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隨封子川走進電梯。
有小何在，她沒好意思跟封子川說點什麼。
出電梯的時候，她才小聲得說了一聲謝謝，聲小近似蚊蠅。
封子川似沒聽到，沒有情緒得往前走。
她喝了酒，不好開車，小何接了她的車鑰匙。
她坐進副駕駛，想著剛纔的道謝他似乎沒聽到，搖下車窗，跟沉穩立在外頭的封子川說話，“封總，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又一次幫我解了圍。”
真沒想到，這樣都能遇上。
他的眼力真尖，再一次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奇怪的是，他怎麼發現的她跟江濤在那間包廂裡吃飯的？
封子川俯下了身挨近她。
他的俊臉近在咫尺，這讓莫茜薇的心跳立即加速，同一時間，下意識得屏住了呼吸。
卻見他伸長了手過來，拉過安全帶，給她扣好了，然後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你身上酒味太濃了，難聞，我不喜歡。”
莫茜薇的臉無法抑制得紅了，快速得別開頭去，躲避了他的氣息，有些急切得讓小何趕快開車。
小何哦了聲，不好意思地朝封子川點了點頭，然後駕車離開。
封子川摸出煙來，轉頭避著風頭點菸，擡頭，不經意看到江濤和蔣豪站在窗口的身影。
他不動聲色回過身去將煙抽完，然後上車，開車離去，方向跟白色別克車一致。
江濤和蔣豪隔得遠看，封子川俯身跟莫茜薇說話的樣子，非常親蜜。
江濤氣悶，惱。
想了好幾天的女人沒有得手，真的很不甘心。
可偏偏對方是封子川的女人，以他現在的實力，他還惹不起。所以也只得放棄。
蔣豪蹙眉看著，一臉的落寞。
封子川記得蔣豪，很久以前，他還見他吻過莫茜薇。
他很生氣，轉身便走。
那個下午，莫茜薇來找他，跟他說她懷孕了。
憤怒之下，他讓她去把孩子打掉……
多麼混蛋。
八年了，莫茜薇當時蒼白絕望的臉，還會時不時在自己腦海中浮現。
封子川想起來，都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有些話是利刃，很傷人。
時至今日，莫茜薇的態度，不就在說明他錯得有多離譜。
封子川嘆氣，想著如果要跟莫茜薇說對不起，她大抵還是會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我已經忘記了。
莫茜薇靜靜地看著車窗外，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退，都這會了，她依稀還能感覺到封子川殘留在她臉際的氣息。
她在想，怎麼每次窘迫萬分的時候，他總會出現？
“薇姐，”小何有些好奇，小聲地問她，“你是不是跟封總正在交往呀？”
“別人信你還真信啊，沒瞧是在幫我解圍嗎？”莫茜薇一本正經得道。
小何哦了聲，沒敢說實話。
老實說，她覺得封總對薇姐有那麼一丟丟的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呢，卻又說不上來。
不過，封總不是已經有古漫諾這個女朋友了嗎？他看薇姐眼神很炙熱很奇怪……天吶，他是不是想包養薇姐？
回了公司，小何跟封嫣嫣一起去衛生間，然後跟她八卦剛纔的飯局有多麼驚險，然後道：“幸虧後來封總來了，幫我們解了圍，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如何脫身！”
封嫣嫣這麼一聽，終於知道莫茜薇不肯帶她過去的苦心了，不過聽到這個封總，她還是愣了一下，“封總？封子川？”
“是呀！”
封嫣嫣嘿嘿一笑，然後湊過去，低聲道：“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
“什麼？”
封嫣嫣低語了幾句，小何驚呼了一聲：“什麼，前女友？”
“噓，讓你小聲點！”封嫣嫣著急。
小何忙捂住了嘴。
封嫣嫣說道：“是啊，而且是倒追哦，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了，就分手了。不過我看我哥吧，還是對她挺有意思的，哎，也可能是初戀情懷在作祟，有句話不是說，最難忘最值得懷念的，就是初戀情人！”
封嫣嫣斷定，一定是這樣的。
小何跟著點頭，“那難怪了……可是你哥不是有女朋友了嗎？古漫諾那個大美女耶！”
“沒聽我哥提起過呀，是不是真的啊。”
小何跟封嫣嫣談論著話漸行漸遠，廁所的隔間裡有人出來，忙洗了洗手奔向了a組成菲的辦公室。
“菲姐！我剛聽到一個超級大八卦，你要不要聽？”
成菲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蹙眉道：“說。”
“那個新來的封嫣嫣，是封氏總裁封子川的妹。”
