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很不耐煩的開口,而霍家的人對於她這話,實在是覺得臉上掛不住。
“誰說霍家沒錢了?”
霍二叔是個沉穩的人,但越是老人家,也越是要面子。
所以,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出口。
霍景程當即不悅。
這老傢伙雖說現在在霍家算是資格最老的,可是霍家的掌權人是他霍景程。
“二叔!”
霍景程提醒。
霍二叔也知道自己是多話了。
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安然就嘲弄的動了動脣,“原來是有錢啊!”
恍然大悟,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竟然咯吱吱的笑出來。
霍景程不喜,霍家的人也覺得怒。
可是又不好發作。
誰讓沒還錢的人是他們呢?
霍景程,“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臉皮厚。”
安然直說,就是直接諷刺霍景程。
霍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而剛纔看老爺子的態度,也沒有打算繼續跟霍家的人合作的態度。
畢竟,霍家的人想要吃人不吐骨頭啊!
這樣的人,誰要是敢繼續合作下去,就是不長眼了。
卸掉錦墨城的勢力?
真以爲她什麼都不懂?
錦墨城是錦家未來的繼承人,慕子楚都說過。
老爺子是一心要把家業給了錦墨城,要是把錦墨城給幹掉了,就等於把錦家也給掌握了。
多好的如意算盤啊!
可惜,錦墨城不是待宰的羔羊。
他是猛虎雄獅。
想要在他的身上下手,就要做好付出的覺悟。
“丫頭,年輕人說話還是懂點分寸的好。”
霍景程氣的有罵人的衝動,霍二叔也難免難堪。
都是霍家的人,說了霍景程,連帶著他們也算是捎帶。
霍二叔忍不住出聲。
安然聳了聳肩,很是無辜。
“我也不想這麼沒禮貌,可是,霍家答應好的事都做不到,又將信用兩個字置於何地?作爲商人,沒有信譽,難道還不是臉皮厚嗎?”
安然無辜的表情跟這諷刺的言語,完全是不搭。
可它就是這麼出自一個人的身上。
再看錦墨城,沒有要管的意思。
霍二叔的拳頭收緊,“拿錢,還了!”
“二叔!”
霍景程低喝。
霍家的掌權人是他霍景程,即便是還錢,也不應該是霍二叔開這個口。
而這錢,要是還了,環宇的開發就要延遲,霍家真的等不起了。
“還是霍爺爺懂禮數。”
安然嘴裡稱呼著爺爺,言語間卻完全是在誇晚輩,看向霍景程更是多了幾分戲謔。
霍景程心裡憋著氣,莫名的不想就這麼在這丫頭面前輸了臉子。
所以,深吸了一口氣,瞪著安然。
“錢的事兒……”
“你還嫌丟人的不夠嗎?”
霍景程纔開口,霍二叔便低喝。
今天霍家的臉面真的是全丟了。
要是傳出去,就是霍家的大小姐沒教養,霍家的人不講信用,這可真的是一出好新聞啊!
以後,誰還敢跟他們霍家合作?
霍二叔權衡利弊。
霍景程心裡也清楚,可是這口氣,讓他就這麼嚥了?
他咽不下去。
“霍先生,忍一時風平浪靜。”
安然眨了眨眼。
錦墨城抱著安然站起來。
“一天的時間,見到錢了,咱們清算安然的傷勢,見不到錢,就兩件事一起。後天早晨八點,霍叔,這個時間我想足夠了。”
錦墨城留下一句話,抱著安然冷冷的離開。
安然勾住錦墨城的脖子,將頭放在他的肩上,忍不住蹙眉。
臉上的傷,隱隱作痛。
方纔一直忍著,這時候才察覺原來這麼疼。
眼看著錦墨城離開,聽著外面車子發動的聲音。
保鏢才鬆開了霍翼兒。
“二叔,您怎麼能答應?”
霍翼兒泄氣的跺腳,“這分明就是他們跟聶晟風自導自演的戲,這是給我們霍家吃了悶虧。”
從陸安然拿出手機播放錄音,到後來霍景程和錦墨城來,她就知道。
這是被聶晟風耍的團團轉啊!
“你們父女倆是嫌丟人不夠,還是嫌我霍家的信譽賠的不夠?”
霍二叔蒼老的臉上佈滿了橫紋,煙波流轉間,陰翳的氣氛撲面而來。
霍翼兒閉著嘴,心有不甘。
臉上火辣辣的疼依舊,臉頰高高的腫起來。
“霍家哪裡弄出這麼多錢來?如果拿了錢,環宇後期的開發,就要縮小規模,達不到我們預期的效果,可能會錯過最佳的時間。”
霍景程還算是理智。
簡單的分析了一下環宇現在的情況。
霍二叔微瞇著眼。
“這能怪誰?比起開發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霍家的信譽。聶家和錦家都不是可以長期合作的對象,將來聶晟風和錦墨城一旦繼承大權,你們覺得,霍家的生存機會還有幾分?我們需要儘快找到新的合作伙伴,懂嗎?”
找新的合作伙伴,信譽就是第一位。
霍二叔蒼老的聲音裡,盡是滄桑和無奈。
也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人,什麼沒見過?
想當初,霍家也是跟錦家齊頭並進的,卻是眼睜睜的越發的不如錦家如日中天。
錦家還是如過去一般奔跑的速度在發展。
且看錦墨城,可以看得出來,錦家的發展速度不僅不會停止,反而在錦墨城接手後,還會有個帝錦並進來,到時候的錦家……
霍二叔不敢想。
“景程,你是霍家的掌權人,我本不該多說,但你自己最好清楚,錦墨城僅僅靠著一個帝錦就可以跟你兜這麼大的圈子,讓你輸掉環宇這麼大的而籌碼,找尋信息之敏銳,出手之迅捷,都是你要防範的。如果將來帝錦跟錦家合併,你以爲,你有幾個霍家能用?”
霍家就一個。
帝錦和錦家卻是兩大股力量。
而聶晟風離開這麼多年,想他背後應該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到時候,霍家就真的任人魚肉了。
霍二叔這麼一提醒,霍景程和霍翼兒對視,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先把錢還了,看錦墨城什麼態度吧!”
霍二叔吩咐了一句,起身緩慢的離開,放眼看過去,這個老人的背似乎駝了許多。
夜幕降臨,寂靜的夜晚,車子行走在柏油路上。
車廂內,錦墨城一言不發。
只是緊緊的抱著安然,似乎是生怕她消失一般。
“錦先生,你很不對勁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