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jīng)決定不留任何後路,那麼,墨伊墨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等馮安和走了以後,她又撿起放在地板上的匕首,擡起自己的手腕……
切深了,她也怕死。
切淺了,又怕敗露。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挽回東方煜的感情?
最後,墨伊墨豁出去了,心狠辦不成大事!舍不找孩子,套不到狼!
古有武則天爲(wèi)了除掉王皇后,狠下心腸,掐死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麼,她切一下手腕,換來東方煜的另眼相待,這有何不可?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wěn)。
早幾年的時候,墨伊墨就參透了這個殘忍又現(xiàn)實的道理。
爲(wèi)了得到東方煜,她做什麼都覺得是應(yīng)該的。
下定了決心後,墨伊墨咬了咬牙,對準(zhǔn)自己的手腕,用匕首狠狠地在動脈處劃了一道……
登時,血液從她手腕處奔涌而出,將她的紗裙染成一片猩紅。
這和劃傷大腿不一樣,大腿上都是脂肪和肌肉,血管分佈的也少。
可是手腕不一樣,靜脈下面纔是動脈,必須切的夠深才行??梢韵胍姡聊窍铝颂貏e大的決心。
只要割傷了動脈,不出幾分鐘,人就會出現(xiàn)休克,接著就是昏迷,最終的結(jié)局就是死了。
墨伊墨知道,現(xiàn)在的她,只有這麼幾分鐘的時間,超過這個時限,說不定她真的就去見閻王了。
這只是計劃開始的一部分,絕對不能出岔子。
可就這麼躺在房間裡,沒人曉得,她這是“爲(wèi)情自殺”,要想讓人聽見聲音,她必須弄出一些動靜來。
墨伊墨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身邊剛好有一個瓷器花瓶,她順手抄起來,衝著地面用力一砸!
一瞬間,破碎的瓷器被摔得粉身碎骨,同時,也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脆響。
也許是血液從動脈的傷口出流動的太快,或者和墨伊墨情緒太激動也有關(guān)係。
在摔完瓷器後,她臉色慘白的如同十一月的冬雪,紅脣也一點點變得粉白,隨之,世界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臨閉眼之前,墨伊墨聽到了走廊裡,女傭們急促趕來的腳步……
她現(xiàn)在爲(wèi)了得到東方煜,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像魔鬼一樣纏上了她的身心,再也祛除不掉了。
東方家大宅裡,同樣,氤氳著一層厚重的風(fēng)暴。
這一次,就連東方博和東方爍都被叫了回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目光幽沉地像一片湖水,像是水草纏繞著,複雜而糾結(jié)。
現(xiàn)在的情況,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作爲(wèi)發(fā)言人了,只有這個家裡最有權(quán)威的東方承德,一直和郭老交涉著。
郭家自然是理直氣壯的,郭老自從踏進了東方家的大宅後,就半分面子都沒給東方承德留。
“只要你們肯把東方煜交出來,讓伊墨和他儘快成親,這些“誤會”,我們郭家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郭老面色肅容,緊接著,就聽到他話鋒一轉(zhuǎn):眼
神幽冷地直讓人發(fā)毛:“但你們要是繼續(xù)袒護東方煜,別怪我們郭家自此以後,第一個與你們家爲(wèi)敵!”
到底是從戰(zhàn)爭年代浴血廝殺過來的老將軍,東方承德擡起茶杯,緩緩地嘬了一口後,面對郭老的施壓,態(tài)度根本毫不畏懼。
“這件事,還得看老小子的態(tài)度,我們就算再幹涉,只要他不願意,就和今天似得,到頭來惹得別人看了笑話?!?
郭老氣的直吹鬍子瞪眼,血壓差點飆升上來,拍案怒道:“東方承德,你這是在縱容東方煜!假如你今天不把他交給我,那我以後對他做了什麼,就不必通過你們東方家的同意了!”
被放在桌子上的茶水都被郭老拍出來幾滴,宮舞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心裡卻把作孽的兒子罵了不止上千遍。
她給站在一旁的東方爍使了好幾個眼色,要他現(xiàn)在就儘快的趕回家,給人家郭老和墨伊墨一個交代。
誰曾想,就算東方爍看見了宮舞著急的神色,她也不準(zhǔn)備給東方煜打電話。
臨時被大姐告知,家裡出事了,關(guān)於小煜的。
不得已,東方爍只好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回來。
在聽到始末緣由後,她本來就不贊同宮舞的做法,而這件事和小煜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憑什麼要他來擔(dān)下這個責(zé)任?
愛一個人有錯嗎?
