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狹小的窗戶看了出去。
天很藍,也很美。
她好像離池涼更近了呢,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空氣,看同一片天空。
原來,愛上池涼的代價會這麼大呢。
這次準備關她多久呢?
幾個月,半年、一年、或者是更久呢……
橙歡蜷縮起坐在狹窄的牀上,擡起手,瞇著眼睛從指縫裡看向外面的天空。
……
半年後的盛夏的某一天。
橙歡剛吃過晚飯,正在房間裡擺弄著從護士那裡要來的鮮花,這個簡單又狹窄的房間她已經住了半年了。
剛開始被關在這裡時,她很絕望,甚至輕生了幾次,但都被救了回來,一直到後面,她死心了,也認命了。
黃昏時分,橙歡站在小桌子前,視線盯著那兩支她要來的玫瑰花。
外面客廳裡的電視不知道被人調到了什麼頻道。
隔著一道門,她聽到電視裡傳來的聲音。
“傳聞Grace新任總裁三天後將在聖瑪麗大教堂舉行盛大婚禮…”
橙歡猛地一怔,下意識的就擡起了頭,放在玫瑰花上的手指也被刺深深的扎進了她的手指。
鮮紅的血滲了出來。
在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線裡,她濃密的長髮鬆鬆散散的垂在腰間,肌膚白嫩,在單調又狹窄的房間裡,被外面照射進來的昏黃光線拉長了身影。
光照射在她單薄的身上,顯得唯美又落寞。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他還愛不愛你,或者恨你,將來徹底忘掉你娶別的女人,這樣……對來說也沒有關係嗎?”】
【什麼破鏡重圓,多年後的重逢……那都是電視劇裡演的,在現實中,緣分和感情一旦斷了,彼此都有了新的生活,即便多年後再次重逢相遇,也只有物是人非了。】
【即便以後他知道了你做出這個選擇是被逼無奈,別無選擇,他可能會痛恨如今的未能爲力,也惱怒和心疼你的選擇,甚至會遺憾你們愛過卻已經錯過的過去,但那時候,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就是一份新的責任了,他什麼都不能在給你……到那時,你們之間剩下的只有愛過的這段回憶,而回憶只能是回憶,也只能代表你們曾經有過一段過去。】
【歡歡,如果我真的要娶了別的女人,我就要對她負責,畢竟她是無辜的人。】
橙歡衝出了房間,在看到電視裡的新聞後就停了下來,她看了許久,直到新聞已經播報完,最後輕輕緩緩的笑了出來。
真的是……一語成讖啊。
這天晚上,橙歡抱著膝蓋坐在牀上,擡起頭看著窗外已經逐漸黑暗下來的夜幕。
她沒有手機,與外界已經失聯了整整半年時間,根本就沒辦法查到是真是假。
她想看看,那個池涼即將迎娶的女人長什麼樣子。
也想看看,已經一年不見的池涼有沒有變,好不好……
新聞裡說要嫁給池涼的女人是Grace一名股東的女兒。
沒有照片,也沒有說叫什麼名字,但她一定是個很優秀的女人吧。
婚期在三天後。
三天後啊……
他就要成爲別人的丈夫了。
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了。
而她呢?
www? Tтkд n? ¢ Ο 過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可她始終滯留在原地。
……
三天後,有人來接她了。
橙歡終於走出了囚禁了她半年的海島。
她側眸,看向身邊來接她的人,是瓊斯身邊的一名助理,曾經她見過一次。
“橙小姐,董事長吩咐我送您去機場。”
橙歡擡眸看著刺眼的光線,喃喃的笑,自顧自的說,“今天是池涼結婚的日子吧……”
助理站在她身後半米的距離,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是。”
“他……”
愛他的妻子嗎?
話到嘴邊,她又沉默了下來,最終閉了閉眼才彎腰上了車。
橙歡被送去了機場。
應該說是被押著去的……
呵。
瓊斯爲了杜絕她跟池涼有任何見面的可能,這一年的時間大概她身邊都安排了不少的眼線吧。
可是,他又何必這樣呢?
她根本就不知道瓊斯家族在哪裡,更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聯繫到池涼。
再說,她跟池涼已經沒有再聯繫的必要了……
來舊金山,她沒想過要去找他,更沒想過要見他,只是想離他更近一點而已。
現在,她連想他的資格都沒有了。
在回C市的航班上,橙歡偏頭看向窗外出神,回憶著那些連她自己都覺得快要忘記的那些回憶。
她怕池涼一直恨她,記著她,那樣的話生活該有多痛苦。
其實也很怕他忘記她愛上別人。
但……
他們的愛情已成成爲過去,還活著,就要繼續生活。
池涼……
新婚快樂。
願你所娶的女人是你心頭之愛,然後……祝你們白頭偕老。
一覺醒來。
飛機已經著陸。
在上飛機之前,瓊斯的助理把她當初去舊金山的行李還給了她。
橙歡拿出手機,早已經沒電了。
該去哪裡呢?
她在機場門口站了許久,終於挪動了腳步招了一輛出租車。
橙歡回了麗雅龍城。
開門後,裡面很乾淨,也很整潔,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她站在門口打量了一會兒,拎著行李箱走了進去。
剛回家,橙歡就從冰箱裡翻出了酒,一瓶接著一瓶的喝。
她太需要用某種方式來紓解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酒好像是最好的選擇。
喝醉了,她就倒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能麻痹一時就麻痹一時吧……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
橙歡從沙發上爬起來,徹徹底底的洗了個澡,等洗漱完後又把頭髮綁起來,將桌子上昨晚留下的酒瓶和垃圾全部都收拾乾淨扔掉,換了套衣服就拎著包出門了。
在小區附近找了家理髮店,然後將長髮全部剪掉,然後去了趟榕城,把池涼當初給她的那些財產全部都還給了榕城的外公外婆。
此後長達一年的時間裡,橙歡都在爲了生存而東奔西走,當初在明仁醫院的那場官司讓她被所有的醫院都拉入了黑名單,她進不了醫院,就慢慢做起了私人醫生。
在明仁醫院那時,她手裡有很多資源,人脈,被解僱時她也一併帶走了。
雖然官司輸了,她的名聲也不太好,但曾經接受過她治療的病患仍然肯選擇相信她,這讓橙歡在迷茫中尋找了到一絲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