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著她,遲遲沒有說話。
“池涼……”
“待會兒我讓胡媽過去幫你收拾行李,在我沒回來的這段時間,回萊茵別墅去住,嗯?”
池涼像是在和她商量,可語氣分明就是已經(jīng)決定了。
“好。”
這一次,橙歡沒有拒絕。
見她答應(yīng)的爽快,男人臉色才緩和了些,“不管去哪裡,都要帶上亞男,嗯?”
“好。”
看著男人俊逸的臉,橙歡眼眶酸酸的,“我想你了……”
她是真的很想池涼。
從今天他早上分別以後,她對他的思念就沒停止過。
聽著她嬌軟的聲音,池涼眸光更深了,他扯了扯脣瓣,低低沉沉的說,“我後悔了。”
嗯?
後悔?
橙歡疑惑的看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池涼又說“今天早上該把你綁過來陪我。”
聞言,橙歡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要聽見池涼說這種話,還挺難的。
“說不定哪天我想你得緊,就打飛的過來陪你呢。”
她還真有這個想法。
一個月啊,剛分開一天就很難熬了。
“池少。”
兩人正在甜言蜜語,顧小五的聲音就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
視頻裡,顧小五推開書房門,“林少來了。”
“知道了。”
池涼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視線再度看向橙歡。
“你先忙吧,等有空了再聊。”還不等他開口,橙歡就笑著說道。
“嗯,晚點(diǎn)給你打電話,拜拜。”
“拜拜。”
掛了視頻,她在牀上躺了一下,剛準(zhǔn)備起來收拾行李,門鈴就響了。
來的人是胡媽。
“太太。”
胡媽笑看著她,“池先生讓我來接你回家。”
“胡媽,快進(jìn)來坐。”橙歡側(cè)身讓她進(jìn)門,“你先等我一下,我收拾行李,很快。”
橙歡用了大概半個小時,才把當(dāng)時池涼給她收拾的東西全部打包好。
站在衣帽間,她雙手叉腰盯著有些凌亂的行李箱,撇了撇嘴。
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收拾這些東西挺累的,當(dāng)時池涼給她收的時候全部弄得僅僅有條,這差別也太大了些。
胡亂的扣上行李箱,她走出臥室,“胡媽,我們走吧。”
下樓的時候,亞男已經(jīng)到了。
橙歡有些意外,“亞男,你怎麼來了?”
她沒給亞男打過電話,難道是胡媽?
亞男接過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裡,才輕聲道:“是池總通知我來的。”
“噢。”
這男人……
掛了視頻就給亞男打了電話?
她心裡是甜蜜的。
回到萊茵別墅,橙歡看著熟悉的一切,有那麼一瞬,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太太,你先休息會兒,等我把你的行李安置好就做晚飯。”
“我來收拾吧。”橙歡不想麻煩胡媽,畢竟箱子裡面有她的私人物品,除了池涼以外,別人碰她覺得挺尷尬。
“行。”
上樓前,橙歡見亞男要走,喊住她,“亞男,留下來吃晚飯吧。”
池涼沒在家,挺冷清的。
“好。”亞男也沒客氣,又坐回沙發(fā)上。
晚餐,很沉默。
亞男一向沉默寡言,不管問什麼,她都回答得很簡短,而胡媽雖然話多,但大部分都是嘮叨橙歡不要挑食。
吃過晚餐,亞男走了。
橙歡回到臥室洗了個澡,已經(jīng)將近九點(diǎn)鐘了。
她在等池涼的電話,可等到十一點(diǎn)男人都沒打來,最後抵不住睏意睡著。
……
舊金山。
酒店。
偌大的會客廳裡坐滿了人,池家的人全部都在,還有……宋曼的家人。氣氛詭異到讓人透不過氣,他推門進(jìn)去,掃了一眼衆(zhòng)人,當(dāng)視線落在宋曼臉上時,眸光沉了沉。
“阿涼,快過來,就等你了。”
對他熱情的人,永遠(yuǎn)都是沈千蓉。
今天的沈千蓉穿著旗袍,頭髮盤起,優(yōu)雅而溫柔,舉手投足間都是名門太太的風(fēng)範(fàn),這樣的雅韻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
池涼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邁步走過去,對著衆(zhòng)人客氣的頷首點(diǎn)頭。
只有宋曼身邊的位置是空的,顯然是特意給他留的。
他淡淡瞥一眼,坐了下來。
宋曼看著他,莞爾一笑,“池總,你來晚了,待會兒是不是要自罰三杯?”
她話音落下,池涼垂著眸,沒回應(yīng)。
jones見狀,哈哈大笑,“你這丫頭,現(xiàn)在又不是工作時間,一家人共進(jìn)晚餐,還喊他池總?”
一家人……
話中的意味誰都清楚。
宋曼羞澀而禮貌的對瓊斯輕笑,隨即側(cè)眸看著一言不發(fā)的池涼。
今天的晚餐,明顯是鴻門宴。
池涼絲毫沒興趣,他來,不過是礙於自己的身份。
“好了,讓服務(wù)生傳菜。”
精緻美味的菜一道道的傳上來,爲(wèi)了不冷場,沈千蓉和瓊斯一直都在和宋曼父母熱絡(luò)的聊家常。
池涼右側(cè)坐的是池薇。
她湊過腦袋,對池涼小聲說,“二哥,今天這晚宴的主角是你和宋曼耶。”
聞言,池涼淡淡的掃她一眼,沒說話。
在瓊斯通知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我聽爸爸說,今晚好像是要敲定你和宋曼的訂婚日期,那你家裡那位怎麼辦?”
