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小診所輸液的人意外得多.位置都讓人佔滿了.
陳伯正在給一小孩子做皮試.抽不出空來.問他哪裡不舒服.
“傷口消消毒.”封子川說著.將桌子一側陳伯坐診的凳子給拿出來了.讓莫茜薇坐.
她同他站在一起.很引人注意.莫茜薇硬著頭皮有絲尷尬得坐了下來..
“陳伯.消毒液放哪了.”封子川把這當自己家了.自發得在幾個放藥的櫥櫃間找起來.
“第三個櫃子那個白色瓶子就是.”
封子川拿了藥.一併拿了桌上的棉球.過來半蹲在她的跟前.將她微長的裙襬撩起來.小心得用藥水給她擦試.
藥水刺激著傷口痛疼.莫茜薇有些忍不住抽縮著小腿.
“放輕鬆.忍一下就好了.”封子川的語調很溫和.像是在哄她.
莫茜薇的心臟不受控制得砰砰跳躍.臉也紅了起來.
女人一向很難拒絕溫柔的男人.尤其是……曾經愛過那個男人.
陳伯給小孩子弄好了藥水.笑呵呵得過來了.跟她打招呼.“小丫頭.又見面了.”
莫茜薇很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
他猛地拍了拍封子川的背.然後道：“你這男朋友是怎麼當的.怎麼儘讓自己的女朋友受傷.”
“我不……”莫茜薇想解釋.面前的封子川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是我的錯.下次我一定注意.”
莫茜薇緘默.不好說什麼了.趕快站了起來.將椅子還給陳伯.
封子川跟陳伯聊了兩句.準備要走之時.買了一瓶消毒藥水.他回頭對莫茜薇笑言.“希望下次這藥水不會用在你身上.”
莫茜薇臉更紅了.說了句神經病.跟陳伯打了聲招呼.轉身先出去了.
田軍站在外頭抽菸.見她出來.手忙腳亂想要將煙掐了.
“你抽吧.我不介意.”莫茜薇好笑得看著他.
田軍糾結了一下.還是將手裡掐到一半的煙給扔了.
莫茜薇覺得他很好玩.身上帶著一股奇怪的萌感.跟他搭話.
“你多大了.”
“28.”
莫茜薇驚訝.還以爲他有35開外了.聽他稱封子川爲川哥還一度很彆扭.
田軍摸了摸自己的刺蝟頭.不好意思得笑著.“我長得比較著急.”
“是挺著急的.”莫茜薇點頭.然後安慰他.“不過也沒事.你28長得這樣.38還是這樣.等58的時候你就會看起來比別人年輕了.”
田軍窘然.
封子川終於出來了.精神抖摟得道：“走吧.找個地方吃飯去.”
莫茜薇說要回家.封子川沒讓她走.
上了車後.他問她想吃點什麼.莫茜薇心裡有悶氣.不吭聲.
封子川本來想迎合她的口味去吃海鮮.立即又想起她剛有傷.不能吃這些發物.便讓田軍找個環境好一點的西餐廳就餐.
三人一起進的餐廳.卻分坐成了兩張桌子.
田軍沒有跟過來給他們當電燈泡.
莫茜薇在心裡默唸客戶客戶這兩個字.企圖催眠自己把對面的封子川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客戶.
可是客戶不會體貼得給她切牛排……
莫茜薇有些心不在焉得吃著他給她切好的牛排.情緒一直不太好.
封子川也在沉默得吃著.偶爾溫聲問她要吃點吃的嗎.
莫茜薇一一搖頭拒絕了.
遠處一輛邁巴赫駛來.莫茜薇下意識驚慌得起了身.是哥哥.她不能讓哥哥看到她跟封子川在一起吃飯.
他們的位置是靠窗的.隔著玻璃很容易看到外頭的來客.
封子川跟著起了身.一把抓住嚇得失了魂的莫茜薇的手往餐廳的衛生間走去.
莫茜薇也是很快回了神.搶先一步閃進了女用衛生間.
封子川不好進去.站在門口用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去了.
他回去.拍了拍田軍的肩.示意他過來跟自己一起坐.
莫少庭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女伴.
他進餐廳的時候.瞟見了封子川的車.回頭.視線下意識在全場搜索起來.
隨後.他看到封子川跟一個男的面對面坐著吃東西.
他蹙眉.兩個大男人來西餐廳裡吃飯.算怎麼回事..
“怎麼了.”身邊的女人柔聲問突然站定的他.
“沒事.”莫少庭搖頭.跨步進去了.然後由服務員帶著走向了位置.離封子川的位置頗遠.
莫茜薇剛躲得急.包什麼都還放在位置上.封子川拿過來放在自己的裡側.順便用自己的外套給蓋住了.
