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慰亭意欲稍事準備再行出發,袁枚天讓其空手而行即可,並只準許其一人隨行。袁枚天見袁慰亭遲疑不決,乃笑著道:“若公子不相信在下,在下即便告辭。”袁慰亭道:“大哥言重了,小弟只是怕二人行事,恐力有不足吧了。”袁枚天道:“風水之事非靠蠻力而爲,人多隻會礙事,你我二人同行,足矣。”見袁枚天如此說話,袁慰亭方道:“聽從大哥安排。”
於是,袁慰亭帶著袁枚天,來到距袁寨一里之遙的袁家祖墳,天已近黃昏。夕陽之下,袁枚天一看,生嘆道:“好一個端坐子午,坐北望南。”只見數十座袁家祖墳圈地而建,面向皆坐北朝南,整齊樹立,場面何其壯觀。
歷朝歷代,皆以南爲貴,北爲敗,敗北一詞正正說明南貴北賤之說。爲此,宮殿之所及帝王之位,皆取子午線之正南,然端坐子午非皇家之專利,民間也可使用,然位及至尊,並非如此單以坐北向南便可,袁枚天看著如此數十座墳土皆一律坐北朝南,不禁啞然搖頭。袁慰亭見其搖頭,遂問:“大哥,如此葬法可是不妥?”袁枚天問道:“這可是出自風水師之手?”袁慰亭答道:“正是,那位先生說如此葬法,便可使後人大富大貴。”袁枚天道:“誤人啊。雖則坐北向南乃尊位,然定奪是否位居至尊乃靠龍氣,坐向從龍而非龍從坐向,若此地無龍,任何擺位也是徒勞。”袁慰亭忙問:“大哥,此處可有龍棲?”
袁枚天展望四周,天已微黑,展望一週發覺此地並無甚特別之處,一來此處無山,且連一土坡也不曾見得,無山則需觀水,然此處似乎也並未發現水源之處。袁枚天剛欲道此處並無甚特別之時,悍然見到墳地之處竟藏一怪像。
方纔袁枚天觀此地之氣象,偶然發現此處雖並無龍棲,然卻居有一蛙,此蛙宛如臥狀,包裹整個袁家祖墳,作氣吞天下之態。袁枚天不敢相信,繞著袁家祖墳轉了一圈,最後才確信,果真乃一蛙潛伏於此地,嘴巴一張一合,乃作吞天之勢。這讓袁枚天更加驚訝,據自己所學之風水術數,蛙形之穴一般乃作“曜星”取用,其本身極少能成爲穴位之主導,若蛙形之穴結成真龍之穴,實乃舉世無雙之事,若真如此,王侯將相乃至帝王也猶如探囊取物。
如今袁家祖墳確確居於蛙之中,莫非袁家此後真能出帝王?想到此,袁枚天不敢再思量,只是難以自信地看著袁慰亭搖頭道:“這不可能。不可能。”袁慰亭不知其解,拍拍呆住的袁枚天問道:“大哥,不可能是指?”袁枚天回過神來,突地想到,蛙乃居於池塘之物,此處雖居有一蛙,然此處並無池塘之所,此則便無法與蛙相呼應,穴力將大幅削弱甚至無果。袁枚天問道:“此附近可有池塘?”袁慰亭道:“有,此處前行不遠處有池塘。”一聽此地竟有池塘之所,袁枚天急忙問道:“幾口?”袁慰亭道:“共八口,皆面朝南向,一左一右如此而排。”袁慰亭剛說罷,袁枚天激動萬分地道:“蛙穴,竟是蛙穴。”
袁慰亭不知所然,便道:“大哥,蛙穴是?”袁枚天哈哈大笑,道:“兄弟有所不知,且聽在下一一道來,袁家祖墳居於一蛙之上,蛙雖則不及龍虎兇猛,其悄然潛伏然可氣吞天下,集而凝氣,然結而成穴,世所罕見。蛙本棲於塘邊,起初在下以爲此處無塘,則此蛙穴則無法發起,而兄弟告知此處竟有八口池塘,皆面南而列,穴貴位尊,袁家祖墳乃是難得的龍穴一處。此八口池塘,想必乃渾然天成,其傍於蛙穴,而蛙得其輔,則如魚得水、龍入雲端,蛙據一塘已是富貴,然現獨佔八塘之廣,已成就一方霸主。恭喜兄弟得此蛙穴,將來必能位列人臣之最。”
只見袁慰亭臉上毫無喜色,神色反而凝重,道:“大哥,敢問何爲人臣之最?”袁枚天道:“八於易數之中乃代表人臣之最,如今此蛙穴得八塘,將來兄弟必定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袁慰亭張目四周,放低語調道:“九則如何?”袁枚天一聽,頓感袁慰亭此人並不簡單。爲何?九在易數之中,乃是代表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袁慰亭如此發問,莫非其志並非李曾之流,而是染指帝王之位?
