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
轉身，匡雪來看著衛媛，也看清了她臉上的表情。
一笑，她淡淡道：“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事情？”
熟，她們不熟。
厭惡，怕是彼此都有。
這樣的狀況，談什麼？
“有。”衛媛往前走近了一步，咬牙，“比如，燕辰。”
匡雪來細眉一蹙。
回頭看了眼周家別墅，她聳肩，面露冷笑。
好，她倒要聽聽，她想和自己談談阿辰的什麼事情。
“你說。”
“這裡不方便，找個方便的地方談。”
“就在這裡，不然就不要談了。”匡雪來沒什麼耐心，冷聲回答。
衛媛心裡堵得慌，視線陰霾的看著她。
三年多過去，她還是當初那個樣子，一點沒變。
不，也不是一點沒變。
似乎不再傻氣，多了點精明。
衛媛一直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裡，退一萬步來說，頂著江曉涵替身的意義，她本應該比她更加容易走近周燕辰纔對。
可爲什麼，最後周燕辰眼裡只看得到她。
要論愛，自己的愛何曾比她少了？
她從來只愛周燕辰一個人，從認識他到現在，愛了6年。
“不是要談？”
等了半天也不見衛媛說話，匡雪來的耐心告罄。
而且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裡的厲色讓自己很不舒服。
“你配不上燕辰。”衛媛冷聲說道，“不是都走了，幹嘛還要回來！”
匡雪來笑了。
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笑。
她發現自己高估了衛媛，還以爲她會說出一番驚世駭俗的話，沒想到，俗不可耐。
三流劇情，也拿來用了。
這樣想著，她也這樣說出來。
衛媛被她說的一張俏臉漲紅，纖細的手指緊緊在身側握緊。
匡雪來抱著手臂，表情淡淡，“既然這樣，我也回你一句，我配不上，你又配得上了？用得著我提醒你，你最開始的開始也不過是江曉涵的替身來的嗎？一個替身而已。就是現在江曉涵親自來了都沒用，你一個沒價值的替身有什麼資格跟我叫囂！”
腳步一個趔趄，衛媛死死咬緊嘴脣。
她不想承認，她被說的啞口無言。
替身。
對方抓住了她的軟肋，可她以爲，她這樣就會被打倒嗎？
“我沒資格，你的資格也不過如此。”低吼一句，衛媛大步上前，站定在匡雪來跟前。
她比匡雪來稍微高一點點，再加上穿著高跟鞋的緣故，也是居高臨下了。
睨著匡雪來，衛媛揚脣，吐字冰冷：“你以爲你生了個孩子，你就贏了！”
匡雪來覺得她開始不可理喻了，也不想和她糾纏下去。
嗤笑一聲，就要轉身離開。
衛媛纔不放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放手！”匡雪來瞪著她，掙扎。
衛媛的手指甲狠狠摳進她的腕子裡，一字一頓，“你有孩子，我也有！非夜就是燕辰的兒子！”
匡雪來愣住。
衛媛看她樣子，快意的笑起來。
下一秒。
“啪！”
臉頰偏向一側，火辣辣的疼。
那疼連帶著燒到了神經，讓她無法思考。
衛媛頰上漸漸清晰的五指痕跡，可以看出下手的人，真的用力了。
匡雪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渾身顫抖的瞪著衛媛。
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
非夜是她的親生孩子啊！
這樣的話，還是人說的嗎？
“你，你打我？”
半響，衛媛才反應過來。
轉臉，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匡雪來，“你，你打我？”
怒急，反笑。
匡雪來咬牙，一字一頓：“嗯，打了，我就打你了！怎麼著？小樣兒，不服啊！”
