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難耐的煎熬,原本想著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地方,最多等上個把小時就能有結(jié)果了。但是陸炎沒想到在這地方一等又是三天過去了。
黑金剛和紅金剛唐淑娟顯然也有點著急,從第二天開始,兩個人就不停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往大門口張望一下,似乎在等著什麼。有的時候兩個人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事情。
第三天的時候,唐淑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居然先走了,這裡只留下了黑金剛一個人,看著陸炎和細(xì)妹子兩個人。
剩下了黑金剛一個人,陸炎好幾次都想突然動手,制住了黑金剛?cè)会崽幼撸墒窍雭硐肴ィ约簩@一代的地形情況又不熟,而且還不知道黑金剛他們有沒有再佈下後手,最後還是沒有貿(mào)然行動。
陸炎覺得自己很失敗,在這些人的心裡,他跟一個戰(zhàn)俘差不多。或者戰(zhàn)俘都是說得好聽了,估計在對方的眼裡自己就是一具屍體,現(xiàn)在雖然還活蹦亂跳的,但是一旦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己將會第一個被變成屍體。
但是陸炎心裡清楚,在這裡就這樣等下去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席璋瑪?shù)纳砩希@樣太被動了,自己必須要有所作爲(wèi)。即便是張堯他們信守諾言,但是一旦真的開始越境了,自己這邊卻跟席璋瑪聯(lián)繫不上,被他們弄假成真送了出去,那就前功盡棄了。
這是陸炎心裡面的想法,還不等他實施出來,情況就有了變化。
小金剛忽然從外面跑了回來,對坐在外面天井裡椅子上的黑金剛說了幾句話。
隔著窗戶,陸炎看到黑金剛想他這邊望了一眼,然後對小金剛說了句什麼,小金剛一轉(zhuǎn)身走了。
陸炎的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剛剛從窗口閃開,黑金剛就走進(jìn)來說道:“快一點把行李收拾好,我們的路線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這就離開。”
“這就要走嗎?”陸炎指了指外面,說道:“外面還下著雨呢,現(xiàn)在能走嗎。”
“半路上買雨衣好了,這就走,時間有限,快一點,不能耽擱了。”黑金剛的聲音很急,不停地催促著陸炎。
三個人從小鎮(zhèn)的街道上穿過,路上全部都是泥水,他們披著衣服,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
眼看著接道就要走到頭了,陸炎這時候心急如焚。這是一個對陸炎來說最不好的消息,因爲(wèi)馬上就要離開小鎮(zhèn)了,出了鎮(zhèn)子就是國境線,而這時候,卻連席璋瑪他們的影子都看不見。
陸炎忽然對黑金剛說道:“我要去廁所。”
看著黑金剛懷疑的眼神,馬上補充說道:“大解。”他的意思是說,不能一轉(zhuǎn)身解決這個問題了。
“就是你事兒多。”黑金剛狠狠罵道。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沒廁所,就地解決算了。”
陸炎早已看好了地點,指著路邊的學(xué)校,說道:“那裡的學(xué)校裡面一定有廁所的。”
“不行,要害羞那就先給我忍著,忍不住拉到褲襠裡。”黑金剛不同意他去學(xué)校,口氣兇狠地示意繼續(xù)向前走。
眼看就要走出這條街了,就在陸炎快要絕望了,黑金剛卻指著這道盡頭門前掛著“紅星鍋廠”的牌子說道:“你去問問,那個廠子裡面有廁所的。”
陸炎貓腰捂著肚子快步走,跟門衛(wèi)說了兩句話就向裡面跑。
等到繞過了黑金剛他們的視線,陸炎邊走邊急速尋找,他現(xiàn)在迫切需要一個電話。
這時候他看到一箇中年人正要出去,立馬上前攔住他說道:“同志,有電話借給我用一下嗎?很急,家裡有人生病了,需要通知一下親屬。”
中年人疑惑地看著他,這年頭手機已經(jīng)普及開來了,像陸炎這樣的年輕人,額米有手機的少得可憐。
看見中年人疑惑的表情,陸炎立刻解釋說道:“我的電話沒電了,求求你幫幫忙。”
看了他幾秒鐘,中年人可能給陸炎可憐巴巴的樣子打動了,終於把手機拿了出來。陸炎連聲說道:“謝謝,謝謝。”
他的手指飛快撥著號碼,眼睛看著大門口的方向,雨一直在下視線很是模糊,而且這邊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一幢樓,估計黑金剛他們是看不到自己了。
終於接通了席璋瑪?shù)碾娫挘懷宗s緊說道:“他們要動了,我現(xiàn)在在靠近國境線的地方,追蹤這個電話。”
“我知道了,你小心一點,剛剛有一家銀行被劫,可能是他們動的手。”席璋瑪也是簡單地說道。一人一句話,陸炎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中年人,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見黑金剛站在大門口喊道:“怎麼這麼久啊?”
陸炎看也沒看那個中年人,匆匆忙忙回話說道:“馬上就來啊。”然後又一轉(zhuǎn)身到廁所蹲了一會兒,這纔出來。
黑金剛狐疑地看著他,說道:“你今天有點反常。”
陸炎的心裡吃了一驚,說道:“的確是,肚子不太舒服,我就不習(xí)慣這種突然襲擊了,以前按部就班習(xí)慣了,一遇到緊急情況保證身體就來找毛病。”
“你們當(dāng)官兒的都有這些毛病,這就是沒事閒的。”黑金剛看樣子是暫時相信了他的話。
三個人又繼續(xù)往前走,出了小鎮(zhèn)之後,黑金剛在前面帶路,悶頭走著,也不管後面陸炎他們兩個。
雨下得很大,三個人的身上早就已經(jīng)全溼透了,加上這時候天色有點晚,氣溫已經(jīng)降下來了,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陸炎邊走邊在心裡暗暗回味剛纔席璋瑪?shù)脑挘莻€一句話的消息很重要,如果真的是張堯一夥做下的銀行搶劫案,他們是不是腦殘啊?不怕就這樣暴露了自己?還是狗急了跳牆,臨走之前很撈一把,在也不打算回來了。
如果真的不打算回來了,還有必要帶上自己和細(xì)妹子這兩個拖油瓶嗎?陸炎心裡越來越不安起來。
那些秘密文件已經(jīng)被張堯拿走了,自己的手裡沒了籌碼,細(xì)妹子也是這樣,手錶交給了小金剛,而且現(xiàn)在毒品的誘惑也能擋得住了,他們就控制不了她了,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
就這樣一路想著,又走了兩個小時,一行人來到一個孤零零的房子邊。
外面沒有人影,雨又下得很大,陸炎這時候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國內(nèi)還是已經(jīng)越境了。
黑金剛推開門先走了進(jìn)去,陸炎跟在後面走進(jìn)屋子,卻發(fā)現(xiàn)張堯幾個人都在屋子裡。
小小的屋子擠進(jìn)來這麼多的人,顯得有一些擁擠了。陸炎看到黑暗中,疤金剛的嘴巴裂開,竟然衝著自己笑了笑。
不過那並不是什麼友善的笑容,而是一種殘忍的笑,像是虎狼一樣的笑。
陸炎的心臟又跳了跳,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