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小瀾已經上班。我洗漱完畢,下樓吃過早餐,又出門購買了一些禮物,就往青峰而去,我要去見一個人----小茹的奶奶。
路過壯哥曾經駐守的地盤,已是人去樓空,昔日不再,心下感覺一片荒蕪。
要不要通知小茹,我問自己。算了,直接求見奶奶,問完就回去,我如此打算。
我一路步行上山,找到郡府總管蕭大人,請他帶話老太太,說邊風求見。
在會客廳等候了一會,蕭大人返回示意我隨他前去。
"老人家好,邊風給老人家請安!" 我一邊施禮一邊奉上禮物。
"邊風啊,不用客氣,又不是外人,還買什麼禮物啊!" 奶奶客氣的說。
"小茹呢?小茹沒和你一起來嗎?" 奶奶有些奇怪的問。
"哦,一點點事情,問完就走,所以沒有打攪她。" 我說。
"那哪行,既然來了,奶奶歡喜的不行,怎麼能來了就走?"
"蕭山,叫廚房備菜,我要請邊公子進餐。"
"是。" 蕭大人走了出去。
"我....。"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看樣子是走不了。
"邊風,我已經聽小茹說了你們在斷水崖的事....。小茹來問我傳說到底是否可信。"
"呵呵....,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還覺得你和小茹之間年歲相隔過大,不大樂意。但聽說既然斷水崖都出現了這種奇景,我老太婆就無話可說了。這麼跟你說吧,不管發生什麼事,經歷多少曲折,你和小茹註定是要走到一塊的。所以在我心裡,趁著我還沒死,早已經把你當作孫女婿了。你以後來,就不要見外的再拎什麼東西了,也不要叫我什麼老人家、前輩,直接叫我奶奶吧!"
啊?聽了奶奶這一番話,驚的我目瞪口呆。沒想到臨時起意過來打聽下消息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說法。難怪近來小茹對我,好像真當成親人了,看來她早就聽奶奶說過了,只有我矇在鼓裡。但是這麼說,豈不是註定我將老死在七星城,永遠回不去了?當下我將信將疑,不敢全信。
見我表情,老人家呵呵一笑:"你不相信是吧?只要記住我老人家的話就行。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信了,呵呵....!"
我想到所來正事,不由說道:"老人...." 頓時醒悟,連忙改口:"奶奶。" 老人慈祥愛護,一片好心,說什麼也不能拂逆她的好意,就算是哄老人開心也得改口。
"嗯,這就對嘛....!" 老人臉上笑容舒展,甚是開心。
"說吧,找奶奶有什麼事?"
"我想打聽下三十多年前關於傳送站測試事故的事情。" 我直言不諱。
"咦?" 奶奶臉上露出驚奇之色。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 我一時有些爲難,不知壯哥他們調查的事當講不當講。
見我支支吾吾,老人生氣了,說道:"邊風,我們是一家人,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還怕奶奶害了你不成?"
眼見如此,我便將壯哥他們臨走前的話和盤托出,向奶奶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奶奶默不作聲,彷彿依然沉浸在過去往事中。久久發出一聲嘆息:"唉....!想不到他們竟然都死了!" 說罷黯然神傷,惋惜不已。
許久,奶奶才擡頭看了看我,悠悠的說:"那段往事,本來是從不講與外人知曉的。就是小茹,她也未曾聽說過。既然你現在留在了七星城,又成了許家的女婿,那便算不得外人。我就說給你聽,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
"三十多年前,我們在星球上已經基本完成城落的生存建設,當務之急便是打通與地球的傳送。儘快實現物資互通。最開始建立的就是位於赤巖的物資傳送站。剛開始很順利,物資站建立完成後,物資和工程人員從地球傳送過來,一切正常。隨後在工程人員的幫助下,建設七星城到地球傳送站,也就是現在的礦石傳送站。建成後經過測試,物資和人員往來均一切正常。隨後開始安裝防護系統,這裡沒有考慮到後來人員傳送系統出現意外的情況。結果地球方收到錯誤的接受信號,在地球站將所有人重新生成,而七星城這邊的人卻還未真正返回。就和你目前的情況一樣,發生了替代。當時在場的工程人員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頓時發瘋般的一樣衝向物資傳送站,企圖從那裡唯一的出口返回。他們關閉了七星城這邊的防護系統,一起衝進了傳送帶。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以爲他們已經安全返回地球了,想不到,竟然,他們死在了另一邊的防護系統裡。唉....,可惜呀!....,當年我和他們還一樣年輕,大家在一起快樂的共事,那些人是我長大以來第一次見到來自地球的人。今天想起,都彷彿他們還活在眼前。想不到....,唉....!"
奶奶一口氣回憶起當年事,沒料到他們竟是這個結果,忍不住兩眼泛花,不住哀嘆。
"奶奶,您別傷心!這也是大家不願看到的事,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 我深感同情,安慰老人不要傷心。同時想著自己,何嘗又不是一樣呢?想著壯哥最後離去前的大喊,我知道還有一點要問。
"奶奶,據壯哥說,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他現在在哪?"
"他已經瘋了。想想也是可憐,誰能經受那麼大的事呢?....瘋了也好,一了百了,省得受罪....。"
"他現在在哪裡?" 我繼續問道。
"安平醫院。"
頓時我像被一道閃電擊中,雖然早有預感,還是渾身顫抖。那個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渾身像是被抽走靈魂的軀殼,又出現在我眼前。
"他,叫什麼?是不是,姓段?" 我吃力的問。
"段天明。" 奶奶緩緩地說。
隨後我們都陷入沉默,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風哥,你來啦....!" 小茹開心的衝進來。
"咦,奶奶,您怎麼啦,怎麼好像哭過啦....?"
"嗯....,奶奶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
"風哥,你和奶奶聊什麼啦?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好啦小茹,今天奶奶碰到邊風,想起了過去一些事情,也解開了心中的一些疙瘩,多虧了邊風今天來....,現在奶奶帶你們去吃飯,好好聊聊你們,走....!" 說罷,奶奶又恢復了正常,露出了笑容。
"哎,奶奶,您今天怎麼啦,好久沒看您這麼高興了,好像年輕了呀....!"
"邊風,你們到底講什麼了?"
隨後,我們一起去吃飯,席間奶奶又講了許多,最後我只記住了一條:在小茹沒成年前,不能碰她。我唯唯稱是,小茹則漲紅了臉。
吃完飯過後,我們與奶奶告別,我則陪小茹去青峰遊玩。最後,天黑之前,我返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