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尖地看到了公司門口的車，秦昊南剛彎身上車，下面低層的一舉一動他通過很多途徑都會知道，貴人事忙，只是不予理會罷了，喬振林急匆匆的臨時警告，也一定是秦昊南臨時吩咐的，給我一片靜心的工作環境而已。
“聰明的腦袋。”喬振林大步往出走，下意識用手裡的文件夾敲了一下我的腦門兒。
我皺了下眉頭，敲那麼疼！走出公司的旋轉門，我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的舉動，與早上日頭升起那般自然和諧。
喬振林見我沒有選擇跟秦昊南坐一起，詫異地頓了步子，下一刻又瞭然地對著我笑了笑。
公司門口，我怎麼敢跟秦昊南一起，怕是被人看見會傳成我故意往大boss身前湊。
喬振林與秦昊南同坐車後排寬敞的座位。
車在路上，喬振林與秦昊南攀談起項目竣工的具體事宜，專業問題秦昊南需請教喬振林，喬振林斟酌考量後給出意見，決策權在秦昊南。
黑色的車身穿過幾條街，繁華街段車與人多，趙哥車速緩慢，喬振林擡起手腕看著手錶，秦昊南低頭，交疊的長腿上是他正在看的財經雜誌。
工作的時候，他總是顯得有種格外成熟的魅力。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
相關部門的人都已在場，見秦昊南的車來了均轉過身相迎，秦昊南長腿邁下車。
“每次見秦總一面，都要是這種場合上才能啊！”一箇中年男人笑著朝秦昊南伸出手，挺有派頭的，想必也是哪個局裡的不小的人物。
秦昊南伸出手，“哪裡，項目驗收通過後，還望張局賞臉吃頓飯纔是。”
“一定一定……”中年男人笑著，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一同往前走。
我跟在後頭撇嘴。
喬振林注意到我的表情，解釋道，“那是相關單位的領導，如果他刻意找毛病不通過，整個項目都要整改，多浪費一天時間就是在浪費昊南的大筆金錢。在這之前，炎則沒約到張局。通過不通過的，錢打通一下差不多也就過了。驗收通過後請吃頓飯，吃的是錢。但吃之前必須要通過。”
我點了點頭，這些我都知道，只是還是忍不住道，“其實秦氏的每個項目單位口碑都很好啊。”
“是，你們家昊南手裡的項目都不存在偷工減料行了嗎。”喬振林笑。
我笑著跟了上去。
其實不喜歡這種跟在秦昊南身後的感覺，距離太遠，會感覺這個男人會不會和我漸行就漸遠了？又非常喜歡走在他身後的時候，可以學到很多，聽他與人說話，我都覺得自己在猛長知識。
初驗成功，料想得到。
初驗成功後要申請正式驗收。接下來的事項秦昊南交給喬振林去辦，喬振林上了那個張局的車一起走了。
在秦氏一些總工辦的員工面前，秦昊南和我上車，自然，同部門的人在，我還是坐上了副駕駛座位，趙哥開車，我翻看著手裡的文件，都是喬振林交代我下午回去辦公室要整理裝訂的，認真的分好歸類。
車離開很久之後，秦昊南對趙哥說，“停一下車。”
“嗯？”我擡頭，不是直接回公司嗎？
秦昊南看向我，指著身旁的位置，“你下車，坐過來。”
噗！我臉紅，有點囧。趙哥在，真無法不讓自己尷尬。
“還沒整理好。”我指了指懷裡這攤開的一堆文件，要是現在收起來，一定亂成一團。
“你第一次參加這種驗收工作，整理的清麼，我幫你。”秦昊南說。
那倒是，雖然以前是幹這行的，但我只是個小設計師，還沒參加過這樣的驗收工作。
我被他這麼一說，覺得坐到後面不錯，收起一堆文件遞過去，秦昊南接過，我打開車門，秦昊南伸手，把我拉上來。
從他說停車那一刻到我坐到後面去，趙哥就像木頭一樣，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到。不愧都是跟在秦昊南身邊的人，我還沒見到一個不精明的！
趙哥開車，我拿過資料說，“估計你教我能分類分的快點。”喬振林從別人的手中接過來時沒接住，都散落在地了，不然就不用這麼分了。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我，拿過我手裡的不下四十幾頁a4紙張，亂糟糟的竄了頁數，六個部門的都摻在了一起，他身體隨意地靠著車後座，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裡的文件，不發一言的整理分類排好頁。
我見他如此認真，忽然轉過頭去偷笑。
“笑什麼呢。”他看到了，淡淡問。
“笑你整理這個整理的這麼認真……”我還記得上次有個女同事捧著秦昊南拿過的文件夾半天不放手，誇張的說那上面有秦總的體溫。
噗哈哈！我有點忍不住了，要是趙哥不在車裡的話，我肯定把這話說給他聽，看看他什麼反應。
秦昊南把一份整理好的遞給我，低頭繼續由他整理，笑說，“如果趙哥是喬振林的助理，就算有一百張亂成一片，我也不幫。”
