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繚繞, 薰得人昏昏欲睡,花容聊了一會兒,精神有些不濟。倒是沈臨岸愈發精神了, 用崇拜而複雜的目光望著花容, 他的目光有驚喜, 有擔憂, 亦有失落。
花容仔細回味了一下她說了什麼, 怎麼讓沈臨岸心情五味雜然了?她只不過是分析了一下華裳宮的局勢,說了會被哪些人帶頭圍攻,紅蓮若不於她同心合力, 必將使師傅的心血毀於一旦。
“花容,你要在現實世界, 一定是個叱吒職場的女強人!那我爹就可喜歡你了, 他一直嫌我太沒上進心。”沈臨岸半是感慨, 半是失落地說。
花容雖理解不了職場是什麼,但也聽得明白這是對她的讚賞, 她目光往沈臨岸那邊滑了一下,真心實意地說:“其實你這樣的性格挺好的……”
沈臨岸以爲花容是安慰,勉強笑了笑。
“我喜歡。”花容的聲音低了下去,卻讓沈臨岸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
他歡喜地將花容的身子收緊,將身子伏在花容的胸前, 高興地笑著, 全然忘了周圍還有人。
紅蓮有一瞬移不開目光, 她靜靜地看著, 並不言語。
花容感到窘迫, 等沈臨岸情緒平靜下來,才讓他起來, 讓她好好和紅蓮說話。
“紅蓮,你去涼州城,請孟城主到六扇門總部去,讓他做副宮主。先把他軟禁在那裡,具體怎麼做,紅蓮你儘可嘗試,只是不要提到我。”花容朝紅蓮吩咐,卻是起了讓他們暗鬥的心思。
孟城主是一個麻煩,紅蓮同樣是不省事的主兒,兩人要爭鬥也好,聯手也罷,必然不是單純的利益關係,這個過程想必十分好看!
花容微微勾了勾脣,在紅蓮沉思的神情中就離去了。她倒不怕紅蓮不答應,她怕的只是紅蓮將事情鬧得太大,系統也不好收場。介於那還是兜兜的身體,系統也會乖乖給她擦屁股吧!
花容從紅蓮屋裡出來後,讓沈臨岸帶自己去找兜兜,邊思索著怎麼調開沈臨岸,讓自己好去做任務。
直說,沈臨岸這廝肯定非要纏著和她去,倒不是她看不起他的能力,而是花容這身體保護不了他。若沈臨岸出了差錯,花容卻覺得自己沒什麼勇氣和沈臨岸一起走下去了。
她本是極其驕傲的女子,一生反抗命運,若是連未來的路都不能掌控,她又有何顏面應沈臨岸一個承諾?能答應沈臨岸,也是因爲她心中有了算計,最起碼能做到不連累他。
“沈臨岸……”花容靠在他的懷裡,低低地喚了他一聲,抓緊了他的衣袖。
沈臨岸低下頭,衝她明朗一笑,笑容乾淨明澈,一如花容第一次遇到他的模樣。他重重地點頭,將聲調揚起,“嗯……”
花容卻不做聲了,只抓著他胳膊上滑膩的綢緞,漸漸,她的力氣失了,手指慢慢地滑落。
沈臨岸突地將她抖了抖,換了一個姿勢,扣住她的腰,讓她的胳膊環繞在他的脖子上,笑著凝視著她。
花容將腦袋輕輕地靠在沈臨岸的肩膀上,將胳膊環緊些,靜靜地偎依在他的身上。
與兜兜的交代也沒什麼,只是讓她最近不要上紅蓮的身,紅蓮要去做危險的事情。然後再隨便坐著聊了一下,兜兜還打趣他們如膠似漆,簡直分不開了。
花容只垂眸,笑了一下,便不言語了。
走出了兜兜的房間,沈臨岸好奇地問:“你怎麼騙兜兜上紅蓮的身?她那個性子,你越這麼說,她越喜歡去尋求刺激了!”
花容看了他一眼,笑意深了些,試探地問:“你和兜兜是青梅竹馬,怎麼不去提醒她一下?反現在才責快我?”
“我哪有責怪你嗎?兜兜倒黴,我倒是很樂意看的!”沈臨岸幸災樂禍地說,可神情不掩擔憂。
花容擡手,撫了撫沈臨岸的面容,猛地收回手,生氣地說,“我看你就是喜歡兜兜,我看你們曖昧著了,你一聽兜兜要去沼澤冒險,就迫不及待地跟去了!”
“花容,明明是你要我去的……”沈臨岸委屈地辯駁。
花容看了一眼兜兜的房間,惱火地瞪著沈臨岸,不甚溫柔地吩咐,“先回去,我再和你算賬!”
