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一板一眼的管家,商勝男徹底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只能坐了回去,將桌上的東西吃光。她始終理不透,蕭衛揚這麼對自己上心到底爲了什麼?想要玩弄她,只要她不死就好,用得著花錢請營養專家嗎?
不虧是營養專家搭配的早餐,商勝男吃完後,感覺腸胃舒暢,很是輕鬆。她不是個光吃飯不做事的人,雖說只負責伺候蕭衛揚,但他不在家,她也需要找點事做。商勝男主動承擔了一些家務活,幹了起來。
她打掃過的地方,比別墅裡專門負責打掃的傭人還要乾淨。管家走過來,抹了抹地板,滿意地點頭。如果不是她太怪異了點,對少爺太無禮了點,自己一定會喜歡這個女孩子的。
不過,少爺好像好喜歡她呢,是不是該給他們製造一些機會?
管家想了想,終是走過去,把茶碗遞給了她,“少爺在三樓的陽臺上辦公,把茶端上去吧。”
“原來他沒有出去?”商勝男滿面的驚訝。
“蕭少不出去的時候會在那裡忙工作,這是雷打不變的。他的工作很多,所以早中晚飯都由人送上去。少爺工作的時候最是聚精會神,也不知道……”
商勝男沒有聽到管家後面的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聚精會神”這四個字上。
“還不快去!”直到管家催促,她才端著茶杯往樓上走。她並沒有直接去三樓,而是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間。
商勝男端茶到三樓的時候,蕭衛揚真如管家所說,正聚精會神地工作,甚至連頭都沒有擡。工作中的他不見往日的風流,而是目光銳利,表情嚴肅,無端生出一股生人勿近之感。
即使如此,都帥得天人共憤,每一次擡手都會讓人心跳不已。
蕭衛揚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只含了含首,“謝謝。”簡短的兩個字後長指點了點身側的桌子。茶,被放到了桌上,人卻沒有離開。蕭衛揚只感覺寒光一閃,直奔自己的胸口,出於本能,他猛轉了身。
商勝男的刀最中刺偏,沒入他的手臂。
蕭衛揚猛然意識到什麼,擡首,果然看到了商勝男的臉龐。也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在刀刺入他肩膀的那一刻,她的臉龐發青,脣都抖了起來。手裡握著刀柄,不敢鬆卻沒敢再深入。
她的身體,也跟著顫抖,搖搖欲墜,腿軟了下去。
蕭衛揚伸手,壓住她的腰,阻止了她的下落。
“啊,殺人啦!”背後上來的管家打破了此時的寧靜,尖叫起來,打翻了手裡的點心。她忘了叫商勝男把點心送上來,這會兒才親自送來的,卻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來人,來人,快來人!”
轉眼之間,樓下的保鏢衝了上來。在看到蕭衛揚臂上的刀時,臉色皆一變。
“是她,把她抓起來!”管家指著商勝男喊。保鏢迅速走近。
“退出去!”
蕭衛揚出了聲,阻止了保鏢。管家驚得嘴巴都張大了,“少爺您不會……不會是想親自……”她以爲蕭衛揚要親自懲罰商勝男,卻沒想到他把商勝男壓進了懷裡,用沒有受傷的手輕拍她的背,“別怕,都過去了。”
商勝男睜著一對茫然的大眼,理不透眼前的蕭衛揚到底是怎麼了。自己刺傷了他,他至少要把自己甩得遠遠的啊,爲什麼反倒安慰她了?
“少爺,是她刺傷的你啊。”管家覺得自家少爺一定是痛傻了,纔會這麼做,提醒著。蕭衛揚瞪了她一眼,“所有的人都下去!”
“啊?”
管家略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是,我馬上報警。”她扭身就走。
“誰讓你報警了?”背後,傳來的是蕭衛揚不悅的聲音。
張管家更傻了,不讓她報警,少爺到底想做什麼?
“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如果有半點消息傳出去,你們就可以打包走人了。”
這次,不僅管家,連保鏢都暈頭了。這蕭少不會是被懷裡的女子抓到了什麼把柄了吧,竟然連給自己刺了一刀都不敢伸張。
不過,他是主子,他吩咐的事情,誰敢不從?
保鏢低頭應聲,退出去。
“蕭衛揚,你在幹什麼?”商勝男終於清醒了些,問出了口,努力擡高身子,雙眸緊緊地紮在他身上。她理不透,自己傷了他,他爲什麼不選擇報警?是想留下她繼續玩弄嗎?可他的眼神……
她迷糊了。
身上的傷痛讓蕭衛揚擰起了眉頭。刀尖幾乎沒入,傷得不輕,只是刀沒有拔出來,所以沒流血。
“我去叫醫生。”
管家再看不下去了,忙道。
“等一下。”蕭衛揚再次阻止了她,“把她……扶到房間裡去,好生照顧。”
管家的嘴巴張得能塞下個蛋來,這種時候了,他不關心自己的傷反而讓自己照顧兇手?少爺的腦袋真的出問題了。
“還不快點!”
