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長夜的真實身份是一個缸中之腦。
所有人都曾猜測過邊緣長夜正體到底是誰，或者是什麼。
但最終沒有一個人猜對。
畢竟誰能想到邊緣長夜竟然會是這樣的存在呢。
“他的身體活在現(xiàn)實之中，而靈魂則活在虛擬之中。”奈特斯拉格搖了搖頭，“不過，現(xiàn)在也並非如此了。”
“是啊，現(xiàn)在的邊緣長夜只是一個空殼罷了，對吧？”迷霧信者冷笑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打破了第四面牆的琴輝心之所以能夠干涉現(xiàn)實，就是因爲佔據(jù)了邊緣長夜的大腦，對吧？”
“喂喂喂……你在說什麼啊。”秋霜月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琴輝心……？”奈特斯拉格搖了搖頭，“如果你願意用這個名字的話，那麼好吧，隨你喜歡的方式稱呼就行。”
“等等，如果照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們現(xiàn)在直接破壞掉這個水缸不就好了？”這麼說著，明燭伴雪突然拔出了腰間的手槍，準備朝著那缸中之腦射擊。
但秋霜月衝上去用手握住了她的槍口。
“想清楚啊！如果你現(xiàn)在開槍了的話，那麼邊緣長夜也會一起死的！”
看到這一幕，奈特斯拉格不禁微笑道，“即便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她也不會輕易讓邊緣長夜死去的，你們大可開槍便是——我之所以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可不是讓你們搞破壞的啊。”
就在奈特斯拉格話音剛落之際，一個女聲突然從這空間的四面八方傳來，並又重複地將其餘韻迴盪在了這片空間中。
“啊，是你，背叛者。”
“是我。”迷霧信者沒有因爲這聲音而感到動搖，而是直接做出了迴應，“我又回來了。”
“當時我讓你看見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但沒想到你竟然會因此而做出背叛的決定，說實在的，我有點傷心。”女聲的感情聽起來似乎確實有點傷心。
“得了吧琴輝心。”迷霧信者冷笑道，“你那副樣子裝給你的哥哥大人看還行，在我面前只會讓我想吐。”
“琴輝心——？”秋霜月愣在了原地，“現(xiàn)在正在說話的這位是《未命名》中的統(tǒng)御意志，而她現(xiàn)在正在邊緣長夜的那個大腦裡？”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你別被我的稱呼給誤導了。”迷霧信者瞟了一眼那個裝滿了液體的大缸，“我叫她琴輝心只是因爲我覺得這樣比較順口而已，因爲事實上，琴輝心早就已經(jīng)死了。”
“確切的說，是被她代替了。”明燭伴雪補充道。
“那也就是說，現(xiàn)在正在說話的這個女聲是……”秋霜月似乎回憶起了腦海中的某個剪影。
“邊緣長夜口中的那個——搗亂者哦。”
女聲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砰砰砰砰砰——”
然而就在這時，五聲槍響突然在這空曠但又擁擠的地下空間中炸裂了開來。
明燭伴雪最終還是開槍了。
秋霜月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五發(fā)旋轉著的彈丸劃破了空氣和人們的視線，然後帶著呼嘯的氣勢擊穿了那裝滿了營養(yǎng)液的缸體和飄浮於其中的大腦——然而這些事這並沒有發(fā)生。
因爲當那五發(fā)子彈在剛剛逼近那缸體的時候，便如同嵌入了空氣一般紋絲不動地停在了那缸體的面前。
“切。”
明燭伴雪很失望地啐了一口。
“你瘋了嗎？！”而秋霜月則一把想要奪下明燭伴雪的槍，但卻被她躲開了。
“要是剛纔那發(fā)子彈能命中，這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明燭伴雪很失望地瞟了一眼那缸體的方向。
五枚子彈還依然在空中停滯著，紋絲不動。
“別那麼衝動嘛。”
搗亂者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的慵懶，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提起她的興趣一樣。
畢竟也是，從一開始她就一直位於贏家的地位，從來沒有真正地輸過。
而現(xiàn)在她所站的立場，也毫無疑問是真正的贏家。
“所有勝利的要素我都已經(jīng)全部集齊了。”
搗亂者緩緩說道，“這一點，就算你們來了也無法改變，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麼都做不到了，只能靜候我準備的完成。”
“那麼，既然在一切都結束之前還有時間的話，我們何不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呢？”
“談？我們有什麼好談的？”迷霧信者踏上前了一步，看著缸中的那顆大腦，身邊的黑色禁域漸漸浮現(xiàn)。
但是，就當他想要釋放出禁域的時候，一道黑色的牢籠卻搶先於他的動作，將他整個人封閉在了裡面。
“可別亂動哦。”搗亂者笑了笑，“別忘了你的禁域本質是什麼——是對於權限層面上的壓制。”
“而你的權限不可能高於我的權限。”搗亂者輕描淡寫地說道，“無論是在遊戲裡，還是在這裡。”
“嗤——”
迷霧信者的衣服下襬不小心擦到了一下牢籠。
於是他的衣服永遠缺了一個角。
“這是……刪除。”秋霜月目睹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得驚道。
然後緊接著，兩道相同的囚籠便也像剛纔那樣拔地而起，將秋霜月和明燭伴雪關入了其中。
“用這樣的方式，至少能讓你們安分一點吧？”搗亂者的聲音響起。
“既然你擁有這樣的手段，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呢？”迷霧信者冷笑了一聲。
“爲什麼我要殺了你們呢？”搗亂者的語氣就像是在刻意發(fā)問，“新世界的誕生需要他人來作爲見證，而同樣是打破了第四面牆的你們，自然是這場儀式最好的見證者。”
“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迷霧信者即便只能說話，但他也依舊在掙扎。
“目的？”搗亂者笑了，“我還想問問你呢？你難道就甘心永遠地被囚禁在一本小說裡面？”
“同樣是看破了這個世界虛僞之處的人，同樣是打破了第四面牆的人，爲什麼你卻能讓自己愚蠢得如此心安理得呢？”搗亂者的言語中混雜著情感，“當你擡頭看見那虛假的天空的時候，自己的心中難道都不會有反抗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