沈臨岸一頭霧水,真覺得女人驕蠻起來不可理喻,他這還沒問兜兜說話,花容就亂吃飛醋了。他一路解釋,花容只擺了一張臭臉給他看。
等到了花容的屋子,沈臨岸氣憤地把花容扔牀上,對著她發起了脾氣。
花容掃了屋子看笑話的藥谷弟子一眼,指了沈臨岸,氣勢洶洶地命令道:“把他給我關回牢中去!”
沈臨岸瞪大了眼睛,似不敢置信花容一下翻臉不認人,藥谷弟子便上來將他拖走了。他還在掙扎,就被他們藥倒了。
花容看著全過程,抿了抿脣,漠然地命令:“將他帶走吧,牢房鑰匙給我。誰再敢私下放他出去,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藥谷弟子應了一聲,將沈臨岸拖了下去。花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沉怒的面容上,他大概是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吧?花容一時有點頭疼,不知道等沈臨岸醒來,她還能不能糊弄過去。
沈臨岸剛被拖走,花容就看見門口就探出一個圓圓的腦袋,目光隨著沈臨岸遠去,才飄了回來,對花容連連搖頭,“花容,你這也……做得太好了!哈哈……終於給我報仇了!”
花容無語,想著沈臨岸也說樂意看兜兜倒黴,他們不愧是冤家嗎?
“花容,我說你應該更簡單粗暴一點,在我屋裡時叫我打暈他就好了,直接關牢房!下藥這手段太溫和了呀!”兜兜興奮地說,摸了摸她秀麗的黑髮。
花容鄙夷地望了她一眼,當我傻的嗎?讓你欺負我男人?
“走吧,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去柳州,火鳳樓。”花容被藥谷弟子抱上輪椅,推著前行,她從容不迫地對兜兜吩咐,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兜兜點頭,摩拳擦掌,興奮地說:“你等著,我這就去換紅蓮的身體,我們一起去打怪去!”
“好,我在藥谷門口等你。”花容揮了揮手,藥谷弟子很快被庭院裡一羣穿著粗布麻衣的下人代替了。
兜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花容的親信,很是忠心。但花容甚少用他們,大多數是自己解決一切問題。
兜兜換了紅蓮的身體跑出來時,將詭秘的身法運用到了極致,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粉紅色的殘影。她落在花容的轎子上,直接翻簾而入,將花容撲倒在車壁上,朝旁邊的長條型坐墊倒下去。
“唉呀,還是武林高手過癮!這速度,這身法,我這一輩子都練不出來啊!”兜兜坐好,將花容也扶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衣裙,興奮地說。
花容看著自己凌亂的衣服,傾斜的身子,散亂的黑髮,有些無語。她費力地坐直了身子,而兜兜纔看出自己沒照顧好花容,尷尬地笑了兩聲。
還是沈臨岸溫柔體貼!花容嘆氣。
此次的目標是柳州城,火鳳樓的樓主最寵愛的小女兒。花容能猜測得到這個任務是爲了最大限度挑起火鳳樓的仇恨,從而使火鳳樓加入討伐魔宮的隊伍中。
從系統最近佈置的一個個任務開始,花容已經成功地挑起了牡丹城,涼州城的全部怒火,並且起先還殺了那麼多玩家,給他們的武林萌主大會狠狠打了一個巴掌。
每次花容都能在各大城市上挑關鍵人物一殺,成功挑起整座撐死的怒火,這次火鳳樓也一樣。
柳州城沒有城主,擁有大大小小的各種江湖幫派,廝殺不斷。偏偏有這麼一個個仙女般的美人兒,爲江湖各大門派居中調節,姻親關係遍佈武林,因此各大門派都會給火鳳樓幾分面子。
與盛世盟靠實力打天下不同,火鳳樓是聯繫各個門派的關係紐帶,在江湖中也頗有名氣。花容覺得這紐帶一旦被她剪斷,柳州城必然會亂,江湖也因此掀起腥風血雨!
系統布的局已然清晰,他要利用正義來毀掉華裳宮,讓花容自取滅亡在血網中。而花容這顆棋子卻只能被系統推著前進,無力破局。系統下棋本不要對手,花容也沒資格和他做對手!
柳州城,郊外,十里寒風,鐘聲杳杳,遠處可見古寺。花容聽著悠長嘹亮的鐘聲心中興起的卻不是禪意,而是殺意。
“開始吧!”她望著遠方的小轎從青山中緩緩擡下,脣角翹起,輕擡玉臂。
一隻雪白的信鴿飛起,往柳州城方向飛去。
白鴿劃過,像是一種無聲的信號,從山林中躥了一羣強盜,將那頂小轎密密麻麻地圍了起來。他們沉肅無聲,用雪亮的刀光說話,空氣中洋溢著濃烈的血腥味。
花容隔得遠,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命人擡了小轎,將自己和兜兜也送了過去。
到了地方,血腥味漸濃,花容命人停了小轎。下人自動將她圍了起來,護在中間。
兜兜立即從後面的轎子走了下來,拿著一把刀,護在花容的轎子前面,嘰嘰喳喳地和花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