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護買了晚餐回來，打破了房裡微妙的氣氛。
莫茜薇抽回按在料昕延胸前的手，起身很自然得問道：“買了什麼，我看看。”
“小米粥，配菜是紅燒桂魚和八寶烏雞。”看護把飯盒打開給她看。
莫茜薇拿起了筷子，“你還沒吃吧，先去吃飯吧，我來喂他就好了。”
看護也沒好意思留下來當電燈泡，應了聲走了。
看莫茜薇真要喂他，料昕延笑著拒絕了，“我的手沒受傷，能自己吃。”
莫茜薇便把筷子交給他。
料昕延慢條斯理得吃了起來，他心裡尋思著要跟她結婚這方面的事，卻沒好意思提。
莫茜薇學著他的樣擠壓山竹，發現竟然這麼容易就剝開了，很興奮，吃得也很滿足。
她想起封嫣嫣那檔事，隨口問道：“封嫣嫣來找過你沒。”
料昕延警覺得擡起了頭，“她找你說了什麼嗎？”
“看來你知道了嘛，”莫茜薇把果殼扔到腳底的垃圾桶裡，“我不太相信她說的話，所以想聽聽你的說法。人家都說看事情可不能聽信一面之詞。”
料昕延吃東西的胃口沒了，他放下筷子，拿起溼巾擦了擦嘴，“要我怎麼說呢？我有一次喝醉酒，也確實如她所說是在酒店裡醒來的，但是對於當晚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莫茜薇吐出一個籽來，“她說的要是真的，這便是酒後亂性。”
料昕延頭痛，“我不認爲我在醉酒的狀態下不做那種事。”
“你是說你覺得她在誑你？”
“難道沒有這個可能嗎？”料昕延挑了下眉，他對封嫣嫣有些信不太過，女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各種恐怖無聊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他覺得封嫣嫣跟現在的
莫茜薇不好對這種事下結論，搖了搖頭道：“不好說。她找上門來要說法，你就給她一個說法，要是鬧起來，都不好看。”
“如果她要的說法就是讓我娶了她呢？”料昕延臉上閃過黯色，封嫣嫣要的無非就是這。
“那可不行，”莫茜薇笑起來，“那我怎麼辦。”
料昕延愣了下，隨即跟著笑了起來。
莫茜薇八點才從醫院離開。
夜風涼爽，她擡頭看了看天，發現今天天氣很好，月朗星稀，特別難得。
她突然有了想走走的衝動，便沒有打車，順著馬路慢慢在走。
走了大約半小時，她包裡的手機在響，掏出來一看，是封子川的來電。
她蹙眉，想著封嫣嫣會不會真的跑去跟封子川說料昕延QJ了她？
想著這，她接了電話。
封子川問她在哪。
莫茜薇看著前面花壇邊上有供人休息的長椅，快走了兩步過去，“在外頭隨意走走。”
“……心情不好？”
“爲什麼這麼想。”莫茜薇伸手摸了摸長椅，手指上沒沾灰，椅子挺乾淨的，她便坐了下來。
“你不是最討厭走路？”
莫茜薇便說，“別以爲自己真的那麼瞭解我。”
“跟你好好說話，你一定要這麼剎風景？”封子川挺無奈得問她。
莫茜薇沉默了下來，感覺自己在面對著封子川時，無形中就會開啓自我保護模式。
封子川久未見她回話，便道：“別逛得太晚了，不安全。”
莫茜薇應著好。
“或者我去陪你？”
“……不用了，我馬上就回去了。”莫茜薇拒絕。
封子川也就沒有勉強，又閒聊了兩句把電話掛斷了。
莫茜薇攥著手機，擡頭看著夜空，深深的吁了一口氣。
封子川右手放下手機，左手拿著啞鈴在揮舞，手臂上的肌肉跟著在動。
洛洛跑進來，纏著他要他給自己洗澡。
“多大的人了，自己洗去。”
“不嘛！”洛洛撒嬌，“就要爸爸給洗。”
封子川放下啞鈴，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因爲鍛鍊而出的汗，對兒子道，“那走吧。”
父子倆坐在浴缸裡。
封子川瞇著眼半躺著，舒適得泡著澡解乏。
洛洛玩著橡皮鴨和小輪船，然後跟自己的爸爸碎碎念，“我們班新轉來了個同學，她長得很可愛呢，就跟洋娃娃似的。”
封子川睜開了眼，揉了下他的頭髮，“那就努力跟她做好朋友。”
洛洛露出了鬱悶得神情，“好多人要跟她做朋友，她只跟女生玩，不愛跟我們玩。”
這個時候，早熟的小朋友已經有了性別意識了。
封子川蹙了下眉，摟過他的小身板道：“因爲女生們愛跳皮筋，玩過家家，男生們愛玩球，玩汽車，她自然就跟你們玩不到一起了。”
“是這樣嗎？那我明天過去跟她跳皮筋，她會跟我做朋友嗎？”
“當然。”
洛洛便又開心了起來。
封子川笑了下，心想小兔崽子，這麼小就知道要跟漂亮女生做朋友了……
