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準的，只可惜此時沈文娟的做法在任何人看來，都像是無理取鬧。
南照對沈文娟有些心煩，“你就是不相信我爸，才總會疑神疑鬼。”
這話跟戳沈文娟心窩沒兩樣。
可沈文娟對自己的寶貝疙瘩能怎麼樣？只能是忍著氣道：“得得，你就當我沒說。林子君不是不和你見面了嗎？這這出門又是想去哪？”
南照一身講究，還能聞到香水味，八成是要出門的。
南照道：“我約了人。”
“誰啊？”
“媽，你煩不煩，我都多大了，去見個人還問來問去的。”
沈文娟氣著道：“你是不是去見那個陸霜霜？！我說，照兒，那陸霜霜對你什麼態度你不知道啊，你怎麼就、就這麼不爭氣非得往上湊呢？！”
南照被戳破了，心怒道：“霜霜對我那樣，還不是因爲林子君？！就這樣，你還讓我往林子君跟前湊，到底是誰沒骨氣！”
南照說完，直接摔門出去。
沈文娟氣得坐在沙發上直拍胸口，先是被南耀華氣，又被自己寶貝疙瘩氣，她這就差一口血沒噴出來。
沈文娟不能對南照出氣，但是對南耀華，卻是絕對不肯罷休。打電話不接後，沈文娟就等著南耀華晚上回來算賬。
市長辦公室。
秘書方陽敲門進來，對坐在案頭工作的人道：“市長，南書記跟林董事長去了南城開發區。”
“南城開發區？”季明胥擡頭，眉頭微蹙，“最近南書記跑南城開發區跑得似乎有些勤？”
方陽道：“確實是這樣，以往就算去也不會這麼頻繁。而且南城開發區的事情早已經塵埃落定，目前只剩工程隊的事，南書記實在沒必要這樣趕著趟跑。”
“說來，畢竟也是他任期以來經濟方面最大的政績。”
方陽淺淺笑著道：“經濟方面，市長才是翹首。比起南城開發區項目，這次經濟特區能和威爾遜達成合作，暗中不知道多少人佩服市長，說您是經濟方面的一把手。”
季明胥從文件中擡頭看他，“方陽，這五年不說別的，你這說話的本事可比之前高了。”
方陽低頭，笑容淺淺，“是市長教得好。”
“打住，”季明胥笑著道：“我可沒教你拍馬屁的本事。”
方陽咧嘴笑，比起五年前的陽光大男孩，現在他成熟穩重了許多。
方陽在跟季明胥之前，是g市綜治辦的。當初季明胥調任e市當市長，不知道多少人想著法子給他安插秘書，候選名單上的人不下十個，剔除到最後，季明胥選了最不具備競爭力的方陽。
理由很簡單，他背景乾淨，哪一方的人都不是。
等上任了，用起來意外順手，季明胥對方陽自然也多了幾分培養的意思。
方陽覺得季明胥今天心情不錯，就多說了幾句，“市長，林董事長那邊，要不要我做點什麼？”
“不用。”季明胥道：“他跟南書記的關係不是一天兩天，我們只是見過幾次面，起不了什麼作用。”季明胥沒多說，斂起眉頭看向文件，“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是。”
方陽輕輕關上門出去。
雖然很多人說季市長不好接觸，可是他跟了他五年，從沒見他對底下的人發火，要他說，往全國抓一把，也抓不出幾個比季市長更好的人來。
邊悅將季明胥要的外文材料整理好，走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方陽一臉小心翼翼關門，之後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喂，被季市長訓了？”
方陽差點沒被邊悅嚇死。
方陽正色道：“市長從不無緣無故訓人！”
邊悅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算我錯怪你們市長可以了吧？”她待這段時間裡，最大的感觸之一就是，市長辦公廳上下對季明胥簡直是令人髮指的毫無原則擁護。
“哪，這是你們市長要的材料，麻煩你交給他。”
邊悅在外人面前，對季明胥的態度很平常，甚至有時候還讓人不滿，覺得她不夠尊重季市長。
不過方陽是知道季市長和邊悅私下關係的，看出她故意在逢場作戲，接過材料後道：“除了材料，還有其它事嗎？這裡現在沒人，都去準備開會了。”
邊悅朝隔壁看了一眼，的確什麼人都沒有，“南書記讓我一會兒去他辦公室一趟，不過應該沒什麼事，要是季市長找不到我，你幫我說一聲。”
目前威爾遜那邊的合作協議七七八八都是邊悅在把關翻譯，跟著進展，有時候很忙有時候又很閒。
方陽點頭道：“嗯，你放心去吧。”說完，又交代了一句，“保重。”
邊悅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邊悅是吃了午飯纔去見南耀華的，她怕吃之前見的話，她會沒胃口吃飯。等差不多消食了，邊悅踱步去了書記辦公室。
到辦公室門口被秘書告知，南耀華剛好從外面回來。
邊悅扼腕。
早知道早點來，這樣撲空的話，就有藉口不來了。失算。
邊悅進去的時候，看到裡面要出來的人，愣了一下。裡面的人也是意外，不過開口之前閉了嘴。
林子君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邊悅。
邊悅也是完全想不到，林子君會出現在南耀華的辦公室。
彼此換了個眼神，也不方便多說。林子君出去，邊悅進去，南耀華開口說話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
“小悅最近工作怎麼樣？”
邊悅道：“還算順利。”
南耀華道：“我聽說，這次你的同事全都走了，就留下你一個人，怎麼不多留兩個？”
“這是上面的安排，我做不了主。”
“是哪個上面？”南耀華見邊悅看他，笑著喝了口茶道：“我聽說，你們都是從不同地方來的，所以我就是好奇問問。”
南耀華說這個話，表明他已經知道邊悅之前是在說謊，她壓根不是e市這邊的翻譯官。
不過這個局面，邊悅早有預料，應對也不困難，“南書記，我只是來這裡幫忙而已，其它的，並不清楚。”
南耀華看著她，手中用蓋子將茶杯裡的沫子緩緩抹掉，“這樣，我換個問題問你，你引起我注意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