倔脾氣的匡雪來又回來了。
挑釁，她是認真的。
衛媛扶住額頭，氣的青筋爆出。
擡手，她就要回敬她。
可是手臂在半空中，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
“你做什麼！”
冷酷沉冷的男聲驀然。
匡雪來也是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人，鬆了一口氣。
“阿辰。”
周燕辰甩開衛媛的手臂，順勢摟住匡雪來的肩膀。
“發生什麼事了？”
“我……”匡雪來張張嘴，不好意思說自己打了衛媛。
衛媛泫然淚泣，眼睛通紅的嗚咽：“燕辰，是她先動手打我。”
周燕辰劍眉一凜，視線落在衛媛臉上。
果然，那上面有著指印。
匡雪來也不怕，梗著脖子，就算是周燕辰說她，她也不懼。
“沒事吧？”
輕柔的男聲傳來。
衛媛恨恨的身體一僵。
匡雪來咬牙，卻發現那句話，周燕辰是對著自己說的。
然後，她的手就被他握住擡起。
“疼嗎？”
匡雪來嚥了口唾沫，悄聲說：“那個，我用這個手打的。”
說著，她擡起正確的手臂。
周燕辰勾脣，寵溺的笑起來。
握住她另一隻手，放在薄脣邊吹了吹。
如果沒錯的話，打人的，好像是自己。
被打的，是衛媛吧？
這人！
失笑了。
他怎麼表現的，好像受委屈的人是自己一樣呢？
“我，我沒事，你，你注意點。”收回手，匡雪來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
衛媛已經徹底心如死灰。
周燕辰看也沒看她，摟著匡雪來往周家別墅走去。
衛媛在外面整理了一下，一個小時以後才進來，帶走了非夜。
非夜還有點捨不得萌包子，周老太和周燕惜也捨不得讓非夜走，不過衛媛既然來接孩子，她們也沒有不讓她帶走非夜的立場。
晚上萌包子睡了以後，匡雪來纔回到房間。
周燕辰立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從他身後伸出手，把他抱住。
周燕辰垂眸看著在自己身前交疊的小手，握住。
轉身，他看著她。
匡雪來垂著頭看著鞋尖，低聲說：“我反省一下，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錯了。”
“哦？”周燕辰輕語，挑起她的下頜，“你做錯什麼了？”
匡雪來嘆息一聲，搖搖頭：“我不應該打衛媛。”
“她說什麼了？讓你沒控制住自己？”
匡雪來想了一下，還是沒告訴他。
那話，他聽了一定會傷心的。
她根本就沒相信衛媛，她相信他。
主動依偎進他懷裡，匡雪來輕聲說：“反正就是一些不好聽的話。”
不好聽？
能有多不好聽，她能動手打人？
周燕辰想繼續問，不過看她樣子，應該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累了嗎？”他撫著她的頭髮。
匡雪來搖搖頭，看著窗外夜色瀰漫。
“阿辰，我想明天開始搬回公寓去住。”
周燕辰撫著她髮絲的手指一頓，淡聲問：“爲什麼？”
“唔，素素一個人住寂寞，而且晚上會怕。”
這不過是藉口罷了。
“雪雪。”
將她從懷裡輕輕推開一些，能看見她的臉。
匡雪來呼出一口氣，低聲說：“好吧，是我覺得住在這裡不好。”
“有什麼不好？”
“我們，我們也沒，我住在這裡不好。”
總算是明白了。
周燕辰摟住她，“等爸爸好了，我們就領證好不好？”
“喂！”揪住他的衣服，她不太高興的說：“你這個求婚也太簡單了吧，我上次都沒來得及說你，鑽戒，鮮花，下跪，你一個沒有啊。”
“還用得著那些？”周燕辰冷哼，“你不會那麼俗吧？”
匡雪來簡直要被他氣死，大聲說：“不好意思啊，周先生，我就是這麼俗！現在你有這些也沒用了！你不想個特別一點的求婚，休想我答應你！”
“雪雪，雪雪。”抱著她搖晃，周燕辰霸道的說：“兒子都生了，我們也打算再生一個了，就別搞這些形式了吧。”