“說點新鮮的。”
“……b組那姓莫的，跟封總曾經交往過！”
成菲這纔有所反映，擡起了頭來，“聽誰說的？”
“封嫣嫣！”
成菲抱胸，不屑得笑了，“我還當她是真有本事拿下海岸灣城這個大項目，看來也不過是靠美色。”
“就是說啊，一看她那人呀，就知道是個沒皮沒臉的……”
成菲伸手招了招，助理忙將臉湊了過去，認真聽她說話並不停的點頭。
一天的時間，b組的設計師莫茜薇拿下封氏的海岸灣城項目，是因爲陪封子川上牀得來的的流言已經滿天飛了。
小何早上一出電梯，就聽到同事在議論紛紛得說笑，就忍不住跟旁人吵了起來。
真是太過份了，她們怎麼能這麼說！她們知不知道莫茜薇爲了這個項目費了多少心血！
這些個八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薇姐所付出的努力全抹消了！還把她說得那麼不堪！
“你說她幾天沒睡設計圖，誰看到了啦？要我說，沒準那幾天都在陪人做著牀上運動，所以才睡不成的吧！”成菲的助理也很是牙尖嘴利。
周圍的人因爲這話笑了起來。
小何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再瞎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唷唷，惱羞成怒了，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
電梯門開了，莫茜薇跨步出來，見b組門口吵吵鬧鬧得，一堆人圍著，臉不禁一黑，說，“都不用幹活了？在這裡圍著看戲啊。”
瞧見正主來了，一堆人散了。
成菲的助理還很不屑得哼了一聲，才走的。
莫茜薇看小何一張臉脹得通紅，快哭得樣子，擰眉問她，“怎麼回事？”
“她們說你壞話，我氣不過……”
“說什麼了。”莫茜薇走進b組大廳，臉色很平靜。
“說你，說你……”小何難以啓齒。
“說海岸灣城的那項目，是你陪封子川上牀纔拿下來的。”Kevin走進來，直言不諱道，另外加了個定語，“真夠無聊的。”
莫茜薇點頭，“是夠無聊的。”
小何震驚看著莫茜薇，“薇姐，你不生氣？”
“有什麼可氣的，我有這生氣的時間還不如多花時間在設計上。只有無聊的人，纔會把時間花在這些沒勁的事上。再說，跟她們較勁，只會拉底了我們的水平。”
莫茜薇是真的不生氣，做這個活，有這種傳言其實是很正常的。畢竟這行裡頭，有很多女設計師抵抗不住金錢的誘惑或是爲了業績出賣人格，久而久之，裡頭有多麼骯髒，做這行的都懂，自然也就會有人利用男女關係這個點來詆譭誣衊他人……
這些流言不可怕，只要自己對得住自己就好。
小何抿脣，心想自己得花多長時間，才能修煉成薇姐這樣的心境。
封嫣嫣依舊遲到了，她進辦公室看到莫茜薇站在那，想起昨日跟她的保證，有些臉紅，不好意思進同衆人打招呼。
莫茜薇指了指她道：“你準備一下，跟我去下工地。”
封嫣嫣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忙應著好好好。
莫茜薇開車，封嫣嫣坐在旁邊玩著手機，一個勁得曬著朋友圈。
莫茜薇用餘光看她，心想，果然還沒有定性，玩心太重。
封嫣嫣玩了一會手機，才側頭看她，然後笑著問道：“薇姐，我問你個事，那個，你跟我哥，當初爲什麼要分開呀？”
莫茜薇蹙眉，手指攥緊了方向盤，實在不願去回想這些不堪的往事。
她都不知道應該說封嫣嫣是天真還是真蠢，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敷衍地回了句，“性格不和。”
“……百搭理由。”封嫣嫣纔不信呢，也知道她這麼回答是不願多提，也就不說了，心想多半是表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莫茜薇受不了才分的手。雖然他是自個表哥，洛洛也很可愛，封嫣嫣還想說他一句，真是個渣男！
紅燈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莫茜薇問她爲什麼學這行。
“好玩啊。金融學著好枯燥的，景觀設計一聽就很好玩。”封嫣嫣毫不在意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好玩？呵呵。
莫茜薇冷笑了一聲，表情很嚴肅，然後道：“封嫣嫣，我這麼跟你說，做這一行，並不好玩。你試過爲了一張圖紙幾夜幾夜不睡覺的感受嗎？你試過嘔心瀝血做出來的完美方案，因爲對方的不喜歡全部推翻重做嗎？你試過耐著性子陪各種臭男人寒暄微笑，還要被吃盡各種豆腐的難堪嗎？！做這一行，這一些都要經歷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萬次！你告訴我，哪裡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