她喋喋不休,哪壺不開提哪壺,池涼明顯的不耐煩起來,把面前的茶推給了她,“喝你的茶,哪來這麼多話?”
池薇撇撇嘴,小聲嘟囔,“我只是好奇嘛。”
說完,她擡眸看向坐在池涼左側(cè)的女人,又撇了撇嘴。
她跟宋曼不熟,也只是見過幾次而已,沒太多的瞭解,但還是知道這個女人能力過人,跟大嫂差不了多人,況且,她還是大嫂的表妹。
溫淺,池家長子池西慕的妻子。
也是前任市長唯一的千金,從小就離開父母遠(yuǎn)赴異國讀書,雙商極高,能力不比在座任何一個男人差,她是瓊斯最心儀的兒媳婦。
自從池西慕和溫淺結(jié)婚以後,瓊斯就徹底把總部交給夫妻二人打理,當(dāng)然,溫淺不負(fù)衆(zhòng)望,陪著池西慕把集團(tuán)總部運(yùn)營得很好。
宋曼是溫淺的表妹,能力和家庭勢力都比溫淺差了一些,但也是舊金山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她是瓊斯看中的第二個兒媳婦。
池家,從來都不需要無用的女人。
晚餐,除了幾個長輩在聊,其餘的人都很沉默,偶爾需要應(yīng)付場面,纔會聊上幾句。
一頓晚餐,用了整整兩個小時,終於結(jié)束……
今晚的主題才逐漸開始。
瓊斯和藹的看向池涼和宋曼,越看越滿意,“這兩個孩子看起來很般配,宋總,你覺得呢?”
“哈哈,是啊。”宋父笑著附和,“能和jones,還有jones太太結(jié)爲(wèi)親家,我們宋家一百個放心,滿意。”
說著,他又看向池涼,誇讚道:“二少很優(yōu)秀,能把我寶貝女兒託付給他,我特別放心。”
“爹地……”
宋曼無奈的看了一眼宋父。
這門婚事,沒有任何人問過池涼願不願意。
他面無表情的垂著眸,像是沒聽見幾人的對話,只是脣角勾起了一絲諷刺的笑,很淺,很淡。
jones笑道:“兩個孩子年紀(jì)都不小了,又合得來,在事業(yè)上有默契,既然這樣,那我們兩家就把婚期給定下吧。”
“好。”
全程,他都沒看池涼一眼,好像給池涼定下婚事,是他的權(quán)利。
“等一下。”宋曼突然站起身,溫和的笑看瓊斯和沈千蓉,“董事長,董事長夫人,請給我兩分鐘的時間,我想表達(dá)我的意見。”
“曼曼,你幹什麼?”宋父見她站起身來,微微不悅,壓低聲音提醒,“注意場合,別任性。”
宋曼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不急不緩的說,“我暫時還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
她話音落下,偌大的餐廳寂靜無聲。
連池涼都有些意外,懶懶的擡眸看她一眼。
在場的人都是交際能力極強(qiáng)的人,面上都很鎮(zhèn)定,靜等她繼續(xù)往下說。
宋曼保持著笑意,斟酌了語句,禮貌的說,“我和池總事業(yè)心都很強(qiáng),現(xiàn)在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在工作上,結(jié)婚的話……太快了,怎麼著也要給我們增進(jìn)感情的時間嘛。”
“曼曼。”
宋父的聲音沉了幾分,臉上也閃過不悅。
他臉色變換太快,看向瓊斯和沈千蓉時,又笑了起來,“這丫頭不懂事。”
“宋伯父。”一直沉默的池涼突然出聲。
所有人都把視線移到他身上。
他始終神色淡淡,語調(diào)很平靜,“宋曼所表達(dá)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我暫時沒有訂婚的打算。”
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
他擡眸,看著jones,脣角勾起涼薄的笑,“我剛回來,還沒和家裡的長輩溝通清楚,所以才鬧出這烏龍,很抱歉。”
“你……”
Jones神色冷了下來,想罵他,有礙於場合忍了下來。
無視他的不悅,池涼繼續(xù)說,“宋小姐很優(yōu)秀,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呵護(hù)她,愛她,而不是和我這種無趣之人在一起。”
宋曼一怔。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神色微微黯淡,不過她隱藏得很好。
他說完,餐廳裡沒了聲音,空氣中都充滿了尷尬。
好一會兒,jones強(qiáng)勢冷硬的聲音才響起,“既然你和宋曼都暫時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那就先訂婚,至於你們什麼時候結(jié)婚,那就看你們的意思。”
他在讓步。
可池涼卻不領(lǐng)情,“宋小姐是宋伯父和伯母的掌上明珠,自然會慎重的考慮宋小姐的人生大事,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如果將來宋小姐過得不幸福,想必伯父伯母會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