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個女人的心,比他想象的還要狠。
若不利用孩子們,恐怕他此生,都休想再見到她。
可偏偏,他根本就放不開她啊,他的命,他的靈魂,似乎都已經(jīng)丟在她身上了啊……
若是說,孩子們是她的命,那她,就是他的命啊……
可是,她根本就不懂不是麼?
兩人爭執(zhí)間,車子已經(jīng)回到了小區(qū)樓下。
剛一停穩(wěn),林墨歌便急匆匆下了車,氣鼓鼓向著樓道走去。
權(quán)簡璃快步跟在後面,兩個黑衣人大眼瞪小眼,哪裡見過這麼溫柔的璃爺啊。
要不是今天被派來保護璃爺,恐怕這輩子,他們都不知道,原來璃爺在這個林小姐面前,竟然還會低聲下氣!
這可比在北極見到海市蜃樓,在海上見到北極光還要令人震撼啊。
林墨歌趕在那人到來前開了門,因爲權(quán)簡璃的屋子是特別裝修過的,所以,才換了密碼鎖。
可她的還是最原來的那種,本來按照以往的慣例,鑰匙都會放在樓道里的花盆下的。
可是前幾日因爲嶽勇一直在她門前徘徊,所以她便把鑰匙收了回來。
迅速的開門閃進去,正要關(guān)門的時候,卻忽然憑空出現(xiàn)一隻腳,生生卡在了門縫裡。
那名貴的鱷魚皮鞋,鋥光瓦亮,顯些閃瞎她的眼。
“還有我!”他依舊恬不知恥道。
林墨歌不吭聲,咬緊牙關(guān)要關(guān)上門,她現(xiàn)在倒是真的想把這混蛋的蹄子給擠爛!
嘶……
疼的權(quán)簡璃齜牙咧嘴,那俊美的面容微微有些猙獰,卻依舊好看的令人髮指!
“我娶蝶兒真的只是因爲一個承諾,是我欠她的。我不能辜負她……”他繼續(xù)苦苦哀求,若是他辜負了蝶兒,蝶兒真的可能會自殺的。
那樣的話,他這一生,都會活在內(nèi)疚裡無法自拔。
“所以你娶了她啊,又沒人攔著?!绷帜柚挥X得可笑,這個男人是聽不懂人話麼?
“可是你爲什麼不理我?!彼瘩g。
“我爲什麼要理你?”
她剛纔在車上已經(jīng)說的那麼清楚了,他爲什麼還要苦苦糾纏呢?
原本以爲他是個痛快的男人,說一不二的那種。
卻不料,這個男人竟然這麼婆婆媽媽!
他的腳被擠得幾乎變了形,疼出一身冷汗。
可是跟心裡的痛比起來,腳上的痛卻顯得太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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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麼樣纔會乖乖留下來?”他已經(jīng)渾身乏力了,就連再大的談判他也從來不曾畏懼過,可是在這個女人面前,卻一次一次的繳械投降。
偏偏,她還不屑一顧。
“這整個小區(qū)我都買下來了,就當是我賠罪的禮物好不好?不要再生我氣了好麼?墨兒,讓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的,好麼?”
他漆黑的鳳眸裡,滿是掙扎。
或許說出這樣的話來,本身,對他就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吧。
畢竟他的自尊,不允許向任何人低頭。
可是,每次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才發(fā)現(xiàn),見鬼的自尊!
只要她肯乖乖留下來不離開,就算讓他跪下來磕頭他都肯!
她指節(jié)冰涼,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噁心,更自私。
他覺得以前好是麼?可是對她來說,卻是一個噩夢!
她被折磨到死去活來,一切都要按著他的性子來,稍稍做錯了什麼,便會換來他嚴厲的侮辱和懲罰。
可這個男人,竟然把這樣的生活,說成是美好。
呵呵,來自地獄的惡魔,也不過如此吧?
“我要的,你給不了。所以,多餘的話不要再說了。明天我會搬走,你好好跟你的蝶兒去過日子吧?!?
她沉下心來說出的話,心裡,卻並不痛。
她以爲會痛到撕心裂肺。
可是真正說出來了,卻平淡的很。
或許,這幾日來,早就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了吧。
一句搬走,如同當頭棒喝,將他擊得暈頭轉(zhuǎn)向。
他費盡一切心思纔買下這個小區(qū),甚至還冒著虧損的風險,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而且,放著好好的家不住,特意跑到這個老舊的小區(qū)來窩著,就是爲了整日跟她守在一起。
她竟然說搬走就搬走?
他又怎麼肯依了她?
“你搬走的話要賠償我一大筆違約金!”他實在沒了主意。
“好,我賠。”她依舊淡漠的沒有一絲感情。
不知從何時開始,兩個人的身份,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發(fā)生了變化。
權(quán)簡璃身子一僵,才發(fā)現(xiàn)他連威脅她的資格都沒有!
對了,還有一個最大的籌碼!
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也算是他最後的期望,“我讓孩子們住過來好不好!”
