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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信你

軒轅燏整整昏迷了十五天仍沒有要甦醒的意思,這時不知在哪裡花天酒地的姚濟之才被武榮扔到了東籬小築。此時的東籬小築寂靜的有些嚇人,來來往往的僕人低頭疾走,生怕慢了一步,自己來年的墳頭草都要長成一人高。

“哎呦~你輕點!摔壞了我,你不心痛啊。”姚濟之躺在地上哀嚎到。東籬小築也終於有了點人味兒。對於姚濟之,武榮通常選擇無視,他擡起胳膊,雙手抱拳。可他還未來得及,姜麒便已經從屋內衝了出來,一把將姚濟之從地上拽了起來,往屋內託去。

“哎呦!你們這一對主僕真是絕了,還讓不讓人活了!”被拖進屋的姚濟之繼續哀嚎到。

“救……”姜麒本想說救救她,但他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嗓子有些不聽使喚。

姚濟之這才注意到雖然姜麒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茍,但這難掩的疲憊還是令姚濟之有些驚訝。然而當他看清牀上躺著的人時更加驚訝。有意思,他不禁在心中感嘆一句。

“老規矩。”姚濟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姜麒說到。

武榮看著自家少爺走出來房間,輕輕關緊房門卻未馬上放手,而是抓著門將額頭放到了門框上。

“少爺。”武榮不忍心看到姜麒沉浸在痛苦中,輕聲喚到。姜麒慢慢回過頭,此時的武榮纔看清少爺眼角滾落的淚。

姜麒輕輕鬆開麻木的雙手,走到武榮身邊,盯著緊閉的房門,靜靜地等待著。

昏迷中的軒轅燏感到一股暖意涌入,隨即自己體內久久未發揮作用的靈草靈力慢慢發揮功效,直到她終於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

看到軒轅燏醒來的姚濟之說:“起來,自己調息一下。”他收回靈力,想了想故意挖苦道:“麒麟現在都這麼弱了嗎?”

軒轅燏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調息。

“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姚濟之假裝生氣地說到。

“救命?”軒轅燏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談不上吧。只是讓我早醒了而已。”

“聽聽。”姚濟之有些氣惱地回到。繼而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眼睛一亮對軒轅燏說道:“若是你看到姜大少爺現在的樣子,還能這麼氣定神閒地同我講話,那我姚濟之第一個佩服你!”

“不用你佩服。”匆匆扔下這句話,她便往房門衝去。在手將要觸碰房門的一瞬間,她突然停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這時姚濟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想好了再開。”

軒轅燏一頓,突然意識到屋內的結界以自己的能力是打不開的,姚濟之是在給她思考的時間。

看著像被施了定身術般的軒轅燏,姚濟之平靜地說:“想想你的父母,還要繼續?。”

軒轅燏的父親是最純種的火麒麟,而母親則是一條小水蛇,按說兩人同屬獸靈,結合本不應出現太大的問題,但怪只怪兩人靈力非但不屬同宗反而相剋,水火不相容,勢弱的一方終有一天會被勢強一方傷害到。因此兩人的結合不僅直接導致軒轅燏的母親受到火系靈力的吞噬,差點丟了半條命,就連倆人的孩子也受到了水火相剋的影響,生了個不中用的身子。

聽完姚濟之的問題,軒轅燏將最後一絲秀髮理順。回過頭堅定的看著姚濟之說:“繼續。”

“你可要想清楚,此時脫身再好不過。”姚濟之語重心長地說到。

“繼續。”軒轅燏堅定地重複到。

“哪怕你們之間隔了整個人間?”姚濟之追問到。

“哪怕我們之間隔了整個人間!”軒轅燏平靜地迴應說,“況且我也想看看我與天道究竟誰輸誰贏。”

“唉~年輕。” 姚濟之深深地嘆了口氣,繼而他便笑道,“真好……”說著便把籠罩在屋內的結界撤掉了,不再多說一句。

軒轅燏轉過身,雙手搭在房門上,輕聲說了句:“多謝。”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房門突然又被施了法術,她使勁拽了好久都沒能將房門打開。在軒轅燏的怒視下,姚濟之尷尬地說:“我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凡人,得躺兩天裝裝樣子。”

雖然軒轅燏想早點見到姜麒,但她明白姚濟之的意思,不暴露自己就是不暴露對方。乖乖回牀上躺著,想想又抓了兩下頭髮,衣服也弄皺了一些,蓋好被子示意了一下姚濟之便閉上了眼睛。

姚濟之再一次撤去結界打開房門,在姜麒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還未等他說些什麼,姜麒已經衝到了牀邊。他只得衝裡面喊了一句:“一會兒就醒。”便拉著武榮喝酒去了。

感受到牀邊炙熱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軒轅燏很快便裝不下去了。她假裝幽幽轉醒,在姜麒深情而又疲憊的眼神,她忍不住喊了他一聲:“姜麒。”

“我在。”儘管已經盡力控制,但姜麒沙啞的嗓音還是嚇到了軒轅燏。

“你的嗓子?”軒轅燏擔心地問道。

“沒事。最近天氣有些乾燥,嗓子有些難受,多喝點水便好了。”還沒等到軒轅燏說些什麼,他便溫柔地轉移了話題,“餓嗎?”

