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出來的七砂,身上還穿著識香閣獨(dú)有的寢衣。
蠶翼紗做的輕紗薄料,就套在七砂的身上,從肩頭垂在手上,不仔細(xì)看,還真是看不出來衣服下凹凸有致的身子。
這人拉住七砂的胳膊,只感覺觸手一片的滑嫩,忍不住低頭看去,只見一片雪白的手腕,上頭套著一隻素面的金釧。
因爲(wèi)是夜裡,即便周遭的燈籠再多,燈光也是昏暗,比不上白天的時候亮堂。
方纔七砂撞著這人的時候,因著燈光昏暗,他也懶怠細(xì)瞧,這會兒摸著七砂的胳膊,忍不住便擡頭去看七砂的樣子。
只見七砂臉如皎月一樣白淨(jìng),細(xì)潤如脂,臉上薄粉敷面更顯得冰肌瑩徹,手裡摸著勻稱的手腕,眼中看著七砂嬌媚的臉龐。
這人心裡便跟坐轎似得,激盪的一上一下的。
“哎喲,可撞疼你了沒有?”這人一邊摸七砂的手,一邊色瞇瞇的看著七砂,嘴角恨不能流出口水來。
“放手。”七砂一臉呆滯,看也不看正摸她手的這人。
那人聽了又是一怔,沒想到看起來溫溫柔柔,瞧著又柔弱,聲音聽起來這麼冷,看來是個冰美人啊。
想到這裡,笑的一臉齷齪起來,“你都撞疼了我了,到現(xiàn)在胸口還疼呢,不信你摸摸。”
說著,拉著七砂的手便探到了他的胸前,把七砂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眼看七砂這麼聽話,拉著她的手讓她摸她便摸了,本來這人只是想調(diào)戲調(diào)戲她的,這會兒膽子可大了不少。
“這兒人太多,咱們說話不方便,走走走,咱們?nèi)€安靜的地方,好好說說話兒。”
說來也巧,扯著七砂便朝著定國候府所在的方向去了。
這人心裡想的是,往那個方向去,人便越來越少了,也好辦事。
心急火燎之下,扯著七砂快步朝前走,七砂現(xiàn)在心裡已經(jīng)是一片冰涼了,一點(diǎn)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她不會喝酒,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喝過酒,這人的酒澆了她一個腦袋,酒氣衝了她一鼻子,薰的她有些醉了。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往前走,過路的人和景象,她都看不見了。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一邊摸著七砂的手走路,一邊回頭看七砂。
七砂木愣著一張臉,什麼話也不說,眼睛也發(fā)直,看著跟眼珠子不會轉(zhuǎn)彎似得。
那人看的皺眉,心裡一陣嘀咕,別是個傻子吧?想到這兒,又暗自笑,是傻子纔好呢!
也不知道兩人走了多久,周圍雖然有燈籠高高的掛著,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七砂的眼睛看向旁邊的橋,過了這個橋,再轉(zhuǎn)過一個街道,就是定國候府,她呆呆的朝著那個橋走去。
那人剛鬆開手,便看見七砂朝著橋走去,忙跟上去,“誒,你去哪啊?那裡可不是能亂進(jìn)去的,快回來!”
不用想也知道,七砂是聽不見的,她眼睛裡只看著穿過橋之後的那條路,心裡只想著,去定國候府。
去定國候府做什麼?她不知
道,想不起來了,只是知道,要去。
到底,去定國候府做什麼?七砂提著裙子,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橋上走。
後邊那男人已經(jīng)追上來了,三兩步走到七砂跟前,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做什麼去?”
七砂的眼眸晃了晃,臉上還是帶著呆滯,“對我,我……我做什麼去?好像,我是要去找人。”
“你找的人不就是我嗎。”那人嬉皮笑臉的,又伸手摸了摸七砂的臉,“走,跟爺走。”
“我是要找你嗎?”七砂有了反應(yīng),轉(zhuǎn)過腦袋看向說話的這個男人。
“對啊,可不就是找我呢嗎,快走快走。”那人急了,扯著七砂就要走。
七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就是綴著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我找你做什麼?”
“我哪知道你找我做什麼啊,你跟著我走就行了。”那人不耐煩了,乾脆兩隻手上來拉住了七砂的手。
“我不認(rèn)識你,不是找你。”七砂的眼睛恢復(fù)了一點(diǎn)清明,“我不是找你,我在找誰?我要找誰……”
“你要找的人死了,還找他做什麼,跟我走。”那人不過不耐煩的時候,胡亂說了一句。
哪知道,七砂聽了這句話,腦子裡電光火石,把剛纔的事全部都想了起來。
剛纔她不過是因爲(wèi),一時之間受了刺激,腦子裡空白了會兒,這會兒恢復(fù)正常了,兩個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素衣……素衣!素衣一定是出事了!
