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獨的畫家
只見別墅的門是敞開的,裡面也未見一個人影。
堯丹首先進去察看了一番,站在門口說:“都進來吧,空的!”
一行人魚貫而入。首先進入的是前院,那是一個足足有五十幾畝的大花園。
“維護得如此井然有序,半點殘花敗葉都沒有,這裡沒有人,也應該有一羣類人姝,爲什麼如此安靜?”
“相公,這些樹和花草也是人工的。甕山城裡在八十多年以前就沒有一棵樹和一根草了。”
“這真是胡鬧,如果說弄幾棵發(fā)電樹我還能理解,可這些樹看來沒有發(fā)電功能。”
“城市裡的電都用不完了,所以不再需要樹來發(fā)電了。
之所以清除了城市裡的植物,是因爲它們落葉枯榮等都會影響市容,還會滋生蟲子。
這些人工樹相當高級,不僅外觀與原樹一樣,也能根據(jù)季節(jié)溫度變化展現(xiàn)花開花落的景觀。”
“於是鳥也不來了,沒蟲吃,也沒果子食用。”
“你看,人造鳥正在天上自由的飛翔,親愛的。”
餘慶沉吟了一下,說:“誰來爲我們吸收二氧化碳,發(fā)送氧氣呢?”
“這個你更不用擔心了。你剛纔可能沒有注意到,街上每隔一段距離有一根二十幾米高的合成柱子。”
“由它們造氧,是嗎?”
“應該說由它們過濾空氣中的粉塵,殺滅病毒細菌,調(diào)節(jié)空氣中氧氣和二氧化碳的濃度。如果二氧化碳多了,它們會吸收一部分;如果氧氣濃度不夠,它們會馬上充氧。一根柱子扺一千棵樹。”
“這裡看起來也賞心悅目,只要不說破,倒也沒什麼。只是他們弄得這麼高級,怎麼不把空氣的溫度調(diào)到宜人的狀態(tài),現(xiàn)在外面這麼熱,沒50℃我都不姓餘了!”
堯丹給餘慶擦了擦汗,說:“相公,你有所不知。這裡的人已經(jīng)在人工干預下大大進化了,可以適應60℃的氣溫,不像原生態(tài)的人喜歡二十幾度。”
“這不是擺明了不讓我們原生態(tài)的人活了嗎?”
妲己說:“親愛的,我去給你找空調(diào)服!”
燕兒說:“我去找水。”
芙蓉猶猶豫豫說:“那我…先去看看那個房間涼快!”
餘慶拉著堯丹的手調(diào)笑道:“她們都在忙,那你幹什麼?”
“相公,我身上可以降溫,我抱著你納涼。”
“那裡的湖中間有個亭子呢,我們坐到那裡去。好像裡面還有個雕像呢。”
餘慶和堯丹打打鬧鬧朝湖心亭走去。
這是個大小約20餘畝的人工湖,只有一條迴廊通向那裡。
餘慶實際上是被堯丹推著朝前走,他貼著堯丹的前胸納涼,調(diào)侃她是人臉蛇身的冷血動物。
當他們快走到湖心亭時,餘慶望著那個雕塑的背影說:
“冤家,我賭她比你還漂亮。你看看,那飄逸的長髮和淡雅的長裙,多麼像穿越而來的古代仕女。”
“相公,那好像不是雕塑呢,可能是個休眠的類人姝!”
“我們走近了看看。”
堯丹停了下來,扯著餘慶的耳朵,小聲說:
“你可不能像前次對我一樣,上去就親她的嘴,弄不好會惹大亂子來!”
“把我描繪成採花大盜一樣。只是看看而已。遠觀而不近玩。”
堯丹擡起手掌,說:“發(fā)誓!”
餘慶用巴掌重重拍了一下堯丹的手掌。
正當此時,那個仕女竟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優(yōu)雅地低了一下頭致意。
餘慶看著仕女有些發(fā)呆,結(jié)結(jié)巴巴說:“我們…打…打擾…打擾了…只是…想。”
誰知仕女望了餘慶一眼,竟然淚流滿面,說:“我終於等到了!”
餘慶見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恨不得過去幫她把淚擦了。
但聽到她說在等自己,還是一頭霧水,不敢貿(mào)然再前一步。
“等我嗎?”
“是的。我家官人吩咐的,他說人類總不至於死絕,總有一天會有人到這裡來,讓我站在這裡等待。
不想這一等便是五十年。”
“他讓你等我相公幹什麼?”