錯的是這個世界上太多的束縛和規(guī)矩,以及狹隘的“門當(dāng)戶對”。
東方承德蹙著眉毛,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不過,這確實是他們家有錯在先,主動和郭家上門提親,結(jié)果,白天東方煜又在機場鬧了這麼一出。
可東方承德在見到霧書瑤後,他這個做爺爺?shù)拿靼琢恕?
原來,有些緣分是躲不開的。
就算是他們兩個人從未見過一面,天各一方,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也會追尋著彼此,走到一起的。
想到這裡,東方承德盯著郭老,眸子一緊,更銳利了幾分:“那我問你,我們家老小子,是真心愛你們家的孫女的嗎?”
“……”郭老被一怔,被問的啞口無言。
東方承德自然也不想繼續(xù)僵持下去,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還是讓孩子們自己解決吧?!?
郭老對這個答案怎麼可能滿意,橫眉豎眼的喊了一句:“東方承德!”
卻不想,就在這時,郭宅的一個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緊張的滿臉汗水,趴伏在郭老的耳邊,連手指都是顫抖的。
郭老只覺得心房一顫,預(yù)感著孫女有可能是出事了。
結(jié)果,管家張口說的就是這個:“不好了,老爺,小姐下午情緒激動,一直傷心的大哭,最後她把我們都支出去,在房間裡割腕自殺了!”
聽完後,郭老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管家在一旁扶住他,從衣兜裡掏出兩粒速效救心丸,哭喪著臉:“老爺,您得挺住了?!?
大廳裡,差點暈過去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宮舞。
不過,這個管家說話大喘氣兒,上一句
說完之後,這會兒子,又蹦出了下一句。
“現(xiàn)在小姐已經(jīng)送往醫(yī)院去搶救了,命是保住了。但醫(yī)生說,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郭老一把推開管家,用手指著東方承德,沉聲警告道:“東方承德,你這次聽清楚了,要是伊墨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家東方煜跟著一起陪葬!”
說完,郭老就被管家攙扶走出門外,坐車直奔往醫(yī)院。
“孽緣啊!都是孽緣??!”宮舞氣的渾身顫抖,聲音揚起了好幾個高度:“小爍!你還不趕緊給你弟弟打電話!要他馬上去醫(yī)院,告訴他,墨伊墨割腕自殺了!”
事情都發(fā)展到了這種地步,就是東方爍不給東方煜打電話,恐怕也會有人通知他了。
聽到二姐裡把事態(tài)的結(jié)果說的很嚴(yán)重,不管怎麼樣,墨伊墨也是一個生命。
並且,在這件事上,東方煜承認,是他對不起她。
等到他趕到醫(yī)院的急診室裡後,不止是郭家的人,就連宮舞和東方燦都在。
“她怎麼樣了?”
東方煜眼神焦灼,現(xiàn)在沒心情談?wù)撈渌?,看到尚且躺在病牀上,還在昏迷的墨伊墨,手心裡聚了一層汗水。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話音剛落,郭老暴跳如雷的從牀角站起來,厲聲質(zhì)問道:“東方煜,你看清楚,伊墨就是因爲(wèi)你的薄情寡幸,現(xiàn)在躺在病牀上受苦,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要是伊墨有什麼問題,我這個做爺爺?shù)?,絕對不輕饒你!”
說完,郭老覺得還氣不過,揚起巴掌,就要揮向東方煜的臉頰。
原本,東方煜也沒想要躲開的,可就在這時候,牀上的墨伊墨幽幽地轉(zhuǎn)醒了。
“爺爺……”她的聲音,彷彿夢囈一樣的輕:“不要打煜哥哥。”
郭老神色一震,立即轉(zhuǎn)過身體,走在墨伊墨身邊,心疼的直嘆氣:“伊墨,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替他說什麼好話?明天,爺爺就召開媒體記者會,要你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墨伊墨紅了眼眶,哽咽了聲音:“爺爺,我想和他單獨的說會兒話?!?
看墨伊墨這個樣子,郭老心裡也是難受。
警告的瞪了一眼東方煜後,房間裡就剩下他和墨伊墨了。
病牀上,墨伊墨癡迷的盯著他,聲音中帶著一抹哭腔,心痛的問道:“煜哥哥,你就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情嗎?”
東方煜眼睛裡閃過一抹憐惜,卻沒有任何愛意:“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她閉了閉眼睛,淚水滑過眼角,再睜開的時候,眸光多了一份堅決:“煜哥哥,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東方煜沉凝了一下,看著墨伊墨,認真的說道:“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淚水落得更洶涌了,幾乎止不住,像斷了線般的珍珠一樣,墨伊墨又問道:“哪怕是我以死相逼呢?你都不會有一絲的動容嗎?”
東方煜苦笑著搖搖頭,坐在她身邊,放柔了聲音:“伊墨,還記得你第一次去我家,和我說過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