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力不討好。
一點也不誇張。
要花很多錢，也要天天操心食品安全問題，還要接受同行的排擠和咒罵，但收益卻幾乎沒有，出了事兒還要負責。
這不是出力不討好是什麼？
哦，做好了能獲得一定的名氣加成。
但爲什麼沒多少人願意做這事兒呢？
縱觀國內外的慈善家們，做慈善無非是捐錢捐物，又或者捐房捐樓，直接幫忙解決溫飽問題的也有，例如若干年後會比較流行的愛心廚房，但愛心廚房也只是提供一個免費的或者廉價的做飯環境，本身不做食品銷售。
原因很簡單，就是太麻煩，而且對名氣的提升效果也沒那麼明顯，還需要長時間的運營和維護，沒有一定的毅力和決心，真做不了這事兒。
這也是蘇洛洛佩服楊磊的主要原因。
敢爲人所不爲之事。
當然，楊磊的本心還是挺簡單的，想要名氣，但主要還是想幫幫這些同學們，因爲北大食堂的飯菜確實要貴一些，尤其是在某人當校長的那段時間內，漲了不老少，以至於北大學子要組團去隔壁蹭飯。
有這麼一家平價食堂鎮著，學校食堂包括其他大小飯店就都不敢隨意亂漲價了，他的食堂開一天，北大的學生們就能得一天的實惠。
這是一份細水長流的慈善事業。
再一次明確了平價餐廳的初衷，倆人的交流內容就更瑣碎，主要集中在各種日常管理中。
蘇洛洛是個標準的菜鳥。
楊磊卻是多年的老廚師了，有自己的餐館，對行業內的種種細節瞭如指掌，隨便說點什麼東西，都能讓蘇洛洛驚爲天人。
“磊哥好厲害。”
“這也懂？”
“哇，磊哥你上輩子是個廚師吧？”
“還有什麼是磊哥你不知道的嘛？”
“難怪要做餐飲，磊哥你天生就是幹這個的。”
“以後有問題再找你啊磊哥。”
諸如此類。
雖然明知道這小妮子是有意討好，但架不住人家長得漂亮啊，同樣的話從她嘴裡出來就能讓他獲得滿滿的成就感。
聊差不多的時候，宋芳菲端著一杯咖啡溜達過來，“磊哥，談正事兒呢？”
“談差不多了，咋了？”
“我也有點事兒。”
“說吧。”
“你委託的任務，我做得差不多了。”
“這麼快？”
“也不看看我是誰，要不是有悅動體育，我還能更快，”宋芳菲驕傲地揚起腦袋，坐在蘇洛洛身邊，“什麼時候用？”
“時機還沒到，再等等。”
“磊哥，你真要那麼幹啊？會捅破天的。”
“捅破天也有人幫咱們頂著，畢竟，咱們是北大的學生，北大學生哪一年不搞事兒了才奇怪呢。”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怕你出事兒。”
“把心放回到肚子裡，我從來不做真正危險的事情，畢竟我的大好人生纔剛剛開始，還沒享受夠呢，捨不得這麼早就離開人世。”
“呸呸呸，什麼離開人世，”宋芳菲連“呸”幾口，“我的意思是，可能會對你的聲譽造成一定的影響，畢竟這事兒實在太敏感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哪有完全沒有風險的好事兒，而且事在人爲，操作好，不但沒有風險，還會收穫極高的聲望。”
宋芳菲嘆了口氣，“行吧，我也就說說，也沒真的打算勸你懸崖勒馬。”
楊磊吐槽：“這成語用的……”
宋芳菲嘿嘿憨笑道：“我故意的，畢竟在我看來這事兒的風險真的不低。”
這時，蘇洛洛才追問：“磊哥，你要老宋收集那些材料做什麼？不會真的要學某爲義士吧？”
“想多了，爲了賺錢而已。”
“賺錢？”
“對，也可以說是做事業，反正就是一舉兩得，彆著急，再耐心等幾個月，到時候就知道了。”
“要我幫忙嗎？”
“你的任務就是把餐廳管理好，兩年後你就出師了。”
“兩年啊……”
“我跟你講，餐飲這個行業非常鍛鍊人，不管是前臺收銀員還是打荷、廚師、勤雜工、廚師長、店長，幾乎每個崗位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如果能做好這些工作，其他大部分服務行業將會變得很簡單。”
“誇張了吧？”
“不，一點也不誇張，因爲這個行業接觸的人最多，遇到的事情又是多種多樣的，哪怕是個收銀員，在顧客結賬的時候也會碰到各種各樣的難題，做幾年下來，應變能力、臉皮、口才都會得到很大的提升。”
“廚師之類呢？”
“廚師的工作環境非常惡劣，廚房裡不能裝空調和暖氣，連風扇也不方便開，冬天凍死夏天熱死整天湊在竈臺前煙熏火燎滿身油膩而且每天都要做十個小時以上幾乎全年無休，能幹得了這活兒的都不是一般人，吃苦這塊絕對槓槓的。”
“管理崗位……”
“你就是店長，你自己感覺呢？”
蘇洛洛想了想，“確實哦，這小半年時間，感覺懂了很多東西，雖然都是很日常的不起眼的知識，但跟之前相比，確實有很大的變化，前幾天我媽媽來的時候還說我呢，說我長大了，嘻嘻。”
那當然。
做餐飲，店長要考慮的事情非常非常多，幾乎囊括了服務行業裡的所有細節，就連定個菜價都要用上心理戰術，發個工資也要員工們勾心鬥角，還要調查顧客的口味做菜式的更新換代，更要隨時關注食材行情，另外每一天都要處理若干突發事件，而且這些突發事件真就完全沒有規律，各種各樣的事件都有可能在你的餐廳裡發生。
楊磊有過親身經歷，所以有發言權。
他現在這個模樣就是在他那家小快餐店裡成長起來的，如果沒有那一段成長經歷，就算重生，他也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晚上八點多，楊磊和幾個小女人坐一起吃飯，剛吃幾口，手機響了。
王樂瑤顛顛地幫他拿過來，“誒，是老校長打來的。”
老校長？
楊磊接起來，“老校長，啥事兒？”
“嘿嘿嘿，這不向你道喜嗎？”
“喜從何來？”
“登報了，還是中青報呢，這不算大喜事兒嗎？”
“嗨，這算啥喜事兒啊，這年頭誰還看報紙？要看也是看人日，也就人日還有點分量。”
“你小子飄了呀，連中青報都看不上了，嘖，看來我這個電話有點唐突了。”
“……您老再這麼陰陽怪氣我可就掛電話了呀。”
“別別別，找你有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