可這個商量，匡雪來不領情。
最後兩個人也沒打成和解。
匡雪來耍脾氣，把周燕辰趕到榻榻米上去睡。
可憐的周燕辰等她睡熟了，這才悄悄回來。
鑽進被窩裡，把人抱住，他吻了吻她的額頭，閉上眼睛。
懷裡的人淺淺勾著嘴角，往他懷抱深處蹭了蹭。
……
周氏。
沐暮衝了咖啡，敲開了總裁辦的門。
付明銳離開的第三天，她總算是適應了門裡的人，不是他。
端著咖啡走向辦公桌，沐暮把杯子小心放下。
周燕辰端起來抿了一口，對她說：“謝謝。”
他對自己談不上和顏悅色，也算是十分尊重。
沐暮不知道，這是付明銳千叮嚀萬囑咐的結果。
不然依照周燕辰原來的樣子，肯定一天就把她嚇得心臟驟停好幾次了。
站在辦公桌前面，她朗聲說道：“總裁，晚上在嘉禾有個飯局，一週前就定下的。”
周燕辰點頭，沉聲說：“知道了，晚上我自己去，你不用陪著，早點回家吧。”
沐暮一怔，隨即鬆了一口氣，“謝謝總裁，那我出去了。”
“嗯，去吧。”
從總裁辦出來，沐暮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拿起手機，她猶豫著，給李淳發了一條短信。
‘晚上有應酬，要陪總裁一起去。’
估計李淳在忙著，一個小時後纔回復她：
‘知道了，少喝酒，注意安全。’
其實，李淳這人挺好的。
雖然不浪漫，卻很踏實。
如果跟他結婚，一定會過的很安穩。
可她到底還在猶豫什麼呢？
捂住臉頰，沐暮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
嘉禾會所。
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停下，周燕辰彎身下車。
關上車門，他繫好西裝釦子，擡步進去。
剛一進到大廳，就聽前面有人爭吵。
“拜託你！我們分手了！你聽不懂嗎？！”
“No！眠，不要這樣對我，我和那個女人沒關係！”
“Dick，你真是個混蛋！”女孩甩開握著自己手臂的高大外國男人，徑直往門口走。
快走到周燕辰身前的時候，女孩再次被外國男人拉住。
“眠！你不能這樣對我！”
“不能？還沒有人能跟我說不能！”女孩話落，視線不經意一瞥，落在周燕辰身上。
頓住！
一笑，她推開男人，走了幾步，一把挽住周燕辰的手臂。
“看見了嗎？我現在和他在一起了。喂！帥哥，有女朋友嗎？沒有？你現在有了，我就是你女朋友了！”
周燕辰鳳眸一冷，擡手捏住女孩子的手腕，微一用力。
女孩痛呼一聲，鬆開了他的手臂。
睨著她，周燕辰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瘋婆子。”
“靠！你說什麼！”女孩還沒被人這樣說過，立刻怒了。
周燕辰懶得和她糾纏，擡步就走。
沒想到女孩不依不饒，追上來。
手按住他的肩膀，她冷笑：“你再說一次！”
“找死！”周燕辰可不是那種一定會給女人面子的人。
想想當初，他相親兩次，那一次給對方留面子了。
肩膀位置一挪，女孩的手撲了空，他順勢轉身，大掌捏住女孩的肩膀。
“給我滾開。”
薄脣輕啓，淡聲吐字。
每一個字，透著冰冷。
女孩怔然，卻也學著他的樣子，脫了他的桎梏。
周燕辰鳳眸一閃，女孩已經擡腿朝他踢過來。
看起來，倒是會兩下子的樣子。
往後撤身，周燕辰躲開這一下。
女孩還要上前，卻被外國男人纏住。
“眠！你在幹什麼！”
周燕辰隨即轉身，擡步離開。
“喂！你給我站住！你站住！”
女孩推開外國男人，追上去，可是周燕辰已經進了電梯。
咬牙，她衝向前臺。
“剛纔那個人，你認識嗎？”
前臺小姐目睹了剛纔一幕，本就驚訝了，這女孩，她是認得的，所以恭敬回答：“傅小姐，那是周氏的總裁，周燕辰先生。”
“周燕辰？”傅錦眠念著這三個字，笑起來，“周燕辰，我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