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爺,還是沒有小尹的消息。”
晨曦之中,華景笙雙手插袋,背脊筆挺,面朝陽光,冷峻沉寂,宛若一尊石雕。
巫勝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不言不語的他,眼中盡是自責(zé),“景爺,你一夜都沒有休息,先去休息一下吧。”
“阿勝。”華景笙的身形不動,聲音卻染上了嘆息,“阿婪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巫勝聽聞華景笙的問話,目光頓了一頓,而後答:“沒有,當(dāng)時有溫斯在,很多話我都沒來得及說。”
華景笙輕輕的轉(zhuǎn)過頭來,棱角有致的臉上凝聚著一片沉鬱,“我總感覺,她好像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
“景爺,”巫勝見華景笙這麼說,不由嘆息了一聲,“小尹似乎還是有些心結(jié),但是我想這個應(yīng)該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淡化的,給她一些時間吧。”
“或許吧。”華景笙也嘆息出聲,如果巫勝都不能讓她據(jù)實以告,那他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留下她。
巫勝見華景笙這般牽掛著她,想起之前尹婪告訴他的話,不由心頭一沉,希望自己的這一次隱瞞是對的。
他總有一種尹婪還是會回來的預(yù)感。
“頭兒。”賽斐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望著氣氛有些沉悶的華景笙與巫勝,似是有話要說。
華景笙斂去了臉上的沉滯,那雙墨蘭色的眼睛保持著以往的淡漠,掃了掃他,“有什麼消息嗎?”
賽斐沉著臉,點頭答:“勞倫被人殺了,而且勢力也被人吞併了。”
這個消息讓華景笙有些意外,“是誰?”
昨天各大領(lǐng)頭實力幾乎都出席在了烈老的社交宴會上,還有誰能一口吃下勞倫,而且僅僅一晚上就將他的勢力吞併了下來。
“我們熟悉的朋友。”賽斐說著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黑音黨。”
“黑音黨!”巫勝有些意外,登時將目光看向華景笙,難道歐拉沒有死?
華景笙的心裡也跟巫勝一樣,對於歐拉的存在心存疑惑,“是歐拉嗎?”
“不知道,目前還沒有她的消息。”賽斐搖頭,“不過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了。”
“景爺,”聽聞賽斐的話,巫勝的心裡有些不安,“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找一處較爲(wèi)隱秘的地方,不應(yīng)該在住在酒店了,這段時間我們必須提高警惕了。不管對方是不是歐拉,這一舉動都證明對方有入侵美國市場的心機,不會是我們的盟友。”
巫勝說的正是華景笙正在考慮的事情,略微一想,開口道:“昨晚被那場爆炸死去的人裡面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景爺?shù)囊馑际恰蔽讋偻?
“既然他們都死了,他們留下的東西自然需要收尾,我們不去自然還是有別人。”
“好,我立刻去安排。”
事不宜遲,巫勝立刻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賽斐聽著兩人的話,眼前一亮。
“昨晚爆炸的事有什麼進(jìn)展?從監(jiān)控現(xiàn)場和現(xiàn)場人員的名單裡面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華景笙見賽斐沒有
彙報昨晚的進(jìn)展,出聲問道。
“目前還沒有,我分析了爆炸前莊園內(nèi)的所有視頻,但是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對方似乎對那裡十分熟悉,避開了所有的監(jiān)控點,甚至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賽斐臉色帶著疑惑,重聲彙報。隨即又道:“所以我懷疑,有可能是烈豹家族自己人。”
“你說莫爾?”華景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
賽斐點頭,同時也也困惑,“我也懷疑他,但是我著重看過關(guān)於他的視頻,卻沒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那你派人先去盯著他,有什麼動靜立刻告訴我。”
“是。”
鷹門總部的會議室內(nèi),寧歐坐在主位上,左右手分別坐著張尋驀與赤火,之後便是阿鶯與其他的組長。大家將昨晚遇到偷襲的情況詳細(xì)的講述給了寧歐聽,聽完大家的彙報後寧歐跟大家進(jìn)行了探討。針對這件事,大家的態(tài)度與猜測都不相同。
“門主,整個美國勢力只有我們被偷襲,極有可能是我們熟悉的人做的,不然不可能那麼悄無聲息的潛入。”
“可是對方有忍者,忍者雖然已經(jīng)屢見不鮮,但是能夠擁有上忍的人不多,我們知道的人裡面並沒有這樣的人,我認(rèn)爲(wèi)不是熟悉的人作戰(zhàn)。”
“可是能夠清楚的摸到我們的內(nèi)部分別潛殺阿鶯和張少,這怎麼解釋!”
“如果是我們熟悉的人對方一開始必然是朝著張少下手,不可能還昏頭昏腦的去到阿鶯的房間,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一些名氣不大的人找來了殺手做的,不可能是我們內(nèi)部的人。我們都是經(jīng)歷生死,同甘共苦的手足,不可能做出這樣背叛鷹門的事!”
