。
“嗯,應(yīng)該是這樣,看來她是大有來頭的,而且是個難對付的角色,以後一定要小心。”周毅說道。
“貓妖呢?”我問道。
“已經(jīng)回來了,回你房間了,一會我回去看看曼兒回來沒?!敝芤阏f道。
又坐了一會,我們各自回房間了,貓妖正在睡覺,見我回來和我打了招呼,又睡了。它一定累壞了,在醫(yī)院的這些天,它很少可以安穩(wěn)的睡,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它都會注意看著。
我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也躺下了,身上的傷使我的身體感覺疲憊,我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林俊回來找我了,他說許震濤被那個女人洗腦了,灌輸了一些罪惡和暴力的思想,如果有一天真的兵戎相見,希望我對他可以高擡貴手,留他一條命。
我問他是不是好了,以後會不會幫我,他卻說他很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不會參與我們之間的事了。我不解的看著他,他微笑的站在那裡,他說他雖然不能與我並肩作戰(zhàn),但是卻會一直關(guān)注著我。
忽然醒了過來,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林俊一定出事了,因爲(wèi)我記得當(dāng)初江雪玲去世的時候,她的魂魄也來看過我,也和我說了很多話。我顧不得許多,立刻離開了別墅,等我到了林俊的藏身之處的時候,和煦已經(jīng)爲(wèi)他蓋上了白布。
“你怎麼又回來了?”和煦輕聲問道。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我有些失控的問道。
“他走了,走的很安詳?!焙挽阏f道。
“你答應(yīng)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不等我回來呢?他怎麼可以,我歷盡艱辛才找到他,我和師傅都爲(wèi)救他而險些喪命,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我悲痛的說道。
“生死天註定,半點不由人,你的身上還有傷,別太激動了?!焙挽銊竦?。
“我們拼了命去救他,他不可以就這麼死了,不可以??!”我痛哭流涕的撲倒林俊的身上。
我撤掉蓋在他身上的白布,搖晃著他還未僵硬的屍體,大聲的哭喊著他的名字,要他醒過來,醒過來再看看我。我在此嚐到了錐心之痛,我痛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爲(wèi)什麼好人無長壽,禍害活千年。
上天奪走了我身邊一個又一個好友志交,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我的心靈,每一次都讓我痛不欲生,老天爺爲(wèi)什麼要把他們從我身邊奪走,爲(wèi)什麼要讓我失去他們。我的心就像被無數(shù)刀子劃過,林俊是我最對不起的一個,從開始與他交往,我就是爲(wèi)了報復(fù)許震濤的,後來又沒有明確過我對他的感覺。
恐怕知道死,林俊都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更不知道我是否對他動過情,可是他卻全心全意的待我,這欠下的感情的債,我再沒有機(jī)會償還。若不是他的離去,我都不清楚他對我來說有這麼的重要,被這些瑣事牽絆的根本沒有時間去顧忌兒女私情,甚至自己在面對情感的時候,會非常的怯懦。
現(xiàn)在他真的走了,就像當(dāng)初蕭明的消失一樣,我不會再擁有那份無微不至的關(guān)愛,我也無法補(bǔ)償他們對我付出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寧願用我的命去換回林俊的命,我如此疲倦的活著,還不如拋下塵世,去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幽魂。
“紫靈,我知道他一定對你很重要,你不顧性命也要救他出來,足以證明他在你心裡的重要性。他也一定知道你爲(wèi)他做的一切,人都是有靈魂的,雖然他的肉身死了,可他的靈魂還在,他一定不希望你這樣的悲痛。”和煦勸慰道。
“可是我真的好痛啊,如果我早點去救他,也許他就不會死。”我由於悲傷,而渾身顫抖。
“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會爲(wèi)你感動,不會怪你的,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你師傅爲(wèi)了救他也差點死掉,這還不夠證明你們對他的情意嗎!紫靈,保重自己,纔是對他最大的安慰?!焙挽闵锨胺鲎∥摇?
我感到心裡一陣劇痛,隨後一種窒息的感覺,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