“請別擔心,我們沒有惡意。我家官人是個畫家,一生都在作畫,但從來沒有一個人理睬他,更談不上理解了。
因爲類人姝畫手一出手,衆(zhòng)採古今名家百家之長,幾秒鐘就能創(chuàng)作一幅他苦心孤詣幾年才能完成的作品。
儘管他的作品裡有一種人類纔有的靈氣,但在這個人與人之間已經(jīng)不再相互需要的世界裡,誰還在乎它呢?
官人在臨死前,還呆呆坐在花園裡,眼睛望著永遠敞開的大門,希望有一個人從那裡走進來。”
餘慶嘆息道:“我來晚了。我能理解那份孤獨。
我記得我父親說過,人們走得太快了,以至於看不到周圍的同伴,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已是孤家寡人。”
仕女止不住眼淚,從懷中掏出一幅絹畫,遞給餘慶說:“官人讓我把它交給未來的那個尊貴的客人。”
餘慶走前一步,小心翼翼接了過來。
只見那幅畫裡是一個裂開的大西瓜,可是最中心只有雞蛋那麼大的紅瓤。
他不知何意,只是裝作非常珍惜的樣子,揣進了病號服裡。
這時,仕女走近餘慶,幾乎貼在他身上了,說:“先生,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餘慶有些慌亂,哪敢看她的眼睛,反而垂下了眼眸。
堯丹說:“相公,她這是要獲取你的生物信息,你得看著她。”
餘慶只是快速瞟了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她這樣的古典美人,對他太有殺傷力了。
接著她又和堯丹對望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
正當餘慶疑惑不解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來時的迴廊竟已沉入湖底了,他們貌似被困在湖心亭了。
仕女遞給堯丹兩包東西,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回到亭子中心。這時,亭子也開始緩緩下沉。 見餘慶面露疑懼之色,堯丹連忙拆開那兩包東西的包裝,說:“我們穿上飛行衣離開。”
餘慶他們穿上飛行衣,向空中飄去。那亭子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等餘慶回頭去看時,亭子已沒入湖水之中。
“冤家,她這是要幹嗎啊?”
“她的官人埋在湖底,明白了嗎?”
“那她爲什麼要獲取我的生物信息呀,我又不是她官人。”
堯丹調(diào)侃道:“你倒像是。她是在代她官人給你籤財產(chǎn)轉(zhuǎn)讓電子協(xié)議書呢。”
“啊?奇巧,我都不知是什麼。再說,我的那份協(xié)議呢?”
堯丹說:“她不是交給我保存了嗎?這座別墅和裡面的一切都轉(zhuǎn)讓給你了。”
“花了我多少RB?”
“贈送。”
他們在別墅上空飛了一圈,落在正廳的大門前。朝廳裡一望,貌似都是幾百年前的老古董。
餘慶牽著堯丹的手,四處參觀這個他莫名其妙得到的財產(chǎn)。這裡的一切陳設都很古樸,典雅。東西廂房裡竟只有簡簡單單一張牀,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兩條凳子。
在舊主人的書房裡,四面牆壁上掛滿了繪畫作品。但餘慶只能說抱歉,他也不懂畫,只看了兩眼便關(guān)上門出去了。
他唯一看懂了的,是畫的落款上的兩個字“古一”,這應該就是那個畫家的名號。古一還是錯付一生了。
餘慶對這種仿古式建築也不感興趣,只是走馬觀花走了一遍,便回到前廳坐著,等妲己她們回來後找到這裡來。
最早回來的是燕兒,端了一大杯水過來。餘慶一飲而盡。廳裡雖然比外面溫度低得多,但還是很炎熱。
又等了一會兒,餘慶嘟囔道:“妲己怎麼搞的,這麼大個甕山,找不出一套空調(diào)服嗎?”
不巧妲己趕回來了,進門便嚷道:“我怎麼搞的?還讓你說對的,這麼大個甕山就是找不出第二套空調(diào)服來!我只好硬著頭皮去醫(yī)院,把你原來那件取回來了。
我原打算她們會刁難呢,誰知她們竟笑臉迎送。親愛的,把衣服穿上吧,瞧你熱的那個難受勁!”
