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力只用了一小段時間。
不過少言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提前看穿了水澤的拳路,少言提前擡起右手。
正好擋住這一拳。
手上使個擒拿,扣住水澤手腕,用勁一扭。
水澤只覺不可置信——
這一拳,他可是用了十二分的氣力!
但他現在只能不甘而又痛苦的慘叫著。
少言拿著手腕,不打算放開。
剛纔那一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居然把自己的護體罡氣給破了。
但也僅此而已了。
左手捏個指決——
吹雪飛將過來,一劍刺在水澤胸口——
手一鬆。
劍勢便帶著水澤飛出去,釘在牆壁。
水澤瘋狂掙扎,試圖拔掉胸口的劍。
但吹雪紋絲不動。
水澤不甘的怒吼起來,仍不放棄——
便在這時。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水澤忽然自言自語起來。
“夠了,放棄掙扎吧?!?
“什麼?”
水澤自己亦大吃一驚。
剛纔的話,可不是他要說的。
但他可以感覺到——
他體外的那個脈絡一樣的東西,控制著自己一半身體。
“我說不要再掙扎了,太丟人了。”
“你是什麼東西?”
“哎,你想利用我成爲完全演化生物,難道還聯想不到我是誰?”
“你是……神器?”
水澤一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神器居然還有自己的意識?
“不錯,你是這麼叫我的,不過你也可以叫我顧望山?!?
“……”水澤驚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
顧望山已經佔據了水澤身體的四分之三。
水澤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
“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丟臉啊,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吧?!鳖櫷降?。
他將自己的研究計劃娓娓道來——
一直說到和少言相遇。
“等等,你們……早就認識?”
“不錯?!鳖櫷叫α诵Α!八故菦]有爽約——”
“把我送給你,繼續我的研究?!?
水澤似乎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少言此前說不打算將神器給別人用了。
因爲現在,神器——
應該說是顧望山,馬上就要復活。
“等等……我會怎麼樣?”
“你?。慨斎皇浅蔂懳覐突畹酿B料,然後死咯。”
水澤喉嚨咯噔一聲,大喊這不可能!
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顧望山沒有回答他。
因爲他已經說不出話。
水澤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面。
自己是如何下跪發誓——
如何忍辱求全,甚至連家也送給葉少言——
只爲這個神器。
他想起自己的誓言。
最後只能得到一個結論。
神真的存在。
可惜,他只有下輩子再去堅定自己的信仰了。
顧望山徹底吞噬了水澤。
這一次,顧望山看起來終於不是一副快散架的模樣。
他青絲飄飄,五官俊美,嘴角始終掛著一絲微笑,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少言眉頭微皺。
雖然被吞噬的是水澤,但過程看著讓自己有些噁心了。
聯想到初見顧望山時——
這傢伙說要讓自己成爲完全演化生命。
如果當時答應了,或許也是這個下場?
顧望山活動了一下身體,輕而易舉就拔掉了吹雪——
將其扔了回來。
少言手一指,令吹雪浮在身邊。
取一塊布將其擦拭乾淨,這才收劍。
顧望山道:“謝謝你,讓我徹底復活了——”
“只可惜,我的研究算是失敗了?!?
他自說自話——
連說運氣不好,研究才失敗,云云。
“說完了嗎?”
“差不多吧。”
“我本可以提醒水澤?!?
顧望山拉一椅子到身後,從容坐下。
“我知道,你需要從我這裡獲得離開死地的方法,所以纔不提醒他?!?
少言點點頭。
盯著顧望山的眼睛道:“說?!?
“唉,真是心急?!鳖櫷讲痪o不慢,甚至愜意地挖了挖鼻孔。
他將鼻屎捏成一個球,糊到牆壁上。
絲毫不顧形象地呵呵一笑。
少言簡直無語。
好在自己也不差這點時間。
也拉個椅子坐下。
顧望山道:“在告訴你方法之前,先問你幾個問題——”
“這次你耐心聽?!?
深吸一口氣。
少言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他發病了。
只希望他接下來,可以正常一點。
“我先問你……”
“你覺得死地外的世界,會比死地之內更美好嗎?”
少言搖搖頭。
自己又沒有出去過,只靠感覺說有什麼用?
如果問,那肯定是回答更好。
只是懶得回答這麼白癡的問題罷了。
“搖頭……那就是認爲外面不一定更好——”
“不愧是得到我禮物的男人,你很有遠見。”
什麼禮物?