七砂猛然醒悟過來,心裡一陣難受,轉(zhuǎn)身便要往定國候府過去,哪知道那人還是拉著她的手不鬆手。
開什麼玩笑,好容易碰到這麼一個美人兒,好像還是神志不清的,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你要去哪?爺都說了,讓你跟著爺走。”
“放手。”七砂的聲音像是結(jié)了冰一樣。
那人也不害怕,不管不顧的就是要拉七砂走,這會兒他身上跟著火了似得,心裡的火早就被七砂給挑起來了。
要是現(xiàn)在把七砂放走了,他往哪滅火去?
見那人不放手,且還想把自己拉走,七砂心裡咬牙切齒,一股煩躁突然從心頭衝上了腦子。
她轉(zhuǎn)過身,衝著那人嫣然一笑,“你想要我跟你走?”
這一笑,直把那人笑的魂兒都快美了,只會涎著臉點(diǎn)頭,嘴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跟你走也可以,你給我你身上的一樣?xùn)|西吧?”七砂提著裙子,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好好好,你說。你要什麼?”只要能抱的溫香美玉在懷,那人哪還想那麼多?
七砂勾著嘴脣笑,眼睛不經(jīng)意的看向那人的胯下,引的那人心裡又是一陣激盪難平。
她並不著急說話,而是一步一步走近,臉朝前探,手摸到了那人的胸膛,“我要的東西,是每個人都有的。”
那人已經(jīng)被七砂迷的人事不知了,眼睛光顧著看七砂的臉,鼻子光顧著吸七砂身上的香氣,根本沒有注意,七砂的手探向了她的腰間
。
“給我……”七砂手裡握著匕首,猛的揚(yáng)起直直戳進(jìn)了那人的胸膛。
七砂看著他臉上突然迸發(fā)出的痛苦,歪著嘴角笑了笑,眼眸睜的大大的,“給我的命,我要你的命啊!”
說完把刀抽了出啦,又揚(yáng)起匕首照著原來的位置戳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
那人先還能低呼,到後來,他便只剩下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七砂依舊還在一下一下戳著那人的心臟,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你說誰死了?你在說誰死了!現(xiàn)在是你死了!!”
那人胸膛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七砂跟沒看見似得,還一下又一下的戳著他的胸膛,一邊戳一邊低笑。
她的低笑聲幽幽怨怨,在夜風(fēng)裡送出去很遠(yuǎn)。
卻說素衣死後,雲(yún)乾便把她的屍體抗在了肩上,遙遙的看蘇染夏和無妄。
無妄一直警惕著他會有什麼動作,卻沒想到雲(yún)乾不過是看了蘇染夏幾眼,衝著她做了一個手勢之後幾個起躍出去了。
蘇染夏看著雲(yún)乾遠(yuǎn)去的背影,心裡若有所思,今晚這一切都有些太莫名其妙了。
莫名其妙來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還莫名其妙的死了,另外一個則莫名其妙的走了。
剛纔雖然離那個黑衣人遠(yuǎn),但是蘇染夏總覺得,那個死掉的黑衣人,是前天晚上來的那個。
“小姐,剛纔跟我打鬥的那個黑衣人,依稀是前天晚上來的那個。”無妄的話算是驗(yàn)證了蘇染夏心裡的疑惑。
那另外一個又是誰?他們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就是什麼?
雲(yún)乾肩上扛著素衣的屍體,從定國候府翻出來之後,沿著小道一路朝著自己府上而去。
行至一半,遙遙的看見不遠(yuǎn)處的一座橋上,有一個女的蹲著不知道在做什麼,胳膊擡起來,又放下,再擡起來,再放下。
那個女人只穿著薄薄的寢衣,頭髮也是披散著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好不嚇人。
不過雲(yún)乾可不是那麼膽小的人,他仔細(xì)的看了兩眼,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幾個起躍站到了離那個女人不遠(yuǎn)的地方。
“你……”雲(yún)乾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自己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呢,想開口叫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叫。
七砂聽見背後的動作,猛然回頭看向雲(yún)乾站著的方向。
兩人打了個照面之後,七砂愣住了,雲(yún)乾的眉頭鎖的卻更緊了,該死的,這個女人瘋了嗎?!
那個調(diào)戲七砂的人正躺在地上,胸膛上已經(jīng)成了一個坑,衣服也被割破了,能捅成這樣,可見七砂在這裡的時間不短了。
“你怎麼在這裡?這人又是怎麼回事?”
七砂沒有回答雲(yún)乾的話,她的眼睛放在雲(yún)乾的身上,直勾勾的看著他肩膀上扛著的素衣。
那是她給素衣準(zhǔn)備的衣服,即便只是看下半身,七砂也認(rèn)出來了,雲(yún)乾肩膀上扛著的,正是素衣。
“你扛著我妹妹做什麼?爲(wèi)什麼不把她放下來,她武功那麼高,她自己能走。”七砂的聲音和表情都木愣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