一聽孩子兩個字,她眼底的警惕頓時鬆懈下來。
如同以前,王雲(yún)是她的軟肋一樣,現(xiàn)在,孩子們,就是她最大的弱點。
她眼裡的動容,又如何能逃得過精明的權(quán)簡璃呢?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繼續(xù)道,“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跟孩子們一起搬到我那邊去住。墨兒,那裡已經(jīng)裝修好了,我不忍心你再在這邊受委屈了,所以就乖乖過去好不好?”
一句話裡,軟硬兼施。
林墨歌卻並不上他的當,“讓孩子跟我住,我就留下來?!?
“好,那我也搬過來!”他諂媚的笑著。
“滾!跟你有毛關(guān)係!”她是真的憤怒了,沒想到這個男人臉皮竟然厚到如此地步!
“我跟孩子們是一體的,你既然要跟孩子們一起,就必須跟我住在一起。否則免談!”他乾脆耍起了無賴。
不過,這也是談判中的一個技巧。
卻不料,在林墨歌這裡,不!管!用!
“那就算了?!彼俅位謴?fù)了淡漠的語氣,那張嬌俏的小臉上,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他費盡心機想要從她眼裡看出些破綻,卻最終,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然後,就在他還要再談判的時候,林墨歌手裡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根棒球棍!
然後,重重的往他腳上砸去!
“恩!……”
他吃痛悶哼一聲,反射性地將腳抽回。
才發(fā)現(xiàn)爲時已晚。
砰!
門在他面前無情的關(guān)上,震得他心臟抖了好幾抖。
傷口,扯得更大了一些。
爲什麼,現(xiàn)在連孩子,都不起作用了?
難道,是他判斷錯誤?
可是,這個女人的心狠,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
畢竟上一次狠心一走,便是整整兩年。
若是再有下一次……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熬過來……
正欲再想辦法撬開門時,手機卻響了起來,接起,傳來嶽勇平淡無波的聲音,“璃爺,蝶兒小姐出事了……”
房間裡,林墨歌腿一軟,跌坐在地板上。
剛纔,她險些就答應(yīng)了!
誰讓孩子們是她唯一的軟肋呢?
可是,她又知道,若是現(xiàn)在答應(yīng)了,那麼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藏在他背後的情人,她是萬萬不會做的。
可是孩子們呢?該怎麼辦……
荒誕的一夜,似乎並沒有因爲這鬧劇的落幕而過去。
因爲,另一場鬧劇,即將上演。
權(quán)簡璃下樓時,嶽勇已經(jīng)候著了。
兩個黑衣人自然是要留下來守著的,因爲他真的擔心,那個女人會跟兩年前一樣一走了之!
上了車,匆匆向著療養(yǎng)院趕去。
他從後視鏡裡看著小區(qū),直到遠遠的看不見了,才收回了目光。
“蝶兒怎麼樣了?爲什麼會犯了舊疾?”他眉頭下意識的緊蹙。
嶽勇開著車,面無表情道,“這幾日因爲訂婚的事,蝶兒小姐太開心了,所以事事都親力親爲,親自跑了會場,還安排了很多瑣碎的事情,許是站的時間太久了,扯動了舊的傷口……”
“這些事不是已經(jīng)吩咐下去給別人做了?你怎麼不好好看著她!”他語氣有些不悅。
“璃爺,您也知道蝶兒小姐很倔強的,再說了,她真的很重視訂婚晚宴,整天唸叨著,生怕有一個地方出了差錯……”
嶽勇微微嘆息一聲,璃爺並不把訂婚當回事。
可是不代表蝶兒小姐也不當回事啊。
這可是蝶兒小姐此生最大的願望了,所以,自然會耗盡心血的啊。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呈現(xiàn)最完美的一面呢?
尤其,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
“蝶兒小姐說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見您了,所以一直唸叨著想見您一面……”嶽勇又小心翼翼道。
這幾日璃爺一直爲了林小姐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自然是沒空管蝶兒小姐的。
果然,一個人還是沒辦法分心在兩個女人間徘徊的。
腳踩兩隻船的下場,便是翻船吧?
額……不對,應(yīng)該是璃爺?shù)暨M水裡。
權(quán)簡璃沉著臉沒有說話,漆黑的鳳眸卻越發(fā)黯淡了。
他承認這幾日對蝶兒疏忽了,就算是現(xiàn)在,心裡也在琢磨著,如何才能留住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療養(yǎng)院裡。
一處房間裡,並沒有亮著燈光。
清冷的月光從窗子灑進來,照著牀上的人兒。
連同她眼角的淚珠,在月光下閃爍著悲傷的光。
“簡璃……簡璃……”
似乎是夢中的囈語,卻帶了悲涼的愁緒。
這樣的場景,站在牀頭的白若雪,已經(jīng)看了很久了。
看著蝶兒現(xiàn)在的模樣,便彷彿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簡璃一心撲在林墨歌身上,她也是如蝶兒一般,以淚洗面,終日渾渾噩噩。
只是,爲何現(xiàn)在,她連傷心的蝶兒,也如何羨慕呢?
至少,簡璃還是要跟蝶兒訂婚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