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新娘 總裁的罪妻 122、所謂親情
她緩步走去,卻不是朝前,而是朝著側(cè)邊。顧墨寒的目光跟隨著她的腳步移動,她在一棵樹下站定,激動地跟一個男人攀談起來。顧墨寒瞇了瞇眼,輕易地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正是洛城市長——蘇旭。
他倒是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還會有聯(lián)繫。說實在的,他幾乎都快忘記這個人跟蘇伊一的關(guān)聯(lián),從登報脫離父女關(guān)係以來,他們就已經(jīng)斷得那樣徹底,尤其是蘇家,乾脆得讓人懷疑。
不知道他們之間在談?wù)摰膬?nèi)容是什麼,可是那個女人的表情,激動之中依然有著凝重。很快,蘇旭就拍拍她的肩膀離開了,而蘇伊一,則是在樹下呆呆站著,又仰頭望了望蔚藍(lán)的天,平定了一下情緒,才朝前走去。
如果說辰御風(fēng)的話是對的,蘇伊一根本就不是那個罪魁禍?zhǔn)祝屈N整件事情,最清楚的那個人莫過於蘇旭了。有誰可以重要得讓他把親生女兒推向萬劫不復(fù)的深淵嗎?他這樣傷害她,是要保護(hù)誰?有誰,還會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重要嗎?
顧彬的車子朝前駛?cè)ィK伊一的臉近距離地在眼前一閃而過,她怔忡地望著窗外,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神思之中,惆悵而又荒涼。
她欺騙,抑或沒有?把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確實是必須的,在他顧墨寒的字典裡,沒有含糊的字眼。只是此刻,對著手機(jī)鍵盤,他的手卻遲遲無法按下去,心底,那般沉重。
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她雪白的皓腕上,那上面的水晶鏈子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華。
“一一,這些日子有做噩夢嗎?”蘇旭的出現(xiàn),讓她感到突然。其實不過幾個月,她卻感覺那樣久,久到,她對他,覺得陌生。也許,不是時間,而是心的距離。他不曾給她任何信任,任何希望,也不曾在任何時候出現(xiàn)過。其實,並不是抱怨,而是……她曾經(jīng)傾注了那樣多感情的父親,多少,還是讓她失望的。她已經(jīng)長大,不是木頭人,她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樣,有一顆細(xì)膩柔軟的心。
誰能說他的做法,眼神,對她而言不是一種傷呢?他的傷,不比樓子蘭的淺,畢竟,那是她一心一意視爲(wèi)父親的人……
閉上眼睛,心底澀澀地疼。父親還是關(guān)心她的吧……而且,她的噩夢,似乎是他最關(guān)心的事情。她離開蘇家,他找過她,每次過問的都是她的噩夢,而鮮少過問她在顧家的情況。她真的不明白。噩夢,再痛苦,那也是夢,能比得上現(xiàn)實那樣真實的痛嗎?
“停車。”她低聲道,顧彬停下車子,“什麼事,少奶奶?”
“我想下車走走,可以嗎?……”不待他開口,她又急聲開口,目光帶著幾分懇求,“我就在這裡走走,就這條街上,可以嗎?”。
顧彬遲疑了一下,點頭:“那我在這裡等少奶奶。”
休閒的林蔭大道,兩旁的樹已經(jīng)掉落了樹葉,卻依然是一道不錯的風(fēng)景。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是明媚的表情,冬日的陽光,總會讓人心情大好。
“媽媽,媽媽,妮妮想要風(fēng)車!”身後奶聲奶氣的聲音,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從她身側(cè)往前跑去,在旋轉(zhuǎn)著的五彩風(fēng)車前停住,“媽媽,妮妮就要這個,美羊羊的!”
“想要風(fēng)車是嗎?媽媽給你買,你要什麼樣的?”耳邊恍如一道溫柔的嗓音,那樣輕那樣輕地在耳邊掠過,她整個人震住了,銀白的光圈,那樣模糊,什麼都無法看清,只是那溫柔的聲音,卻讓她的心底都開始顫抖了。
媽媽,媽媽……媽媽的聲音……是嗎?會嗎?……她的媽媽,蘇伊一的媽媽,真正的媽媽……
“你這人怎麼回事?擋在路中央,你沒長耳朵還是怎麼的?我的喇叭都快按破了!”
“嘀嘀——”喇叭聲急劇響起,“喂!你白癡啊!”
終於回過神來,心還在那樣的酸澀之中,她擡起頭,正與車窗搖下的女人碰了個照面。兩人同時一怔,樓子蘭惱怒的臉一下子尷尬起來,輕咳了幾聲,語氣帶著斥責(zé):“你怎麼會在這裡?”
媽媽……蘇伊一忽然想笑,她的生命總是充斥著這樣那樣的諷刺,就像現(xiàn)在,她見到的人竟然是樓子蘭,不是可笑是什麼?
車子往邊上靠著停下,聽得車門打開,她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很快,她便氣勢壓人地走到她面前:“你爲(wèi)什麼會在這裡?”