因爲過於疼痛,他已經不耐煩起來。管家這才應一聲是,不情願地走過去,扶起了商勝男。商勝男掙了一下,不願意離開蕭衛揚,她有問題想問他。只是,管家已經擰緊了她的臂,眼神裡有明顯的警告。
管家的力氣明顯比她大,幾乎攬著她離去,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一進房,她便狠狠地將商勝男推了出去,“好好在這房間裡呆著!”商勝男給推得打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板上。手臂,蹭在椅腳上,劇烈疼痛。
蹭一下都這麼痛,那麼一把刀刺入皮肉,蕭衛揚該有多痛?商勝男用力搖頭,爲什麼要可憐他?他是咎由自取的。她這麼做,不過是爲勒天齊報仇,更何,是他逼的!
片刻,她逼自己摒棄一切仁慈,冷臉對待蕭衛揚的傷。
管家本以爲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悔意,不料看到的竟是死不悔改的冰冷,愈發來火,免不得警告,“如果蕭少有什麼事,一定不會讓你活著出去!”
呯!
她關了房門。
蕭衛揚被刺傷的事驚動了蕭家人,蕭太太隨著醫生的後腳進了門,在看到刀被拔除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痛苦時,難受得心裡都起了肉球疙瘩。
“是誰?是誰這麼狠心刺傷的你?”
“是……”管家欲要說話,蕭衛揚卻恨瞪了她一眼,她訕訕閉了嘴。
“自己不小心傷的。”蕭衛揚輕描淡寫地道。
“不小心?有誰會不小心到一把刀都插進了手臂裡?”這話,蕭母怎麼肯信?從小捧在手心裡的肉疙瘩,如今被刺成這樣,她哪裡不心焦?
“媽,我很疼。”蕭衛揚無力地看一眼自己的母親。蕭母聽他這麼說,馬上閉了嘴,眼睛落在他的傷口上一陣亂眨,全是心疼。
“你就不能輕點嗎?沒看到他疼呀。”她訓斥起外科醫生來。醫生一臉的無奈,這麼重的傷口,不碰都會疼,怪著他什麼事兒了?不過,蕭家是衣食父母,即使被罵得很冤也不敢多說話。
傷口包紮完後,蕭衛揚藉著累回了房間。蕭母把張管家叫到了一邊,“老實說,到底是誰刺傷的少爺?”
“這個……”蕭衛揚的警告還沒散去,她哪裡敢亂說。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去!告你個聯合外人傷害少爺!”
她是這屋裡的管家,管理了家裡的一切事務,真要是告起來,她絕對脫不了干係的。張管家實在無奈,“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少爺他……”如果不是少爺阻攔,她早就把商勝男送去警察局了。
“我讓你說!”
面對蕭母的橫蠻,張管家沒有辦法,只能如實相告。
“什麼?”當聽說刺傷蕭衛揚的就是貼身伺候的傭人是,蕭母一張臉都綠了,立馬訓起管家來,“你是怎麼辦的事?怎麼會招一個殺手進屋來!”
“不是我……”管家冤枉極了,“這個傭人是少爺親自招進來的,而且工作都是少爺親自安排的。”
她就算有一百個膽,也不敢招這樣的女人進來啊。
“不管是誰招進來的,她膽敢傷害我的兒子就絕不姑息!”蕭母臉上顯露了少有的堅決,“去報警!”
“可是少爺那邊……”
“這種事還要告訴他?”蕭母一橫臉,管家明白過來,立刻打了報警電話。這一切辦完,蕭母的臉色略略好看了些,“警察來的時候叫他們別聲張,就在大門口個候著,那個女人,你親自把她帶出去吧。”
她這樣做,還是不想驚動蕭衛揚。並不是怕他阻攔,而是自己的兒子現在傷著,需要休息。兒子心慈手軟,她可不!
“是。”管家輕應,這是商勝男應得的懲罰,她覺得很合理。
“還有,請最好的律師,給她定最重的罪。”
“是。”
蕭母說完這些,才嘆一口氣離開。
終究,還是把她送進了警局。被押上警車的時候,商勝男的脣上勾起了滿滿的諷刺。蕭衛揚,既然註定要把她送進去,又何必在最初的時候演那麼一出?不嫌累嗎?
好後悔呢。
後悔的並不是傷了蕭衛揚,而是自己爲什麼不更準一些,一刀將他刺死。反正得罪了蕭家沒有好下場,刺死和刺傷,怕是結果差不多吧。
“勝男,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商勝男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驚動自己的父母。看著鐵門外淚流滿面的父母,她頓時慚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