他感慨著想起許久前莫茜薇也給他看過她小時候的照。
莫茜薇從小就家境富裕，又是備受寵愛的女孩，從嬰兒時期一直到初中，每個階段她父母都有給她拍攝藝術照……
他突然站了起來，披上浴巾，在出去之前不忘將洛洛從浴缸裡抱了起來，“來，爸爸給你看莫阿姨小時候的照。”
洛洛大感興趣。
封子川抱著他去了書房，從書架上翻出一本舊日記本，翻開，從裡頭拿出四五張照片來。
照片上的小女孩穿著紅色的紗裙，雙馬尾，對著鏡頭在笑，她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另外幾張是小學時候的莫茜薇了，她穿著蘇格蘭風的連衣裙，頭上戴著棕色的貝蕾帽，清新又好看。
她在小時候，已經顯露出美人胚子的輪廓來了。
“哇，好漂亮的。”洛洛拿著照片驚歎。
封子川輕輕笑了起來。
“爸爸你什麼時候才能把莫阿姨娶回家？”洛洛問他。
“……還得花點時間呢。”說到這個，封子川也是心塞無比呢，莫茜薇對他還是很抗拒。
洛洛人小鬼大的嘆了一口氣，“唉，爸爸你可得努力了！”
封子川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知道了。”
洛洛從幾張照片當中抽出了一張，“爸爸給我一張。”
封子川直接給拿了回去，嚴肅得道：“不行。”
他拿出一本相冊，將幾張照片小心得放進去，然後鎖進了抽屜裡，誰也不給看了。
洛洛鼓著腮幫看他，特別氣憤，“爸爸小氣鬼！”
封子川俯身颳了下他的鼻子，笑起來道：“這是我老婆的照片，怎麼能給你。”
洛洛不服氣得衝他叫，“我以後有老婆了，我也不給你照片。”
“不稀罕。”
父子倆正鬧著，敲門聲響起，葛雲說話，“阿川，嫣嫣來了，她找你呢，你下去一趟吧。”
封子川愣了一下，嫣嫣？有什麼事公司不能說，非得這個時侯找家裡來？
他起身開了門，對母親道：“我換件衣服就下去。”
葛雲頗擔憂小聲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在哭。可別又是什麼不省心的事。”
封子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回房先換了套衣服然後下樓。
封嫣嫣的眼睛紅腫，見他下來了，站起身來委屈得叫了一聲，“哥……”
封子川看她的樣子，確實是大哭後狼狽的樣子，擰了下眉，“說吧，怎麼了。”
封嫣嫣伸手指了指外頭的後花園，“能去外頭說嗎？”
封子川挑了下眉，先出去了，封嫣嫣忙跟了上去。
走在林間，封子川擡頭看了看明月，“現在沒外人了，可以說了吧。”
封嫣嫣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想得到料昕延的心思佔據了全部思維，她咬咬牙，信口開河，“我被料昕延QJ了。”
封子川的腳踩到了根樹枝，枝木折斷發出了乾脆的聲響，他回頭盯著她，“你再說一遍。”
封嫣嫣鼓起勇氣又重複了一遍。
封子川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她，“什麼時候的事？”
封嫣嫣深吸了一口氣，“你還記得上次我懷孕嗎……我肚裡的孩子就是他的。”
“荒謬！”封子川嚴厲得斥責了她一句，“你懷孕，我怎麼問，你都要死咬著牙關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那是我害怕，所以我……”
“我不是瞎子，我有眼睛會看，你對料昕延有好感，你甚至還追到Z市去了，回頭你跟我說料昕延強迫你，我要怎麼信？換句話說，證據呢？”
封嫣嫣急了，“就算他沒有強迫我，可是他也碰過我，我肚裡的孩子就是他的！”
“所以呢？”
“所以他就應該對我負起責任來！”封嫣嫣一口咬定。
封子川皺眉，“你是覺得我能力大過天了是吧？我怎麼逼著他給你負起責任來？！”
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妹妹不可理喻，也不願再跟她多說，轉身往屋裡走。
封嫣嫣快走了兩步攔在他前面，抓住他的手臂有些癲狂得道：“哥，我們合作啊，我要料昕延，你要莫茜薇，只要我們合作，我們都能得到想要的！”
封子川掰開了她的手，冷笑著一字一句道：“莫茜薇一定會是我的，無須用骯髒的手段。得來的東西不光彩，不見得會過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