餘慶立馬脫下病號服,換上空調(diào)服。
他自嘲道:“遠古時期,人的身上是長毛的,根本不需要穿衣服也能活得很好。現(xiàn)在我連穿衣服也不行了,還得穿空調(diào)服,再過幾年,我只怕連人皮都要扒了,換成別的什麼皮了。”
堯丹說:“相公真聰明,真有人開始換皮了呢!”
“真的嗎?說得怪嚇人的。還是找個陰涼的地方更靠譜…喂…那個芙蓉呢?不是替我找涼快的房子去了嗎,怎麼沒影了?”
妲己說:“我沒看見。”
“不會是碰上個帥哥,同他跑了吧?”
堯丹笑道:“這甕山除了相公是個人,另外最像人的是相公的影子,還是哪裡來的帥哥?”
燕兒說:“我去找找吧,我看見她好像往花園的那邊去了…”
這時,堯丹說:“相公,我們現(xiàn)在有4套飛行衣了,可有5個要用,分不勻,還得再找1套纔好。”
“那是找唄!”
堯丹答道:“相公,離開這裡的人,穿上自己的飛行衣都帶走了,應該沒戲。”
“沒處可買了嗎?”
“我從未經(jīng)歷過不知道啊!”
“那你的飛行衣怎麼來的?”
“魯博士買我當助手時一起買的。你可能不知道,飛行衣的價格是一個類人姝的三倍,不是誰都隨便買它的。”
餘慶笑道:“哪個王八蛋定的價,我的冤家竟然沒有一件衣服貴!”
這時妲己插話道:“我有個辦法,4套飛行衣也能帶5個人上天。我們類人姝一人一套,飛起來的時候,堯丹抱著親愛的左手,我抱著親愛的右手,燕兒抱左腿,芙蓉抱右腿…”
餘慶笑道:“扯你奶奶的淡!要是那個飛快了一點,不把我四女分屍了嗎?”
堯丹說:“我覺得方法可行,只不過變通一下,找個箱子把相公放進去,四個角各挑一根繩子,我們幾個一人拉一根,這樣把相公帶飛上天,怎麼樣?”
“還不如堯丹一個人揹著我飛。”
“我揹著你飛是可以的,不加速的話,第一個飛不高,第二個飛不快,和堯丹她們的飛行高度和飛行速度無法保持一致,到時候又是各飛各的了。”
“行行行,那你們?nèi)ヅ獋€結(jié)實的箱子,別把我摔下去砸成肉餅了,到時候你們?nèi)晒褘D了。”
妲己不解地問:“我們…寡婦?”
堯丹聽了,跑到餘慶身邊就吻了他一下,說:“你自己說的,我們簽字了!”
妲己也一下明白過來,這是承認她們享有人類妻子一樣的權(quán)利,而不只是他的服務員,所以像堯丹一樣如法炮製。
燕兒剛好也跑了進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好像分糖吃沒有她的份一樣,噘著嘴說:“哼!寶貝就是不喜歡我和芙蓉!”
餘慶說:“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芙蓉呢。”
燕兒說:“她屁股卡在那兒拉不出來!”
妲己說:“有這事?我們?nèi)タ纯础!?
餘慶捏著妲己的臉,說:“是不是你當初惹的事?”
堯丹不解地問:“芙蓉卡住了關(guān)妲己什麼事?”
燕兒帶領(lǐng)大家過去查看,原來芙蓉的屁股卡在假山溶洞的洞口出不來了。她見洞裡清涼,便強行擠進去看個究竟,出來時大屁股在洞口拔不出來。
她稍一用力,想再次強行擠出來,只聽咔嚓一聲響,唯恐拉掉了,所以她不敢亂動,困在那裡。
堯丹見狀,找到洞的另外一個出口,鑽進去從裡面按著芙蓉的屁股強行塞了出去。
餘慶探身洞裡一看,裡面大得很,真的很幽涼。另一個洞口正對著一條江,江景也很美,江邊還泊著幾條畫舫,裡面居然還有類人往來,想來是當年吸引遊人不暇的景緻。
他出洞捏了捏芙蓉的屁股,問:“沒事吧?如果再換的話,弄個小點的上去。不過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這個地方太完美了,既涼快,又能看風景。”
“親愛的今晚不會想睡在這裡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和燕兒去幫我弄個睡覺的墊子什麼的來,我今晚在這裡歇一晚。”
轉(zhuǎn)頭又對堯丹說:“冤家呢,帶我們的大屁股去做你說的那個箱子,我們就明天出發(fā),如何?”
“相公說怎樣就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