漸漸的,大家開始吵了起來。
“好了!”寧歐拍了一下桌子,壓住了越吵越激烈的聲音。
雙方的人見寧歐發(fā)話,縱然不高興,也不敢再說話。
“大家都是爲(wèi)了保護(hù)鷹門,都有各自的理由,這個我不否認(rèn)。在事情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一切可能都是不可否認(rèn)的,不管是外源也好,內(nèi)鬼也罷,這件事我都要追查到底,所以就不要爭了。”說著,他將頭轉(zhuǎn)向張尋驀,“你親自跟對方交手,你有什麼想法。”
張尋驀沉默了幾乎一個晚上,眼下被寧歐問及,正了正神,望著其他看著他的眼睛,清聲道:“這件事,其實我和阿鶯一直有個猜測。”
“你說。”寧歐看了兩人後,示意他繼續(xù)。
“阿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見過一位忍者,而且對方的身手十分鬼魅。”張尋驀望著他,引導(dǎo)道。
寧歐被他這麼一提,開始搜索自己的記憶。驀地,他想到了一個人,“你說方元淅!”
“對。”張尋驀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大膽,也很沒有根據(jù)。
“不可能。”寧歐搖頭,當(dāng)初方元淅是死在尹婪面前的,雖然他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尹婪的表情他至今難忘。
不可能會是他。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在我們掌握的資料當(dāng)中擁有上忍的人有限,他們都沒有理由對
我們出手。而且最近我們並未跟人結(jié)怨,一時之間還沒有搜索出可疑的人選。”張尋驀的手指輕輕在手背上敲擊,說得凝重。
“對付我們不一定是有怨,我們的存在本身對於一些人來說就是威脅,他們想要除了我們又不想親自出手,很有可能找來外援。”一直沒有說話的阿鶯也開了口,見其他人都看向了她,又繼續(xù)道:“昨晚門主去烈豹家族不是就遇到了意外啊,我倒是覺得對方不只是針對我們鷹門,而是針對了所有人。”
聽聞阿鶯的話,寧歐陷入了沉思。
昨晚的爆炸來得蹊蹺,莫爾的失蹤也太過巧合,如果說這件事有什麼下手點,那麼莫爾算是一個。
而消失的尹婪再度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並詢問自己藥人的事,又是不是意外?
如果尹婪是要回到華景笙的身邊,那麼她爲(wèi)什麼又會單獨出現(xiàn),而且陪她來的人好像是溫斯,這又是怎麼回事?
衆(zhòng)人聽聞阿鶯更爲(wèi)大膽的猜測,紛紛覺得震驚。
“阿鶯,如果對方的目標(biāo)是所有人,那未免野心太大了!他能吃得下嗎?在美國的各大首領(lǐng)中有這樣厲害的人嗎?”
“對啊,我覺得不太可能,與整個美國爲(wèi)敵,對方要麼太狂妄,要麼太無知。”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如今美國雖然分裂,但是並不是徹底分離,所有勢力之間依然或多或少的保持了某種脣齒相依的聯(lián)繫,不是那麼好攻破的。”
張尋驀雖然也覺得這個想法十分大膽,但是並不覺得阿鶯的話有錯,從那場爆炸就可以看出對方的確是有那個心思的。
阿鶯見衆(zhòng)人不相信她說的話,橫掃了他們一眼,並未出言反駁,這本是假設(shè),她也沒有理由說服大家。
片刻之後,寧歐再度發(fā)話了。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所有人還是隻是鷹門,我們都無法獨善其身了。這件事必須儘快找到進(jìn)展,從現(xiàn)在起你們自行安排自己的人重點盯住三個人,第一個莫爾,他雖然昨晚消失,但是應(yīng)該還會出現(xiàn),你們派人盯緊他。第二個華景笙,他突然來了紐約,不可能是一時興起,昨晚他雖然出席了宴會,但是並不能說明這件事與她無關(guān)。還有一個人……”說著他的語氣頓了一下,“尹婪。”
之前兩個人的確是心腹大患,但是最後提及尹婪的時候,張尋驀、阿鶯與赤火紛紛的都看向了他。
寧歐的手扣著桌面,之前保持的規(guī)律有些亂了,“她看似與這件事沒有關(guān)係,但是她是華景笙的人,如今又和莫爾他們攪合在了一起,如果前面的人沒有進(jìn)展,那就將重點放在她的身上。”
“是。”其他人聽聞寧歐的吩咐,紛紛點頭。
“那散會吧。”開了一夜的會,寧歐覺得頭有些疼。
衆(zhòng)人紛紛起身,往外走。
待會議室內(nèi),只剩下了張尋驀與寧歐,兩個人的氣氛瞬間又變得沉悶。
張尋驀見寧歐伸手撐著頭,一雙幽深的眼睛瀰漫開了縷縷倦色,忍了忍,出聲道:“門主,你真的認(rèn)爲(wèi)這件事跟尹婪有關(guā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