“川哥.這……”田軍其實不太懂這是什麼狀況.怎麼感覺像是偷情撞上原配了.
“那是她哥.”封子川喝了一口紅酒.無奈得笑.“他並不贊同我倆來往.撞上了.回頭她要被罵的.”
田軍這才瞭然得點了點頭.
封子川側頭看了眼跟女伴在說話的莫少庭.微微蹙起了眉.心想這是約會.一時半會莫少庭肯定走不了.他怕莫茜薇在裡頭躲著急了.
莫少庭吃飯.手機響了.是裝修公司來的電話.他接起來.嚴厲得說了兩句話便掛斷了.想著.便又給莫茜薇打了個電話.
手機在封子川這邊響起.
封子川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不動聲色地伸手將手機從包裡摸了出來.然後按了關機鍵.
莫少庭擰了下眉.放下了手機.
對面的女人問他.“你妹妹沒接電話.”
“可能是沒電了.”莫少庭笑了笑.餘光瞟見封子川站起來.走向了衛生間的方向.
衛生間在最裡頭.有長長的走廊.封子川過去.站在女用這邊.動手敲了敲門.叫她.“莫茜薇.”
“走了嗎.”莫茜薇將門開出了一條小縫.輕聲問他.
“沒有.你恐怕有得等了.”封子川笑道.
“那你過來幹什麼.”
“過來陪你說說話.”
“你瘋了.這是女洗手間.你站在門口.小心被人當變態.”莫茜薇簡直對他無語了.
正說著.就有女人來上廁所了.迎著女顧客狐疑的目光.封子川咳嗽了兩下.擡頭望天.
莫茜薇也忙讓開.讓人進去.
“你快走吧.你站在這裡算什麼事.”莫茜薇催他.
封子川轉身.瞧見莫少庭的女伴過來了.對她道：“躲起來.”
莫茜薇轉身就進了隔間.
封子川洗了把手.若無其事回去了.
莫茜薇屏著呼吸站在隔間裡.過了好一會.她猛地想著躲什麼呀.哥哥要上廁所也是去男廁所啊.
她忙出來.剛好瞧見一個女人出去的背影.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見過.
又過了十來分鐘.莫少庭終於帶著女伴離開了.
封子川確定邁巴赫的車駛遠後.纔過去敲門叫莫茜薇出來.
莫茜薇鬆了一口氣.
“是不是很刺激.”封子川問.
莫茜薇狠瞪了他一眼.
封子川又笑.“你真不覺得我們在偷情.”
怒火在心裡頭翻滾.莫茜薇想罵他.拼命忍住了.
經這麼一鬧.莫茜薇的情緒更不好了.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封子川說吃不下就走吧.
莫茜薇執意要自己回去.封子川非要送.到最後還是扭不過他.被他拽上了車.
她氣呼呼地抱著包.一直看著窗外.
封子川跟她說.“你哥給你打了個電話.我怕露餡.給你關機了.”
幸好當時她的手機聲音不大.加上放在包裡.響起來的聲音就更小了.旁邊的人才能聽到.
莫茜薇馬上拿出了手機開機.給莫少庭回去了個電話.“喂.哥.嗯.手機沒電了.剛充上.沒有什麼大事.錄了口供就讓我走了.好.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見她掛了電話.封子川又問道：“你哥那個女朋友你見過嗎.”
“女朋友.”莫茜薇一怔.
看她這反映.大概是不知道了.“挺嬌小的.場面上沒見過.是生面孔.”
莫茜薇鬱悶啊.心想怎麼這麼巧.偏偏是她跟著封子川一起的時候撞上他帶著小女友出來了.這讓她想見見那小嫂子都不行……
回去還不能問.一問什麼都露餡了.
莫少庭也一直不承認自己有女人.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卻被她白白浪費了過去.
莫茜薇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半小時後.車子到達了城城南岸.封子川放莫茜薇下去了.
莫茜薇連再見都不肯跟他說.轉身就往樓裡走.
封子川深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視線.開口讓田軍開車.
莫茜薇忤在陽臺.無視掉兩隻在腳邊轉悠的狗.有些發愣地看著樓底下的車輛離開.
想著他那溫柔的語氣.霸道的作風.莫茜薇的心又忍不住開始砰砰跳.
她抿脣苦笑.這都算什麼事……
附近有人在放歌.歌詞在唱著：上天讓我們相遇得太早?.對於緣分卻又給得太少?.才讓我們只能陷在回憶中懊惱?……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莫茜薇回神.便見對門鄰居探頭好心得道：“你沒鎖門呢.最近小區有些不太平.還是鎖上比較好.”
她忙跟人道謝.過去將忘了關上的門合上.然後用力敲了敲頭.想自己真是發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