禮物什麼的暫且不提。
少言說道:“有話直說,別跑題?!?
“是,是?!鳖櫷娇嘈?。
“第二個問題,你覺得死地是爲什麼存在的?”
死地爲什麼存在,少言此前就從全息頭盔中獲得了答案。
這事情,說來話長了。
也不細說。
“我知道死地爲什麼存在,這很重要?”
言語間,已經有些不耐煩。
顧望山抿了抿嘴脣,兩眼漫不經心地擡了擡。
隨後眉頭一挑,問道:“你確定你知道嗎?”
少言盯著他的表情,只覺得他話中有話。
搖了搖頭。
“很好——”
“你雖然急了點,但倒不是固執的人。”
少言催促他快問完問題,然後告訴答案。
顧望山只說馬上就問完了。
“你相信,你所看見的世界,和我所看見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嗎?”
少言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毋庸置疑。
“好,我問完了——”
“你的回答很好,完全有資格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顧望山看過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滿意。
其中,還有一絲道不明的意味。
少言心中不由得對其暗暗戒備。
不過從他剛纔說的話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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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出現了偏差?
仔細想想——
這並非沒有可能。
現在已知的很多知識,都來自於全息頭盔中。
那些知識,一來有落後時代的可能。
二來——
整日佩戴全息頭盔的社畜羣體,能有什麼機會看見外面的世界?
假設有人爲了控制他們的思想,灌輸虛假的知識給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例如在少言穿越之前的世界,有個櫻花國便是如此做的。
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正是因爲想過,少言更想要離開死地,去見識一下了。
顧望山道:“最後在說離開方法之前——”
“我有必要告訴你,死地究竟是什麼地方?!?
不知爲何,少言覺得他說出來的,比自己所知的,更接近真相。
顧望山從自己的研究說起——
他想看看,是否所有人都能變成他。
可是他失敗了。
並不是因爲他的研究有誤。
也不是因爲水澤沒有參透他留下的指引。
純粹是因爲,死地——
是一片溫牀。
這裡的資源雖然差了點,但是環境條件,與幾百年前——
演化時代到來之前,並沒有很大差別。
在顧望山觀點看來,如果缺少必要條件,演化是有限的。
死地內的人,即便得到再厲害的技術——
也很難突破,成爲全新的物種。
他推測,當演化時代到來之後,全球環境都會變得異常惡劣。
所以他的研究想要成功,必須基於惡劣的環境。
可他上次見少言時,是在山洞之中——
完全沒有想到,死地中的環境居然會這麼好。
也就是說,死地的存在,放在這個時代極其不合理——
這其中,必然受到外界力量的影響。
毫不誇張地說,外面的生物,要麼是守護著這片淨土。
要麼,就是也在拿裡面的一切做研究,裡面的一切,都被密切監視著。
他問少言的幾個問題,答案是:
死地外的環境,很惡劣。
死地存在的真正意義,還需要證實。
顧望山眼中的死地,就是一個黑箱——
裡面正在針對演化進行研究。
少言搖搖頭。
“無論如何,我要眼見爲實?!?
“我知道,我也想要送你離開這裡。”
“說方法吧?!?
顧望山點點頭。
“首先,我可以離開這裡,但是我的能力做不到帶你離開——”
“其次,即便將你帶走,也不能確定你能在外面存活?!?
少言臉色一黑。
廢話!
顧望山似乎極其在乎少言,看見這表情,立馬嚴肅起來。
“咳咳?!?
他終於開口說重點。
“不過,我已經通過水澤弄到了一個好方法……”
此前離開死地的方法有二。
一,通過廢墟上空的飛行怪物離開,但那物種極難接近。
二,通過林沐雪參加狩獵戰爭,但顯然會陷入類似坐牢的窘境。
顧望山現在說出第三種方法。
水澤曾到過死地各城。
他在光輝之城時,給林沐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林沐雪有意籠絡水澤,便讓他看了關於狩獵戰爭的部分資料。
水澤天賦異稟,將那些資料記下,認真分析——
得出了一個可能性。
但由於存在他當不起的風險,不敢嘗試。
顧望山將這個可能性告知少言。
少言聽聞之後,心中大喜!
看來,這就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雖然也有風險,但是比前面第一個方法要可行,又比第二個方法安全。
這個可能性究竟爲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