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今天比昨晚的處境好多了,他還是害怕黑暗,他想晚上能有一點光亮。
生日蛋糕裡那幾支細細的工藝蠟燭就不要指望了,看來只有找點東西燒一堆火了。
讓他生悶氣的是,整個1樓大廳儘管富麗堂皇,但是沒有一樣東西是可以燃燒的。
這個該死的消防,火沒防著,把我真防著了。
他想到這是個酒店,房間裡應該有些東西可以燒著,比如被子之類的物品。
可他跑遍了二樓三樓四樓,居然找不到一個門!沒有門,顧客是怎麼進到房間的呢?
他想:應該有門,但是隱形的。顧客來到自己的樓層後,自動識別系統會自動把門打開。
現在沒有電,他自然找不到門。
即使有電,他也無法通過身份識別。
沒辦法??伤植幌朐谶@又黑又悶的屋子裡度過一晚,所以乾脆跑到露天去待著。
雨已經停了,先隨便走走。只要防禦衣不脫下去,應該沒多大危險。
昨晚河對面山坡那些大狼千萬不要出現…
不過看這兒的現場沒有任何動物在此出沒的痕跡。
儘管還有點悶熱,但他還是把頭盔戴上了,因爲這樣可以看得更遠些,有突發情況能夠提前採取措施。
敢在野外睡一晚嗎?先走走看,待會兒再作決定吧。
和衣而睡,打開頭盔警戒系統,理論上是安全的。
但這樣穿戴齊整在外面走真的很不舒服,真的很悶人。
對了,還是折些樹枝去酒店燒著照亮。儘管那是人造樹,應該不會也是防火的吧?
於是,他找到了一根稍低的樹枝,用匕首當刀砍了下去。
“喲喂,有電!”他大喊了一聲,匕首也失手丟到地上去了。
他一拍腦袋,突然明白過來了。
這些樹和第一樂園的太陽能電池板是一樣,是用來發電的。這一片的樹不僅僅是爲了美觀,還是爲了給酒店提供電力。
這麼說這裡應該不缺電,可爲什麼連一盞電燈也沒亮呢?
顯然,是供電系統出故障了。
新人類再厲害,也無法百分之百保證他們的設施歷經百餘年完好如初。
他隨手又查看了另外一棵樹,這才發現那些樹葉其實是某種柔軟的太陽光采集板。
用匕首緩緩剝開一串葉的根部,當匕首刺向裡面時,他又感覺到了電流流過,甚至迸出了幾點火星。
隔空電力傳輸在2A62年便已經普及了。這些樹的發電裝置看來依然是好的,那麼是酒店的電力接收系統有問題,還是輸出控制出現了問題呢?
從邏輯上判斷,應該是後者。
因爲酒店頂部應該也有太陽能甚至其他電力設施,它們應該與酒店供電系統直連,沒必要隔空傳送,所以即使它接收不到太陽能樹的電,依然有其他電力來源,不會斷電。
應該回到酒店找找控制設施,那一定是個老物件。時光匣應該可以回答如何去修復它,從而恢復供電。
他想趁天還沒黑透,進去試一下。
他朝回走去,邊走邊回憶白天在酒店裡走過的那些地方,哪裡會是那個電力控制室呢?
從安全上考慮,原則上應該放在一樓。人來往頻繁的地方,可能首先要排除。而已經去過的地方,似乎也沒有這一號。
這一分析,他大概知道在哪個區位了,便徑直朝那邊走去。
此時屋裡已經漆黑,他只能靠頭盔的夜視指引前行。
在靠近一個拐角處,他突然收到頭盔警戒系統的高度危險警訊,而且夜視目鏡中閃現一個快速移動的物體。
他大驚,本能地扭頭就跑。這一跑似乎停不下來,竟沿著來時的路快跑到他上岸的那個地方去了。
都沒看清是什麼怪物就這麼落荒而逃,真是太丟人了。
在第一樂園,他膽子最大,什麼都不怕。
可新人類膽子更大,什麼怪物都敢製造出來。
他這時記起唯一的食物還在酒店裡呢。他不能不回去。
他猶豫起來:等明天白天再回去,還是現在回去搶回來?
他冷靜了下來,覺得還是先讓頭盔回放一下警訊當時的影像,看看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
看了影像後,他鼻子氣歪了。
頭盔自動分析系統在影像中分明標示出來了,那是一條眼鏡王蛇,哪裡是什麼怪物!
他怒氣衝衝,手持匕首又回到了酒店。
再次來到那個拐角時,他放慢腳步。
從夜視目鏡中可以看到,前面那間屋裡一共有六條眼鏡王蛇。
走到門邊,他猛地推開門,匕首對著一條眼鏡王蛇的頭就削去。蛇頭立馬滾到地上去了。
其他五條朝他咬了過來,可哪裡咬得動他的防禦衣。
他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兩分鐘裡將它們削成了幾段。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這間屋子正是酒店的配電室。
他掃了幾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錯,它們和第一樂園的總配電室是一樣的!
應該是這些蛇或者它們的前輩侵入這裡後,無意間觸發了緊急斷電裝置。
這是可以現場恢復通電的,也可以遠程恢復。
但既然酒店已被它的所有者遺棄了,自然沒人來理會它。
他伸手過去拉起了緊急斷電裝置,屋裡的燈瞬間亮了。
他一陣狂喜,又巡視了一遍,檢查還有沒有搗蛋的生物。
在確認沒有殘渣餘孽後,他又把死蛇撿到一堆,自言自語道:“這不也是食物嗎?乖乖,不少呢!”
現在電也有了,酒店應該有製冰間,可以把它們存放進去備用。
不過,還是先去找個燒水的東西,煮一截蛇肉嚐嚐再說。
於是,他挑了一截蛇段,拎在手上,朝蛋糕間那邊走去。
正準備穿過大廳時,他又嚇了一大跳。
酒店裡那幾個類人姝和類人郎動了起來!正驚慌失措整理清潔衛生呢。
他站在原地,不知怎麼應對這一局面。
這時兩個類人郎走了過來,說:“我的王,我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他囁嚅道:“我…我…”
類人郎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忽然大驚道:“我們這裡沒有王的登記資料!”
另一位類人郎也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我不知道您是怎麼進來的,請您現在馬上去大門外登記。”
他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兩個類人郎很溫柔地用雙手託著他送到了大門外。
他聽到頭上有聲音叫道:“非常抱歉,您的身份無法確認,不被準許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