這話說得我心裡舒坦啊！
前面不發一言開車的趙哥聽聞，從後視鏡看向我，也開起玩笑，“也就小林你能讓秦總做這階層員工做的工作。”
“不，她還讓我做過賣保險的。”秦昊南擡手摸了摸我的額發，笑。
不要提這個好嗎？這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這人這麼小心眼地還記著呢！
趙哥驚訝，我說了那天的事給趙哥聽，趙哥笑，我問秦昊南，“你不會是因爲那個生氣，一直記到現在了吧？”
“不會，沒說是流氓我很知足。”他還算明白。
“說是流氓我媽肯定把你趕出小區。”
整理完手上的a4紙張，放在檔案袋裡，我的手被秦昊南握著，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手背，與我的手指交握，把我的手擱在了他的腿上，趙哥安靜的開車，耳能聽見的是車外的風聲。
不知道是不是徹夜相擁而眠的關係？還是他的襯衫再不是送去洗衣店，而是我來洗滌熨燙掛好的關係？總之，秦昊南身上襯衫的味道，和我身上衣服的味道混在一起，格外好聞。
或許，也可能只是我心情好的緣故。
……
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秦子西約我去逛街。
逛街？我想起上午秦昊南說，晚上要一起吃晚餐，想起來好久沒跟他單獨一起吃過東西，秦子西約我，我也不好拒絕。
去洗手間打給他，那邊是雜亂的噪音，電話裡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什麼事？”
“晚上幾點一起吃飯？小西叫我跟她一起去逛街買東西。”
“七點二十，我去接你。”他說完，掛斷了電話，好像是那邊有人在問他什麼。
他似乎很忙，我便沒有再打過去。
晚上下班，我和秦子西一起走的，秦子西的消費一點也不奢侈，跟我一樣，窮又是個財迷，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用，所以兩個人逛起來很輕鬆。
“小晚姐——”
“別叫我姐了，就叫我小晚吧，反正也比你大不了幾歲哈哈。”
“小晚，”秦子西衝我笑笑，我倆一邊逛一邊聊天，“小晚，你說，男性朋友過生日，送什麼禮物比較好啊，你幫我參謀參謀，我沒經驗。”
她說著，還有些臉紅，我不禁低聲揶揄道，“男朋友？”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臉比剛纔更紅了，”我有心調侃，笑著道，“看樣子，不會是你暗戀的人吧？”
被我說中心思，她一下子惱羞成怒，“小晚，還能不能好好逛街了！”
我趕緊笑著賠不是，心裡卻在想，是誰讓這姑娘還搞暗戀了。玩笑歸玩笑，不過還是給了秦子西建議，“那要看你送這禮物什麼用意了，要是純送禮那就投其所好最好了，要是藉機表個白啥的……”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急忙打斷了，“純送禮，沒啥含義！”
我看著她又紅起來的臉暗中憋笑，沒再逗她，又陪著她逛了會兒。
路過一家鞋子商店的時候，秦子西看到櫥櫃裡的一雙鞋，邁不動腳了，拉著我進去。
讓店員取了她試了一下，一雙高十幾釐米的細高跟鞋，擺手叫我，在鏡子前轉來轉去，“怎麼樣啊怎麼樣啊，你說說，好看嗎？”
秦子西腿長，穿著挺好看的，“好看，就是鞋跟好高。”我看著那十幾釐米的跟就覺得腳疼，她本來就高，再穿上這個我怕她走路閃了，趕緊扶著她，不禁道，“不過，上班還是逛街，在哪兒都不適用啊這鞋。”
秦子西衝我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就是覺得好好看，試試，反正又不買。”
她拉著我，衝我調皮地眨眨眼，“你也試一試吧，不能穿試一試也是好的嘛，試一下又不要錢。”
“不要吧。”我看了一眼手錶，都七點快到了，秦子西拉著我的手腕，讓服務員拿了一雙米色的，和我的裙子一個顏色。
被秦子西按著坐下，服務員幫助換上那雙鞋子，我小心翼翼的扶著牆站起身，第一感覺是腳趾在哀嚎，第二感覺是蠻好看，覺著和自己這裙子真配，第三感覺，試完了可以拖下來麼？
坐下後我脫了下來，腳趾不哀嚎了，弄了弄裙子不讓自己走光，蹲在地上把鞋子塞好放進盒子裡。撇到鞋子的標籤，嚇得我一股腦把鞋子擺好老實坐著等秦昊南的電話，一萬二，12000，我又偷偷瞥了一眼，確定是一萬二，沒多看一個零。
秦子西也看到了，悄悄衝我吐了個舌頭，“好貴，買不起。”說著依依不捨地準備把腳上的鞋子脫下。
這時候，店門被推開，迎面走來兩個人，讓我覺得比吞了蒼蠅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