“有什麼問題嗎?”這裡是路,人人可以走的路,她蘇伊一連走個路都要人批準(zhǔn)嗎?
“這裡是你姐姐上班的地方,你覺得出現(xiàn)在這裡……好嗎?合適嗎?”樓子蘭瞟了她一眼,“你姐姐進(jìn)公司不過幾天,就已經(jīng)被別人的口水淹死了,說的都是你。你說你出現(xiàn)在這裡,若雲(yún)看到了,是要跟你打招呼好,還是裝作不認(rèn)識好……再說了,如果被顧墨寒看見,你說該怎麼辦?”
“你的意思,以後我凡是見到你們,都要主動避退三舍?”
“避一避總是好的,免得多生事端。”樓子蘭看了看錶,“一一,你姐姐下班時間快到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你怎麼這麼悠閒,到處溜達(dá)都沒關(guān)係的嗎?”
她的眼神轉(zhuǎn)爲(wèi)狐疑:“你是不是跟顧墨寒說了什麼……”否則,她怎麼可以這樣自由,而且,氣色看起來真的不錯。再思及那次在凌府的事件……藍(lán)沒有裡。
“你覺得呢?”蘇伊一反問,樓子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厲聲道,“蘇伊一,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明答應(yīng)我的,現(xiàn)在出爾反爾,你就這樣置姐姐的死活於不顧?你知道顧墨寒……天哪,你叫若雲(yún)怎麼受得了!蘇伊一,你怎麼可以把你的姐姐往火坑裡推?你……”
“蘇夫人不要激動,我什麼都沒有說。”聲音是冷的,心是冷的。火坑?她既知道那是個火坑,卻還是推得那般怡然自得,還可以在她面前以那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不要說是一個母親,不要說是一起相處了那麼多年的人,即便是一個陌生人……又於心可忍?
“……”樓子蘭尷尬起來,她笑了笑,“你看,一一,媽媽一直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媽知道,是委屈了你了……”
“不委屈。”她快速地打斷她的話,“只要姐姐沒事就好。如果沒什麼事,我先……”
“媽!”興奮的叫聲,眼角的餘光,已經(jīng)可以看見蘇若雲(yún)笑著跑來。只是她的笑容在看到蘇伊一的臉時,便倏然僵硬了。
原來,蘇家的人都不喜歡看到她,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這一次,她更清醒地認(rèn)識了。親人,她那樣重視的親人呵……她從沒有想過她們要對她多好,卻真的沒有想過,她們可以如此絕情……
“一一,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若雲(yún)揚起微笑,她穿著一身職業(yè)裝,看起來多了幾分白領(lǐng)麗人的味道,美麗、清爽而幹練。
“路過而已……”
“一起吃個飯吧,好不好?我……”
“不用了,我在這裡走走,很快就回去。蘇夫人,蘇小姐,再……”
“藍(lán)少爺!”蘇伊一的“見”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樓子蘭激動的聲音打斷,她的手拼命地朝他揮舞,那個男人淡笑著朝她們走來。
看著幾分眼熟,蘇伊一半晌纔想起這個男人是在凌家見過,怎麼說他都是那個願意相信她的人,所以,她衝著他禮貌地一笑。
“是你?”那個在凌家被圍攻的女人,據(jù)說,是顧墨寒的太太,據(jù)說,她有很多的故事,而且有很多的版本……藍(lán)凌霄瞇了瞇眼,看著眼前的女子,許久未見,她看起來依然恬靜美好,似乎……更恬靜美好。
“哎呀藍(lán)少爺,我們家若雲(yún)正進(jìn)公司,什麼都不懂,你可要多教教她!她生性單純,只知道拼命工作,你可要以上司的身份多照顧她呀!這樣吧,今天我做東,請你吃飯?”
藍(lán)凌霄卻恍若並沒有聽她說話,他的目光頗有興趣地落在蘇伊一的臉上:“你是蘇伊一?”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了。蘇伊一扯了扯嘴角,輕輕頷首:“我……先走了。”
“等等。”藍(lán)凌霄的步子竟然追了上去,這讓樓子蘭大跌眼鏡,這個藍(lán)少爺,放著她如花似玉的女兒不看一眼,竟然追著那個聲名狼藉的蘇伊一去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藍(lán)少爺,藍(lán)……”
“媽!你幹什麼!”蘇若雲(yún)捂住樓子蘭的嘴,臉微微一紅,惱怒地瞪著她,“你做什麼?他走就讓他走,又不是很熟!”
“你說什麼呢死丫頭!”樓子蘭扯下她的手,手指戳了戳蘇若雲(yún)的腦袋,“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像藍(lán)凌霄這樣的男人在洛城是提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不容易有個最好的機(jī)會進(jìn)了公司,你就該懂得‘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這個男人,配得上你,配得上蘇家!這個蘇伊一……什麼時候開始,也會勾男人了!”
她看著藍(lán)凌霄追隨在蘇伊一身後的身影,怒斥一聲,又拉過蘇若雲(yún)的手:“我就不相信我樓子蘭的女兒會連她都比不過!走,媽帶你再去刷幾套衣服,每天輪著換,就不信迷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