“有些。”軒轅燏回答說。她知道姜麒不想讓自己擔心才轉移的話題,雖然她並不餓,但是看著姜麒深陷的雙頰她開口道:“多做一些,想讓你陪我吃。”

姜麒原本便一直吩咐廚房準備一些粥,以便燏兒醒過來會餓。因此還未等他吩咐,馨兒已經端著一碗粥停在了房門外。

在軒轅燏的堅持下,餵了她半碗粥的姜麒,被她逼著喝下了剩下的半碗粥。她想讓姜麒去休息,但是無論說什麼姜麒就是不休息。爲了不暴露自己,她又不能說自己已經好了。心中不免升起了深深的愧疚之感:對不起。

看著姜麒眼中難掩的疲憊,軒轅燏又催姜麒去休息。結果還是一樣,姜麒說什麼也不去。無奈之下,她掀起一個被角說:“那你在這裡休息,總行了吧?”說完她又往裡挪了挪。

“不了,會打擾你,我不累。”姜麒看著軒轅燏越來越生氣的臉,聲音不自覺地越來越小。“那……唐突了。”說完便脫了鞋躺進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地方,溫柔而熱情地望著自己的心上人。

最後軒轅燏終於受不住那炙熱深情的眼神,猶豫再三開口催促道:“快睡。”言語間竟有了些慌張。

“呵~”對方輕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軒轅燏的耳邊很快便傳來了對方均勻而又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軒轅燏側身看著姜麒,伸手爲他拉了拉被子,漸漸閉上眼睛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已接近傍晚,迷糊的雙眼撞入了一灘柔水使原本就不清晰的大腦變得更加空白。姜麒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臉頰,拇指輕輕地摩擦,嘴角若有似無地上揚著。

“醒了。”略帶沙啞的嗓音竟有了令人沉醉的磁性。看著呆呆的軒轅燏,他寵溺地笑笑,繼續問道:“餓嗎?”

“撲哧~”軒轅燏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打趣道:“你爲什麼總是問我餓不餓。”

姜麒笑而不答。

此刻的氛圍,美好的令人留戀,軒轅燏輕輕地說:“想再躺會兒。”

“好。”姜麒輕笑著柔聲說到。繼而又摸了摸她的頭。

空氣溫暖又醉人。姜麒雖然十分想要留住此刻難得的安心,但困擾在他心中的疑問使這溫馨的畫面有了細小的裂痕。軒轅燏敏銳地覺察出姜麒臉上細微的欲言又止的神情。於是她在對方還在猶豫的時候,體貼地開了口:“姜麒,我認爲兩個人之間倘若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時間長了,心裡難免會產生隔閡。所以有什麼想問的、想說的,你直接開口便好,不需猶豫。”

姜麒看著軒轅燏認真的眼神,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自嘲道:“我竟還沒你看的通透。”

“那隻能說明你太在乎我了。”說著軒轅燏調皮地眨了眨眼。

“是啊,真的很在乎你。”姜麒收斂了笑容,輕輕握住對方的手,認真地說到。

“撲通!”“撲通!”軒轅燏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天兒真是愈發的熱了。

姜麒看著對方紅彤彤的臉頰,想親卻忍住了,不能嚇到她。這心思一來一往之間,他竟覺得有些委屈。

“可是你卻有事瞞著我。”姜麒委屈地說道,“其實你早就醒了。”

軒轅燏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說:“你怎麼知道。”

“頭髮太亂了”姜麒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軒轅燏有些懵。

“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的頭髮亂成這個樣子呢。”聽到姜麒的解釋,軒轅燏恍然大悟。原是自己醒來時並未注意到太多的細節,只認爲自己昏迷了這麼多天,本應是個邋遢的形象,然而此刻她突然發現自己非但沒有邋遢的感覺,反而還有種沐浴後淡淡散發的清香。

“呃……你不會。”軒轅燏緊張地說。

“頭髮是我打理的,身子……”看著軒轅燏因他的話而漸漸張大的雙眼,姜麒開心地說,“丫鬟們洗的。”

軒轅燏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竟被調戲了便詳裝生氣地瞪了姜麒一眼,以此掩蓋自己心中涌起的感動。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父母不常上山,所以很多時候生病了都是一個人熬過去的。反正嵐昕山靈力充沛、靈草遍佈,她總會甦醒的,根本無需擔心。

看著突然沉默的軒轅燏,姜麒忙說:“我開玩笑的。呃……也不是開玩笑。就是……”姜麒第一次嫌棄自己嘴笨,他怕軒轅燏真的生氣,急著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

“噗——”軒轅燏再一次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裡裡突然冒出一句話:男孩子也可以這麼可愛嗎?

聽到軒轅燏的笑聲,姜麒更加窘迫,手足無措間雙耳竟染上了一抹紅暈。

軒轅燏有些驚喜地看著眼前如此窘迫的姜麒。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明天能不能醒過來,我都會一直守護著你,以任何方式。想著她便正色道:“姜麒,我知道你在查我。但有些事我現在不便多說,若你好奇可以繼續追查,沒關係的。我只是想讓你明白,軒轅燏永遠都不會傷害姜麒。”

姜麒望向軒轅燏的眼眸,好一會兒才鄭重地開口回道:“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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