袁枚天眉頭一皺,問道:“兄弟此話怎解?莫非另有所圖?”袁慰亭慌忙辯解道:“大哥別誤會,小弟只欲瞭解其中之緣故,絕無異心。”袁枚天冷然道:“若此蛙得九塘,葬此地之先人後代,將出九五。”袁慰亭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旋即掩藏起來,然袁枚天已看在心內,不再發一言。二人沉默良久,袁慰亭打破沉默道:“如大哥所言,此穴爲世間難得的蛙穴,我等父輩葬於此地已多年,爲何還不發?”袁枚天道:“蛙本非兇猛之物,穴發之速度固然不及龍虎之穴,然蛙得塘而居,日吞月露,需時緩慢,而穴發之速度也因此緩慢而綿澤,兄弟莫心急,來日方長,且拭目以待。”袁慰亭再道:“可需再以人力干涉?”袁枚天見袁慰亭神色詭異,料定其必將動手改動蛙穴,遂道:“天地之理,固有其緣由,人居於此定當順應天意,切莫妄自干擾,後果不可估量。”袁慰亭聽罷,恭敬地鞠了一躬道:“世凱在此謝過大哥。”袁枚天道:“兄弟莫客氣,在下不曾做得何事。”袁慰亭道:“若非得大哥指點迷津,世凱安知蛙穴之事。”
袁慰亭欲於宅中宴請袁枚天,以謝其尋穴之勞,袁枚天以要事在身爲由,拒絕其邀請,然後離宅而去。然則,袁枚天並未走遠,而是潛伏於袁宅之中,監視著袁慰亭的一舉一動。方送走袁枚天,只見袁慰亭喚來下人,耳語吩咐一番,不一會,只見十個僕人集於袁慰亭面前,皆緊身衣裝扮,面前放著簸箕、鐵鏟之物。袁枚天潛伏於黑暗之中,見袁慰亭如此安排,其必定乃欲挖出第九口塘,湊出個九九之數。袁枚天唾了一口暗道:“瘋了,帝王之數安是如此可爲之。”袁枚天本欲轉身離去,然想起袁家厚葬父母之恩德,自己未曾報答,而蛙穴之事乃自己親口告之袁慰亭,其自個改動蛙穴,若有閃失,實乃自己之過錯。未能親自爲父母下棺,已是不孝,如今見恩人將於險境而不救,實乃不義。想到如此,袁枚天嘆息一句,走出暗處,向袁慰亭走去。
袁慰亭見袁枚天霎時出現,心裡吃驚,地上擺放至簸箕、鐵鏟之物,想必袁枚天已猜出自己將作何事。於是袁慰亭大方向前迎接袁枚天道:“大哥去而又返,所爲何事?”袁枚天道:“爲兄弟所作之事。”袁慰亭裝傻道:“不知大哥所言何事?”袁枚天道:“兄弟既是在下之恩人,在下則不能見死不救。若兄弟連死也不懼,那事可隨時爲之。”袁慰亭吃驚,自己只欲再挖一塘以湊九九之數,這如何犯上死亡之禍?
袁枚天讓僕人們退下,湊到袁慰亭面前低聲道:“穴乃天成,固有其行氣之法,兄弟如此妄爲,必將破氣敗穴,輕則傷己性命,重則禍及後代。莫非帝王之位真如此教兄弟著迷,竟將生死至於度外?”眼見袁枚天已識破自己的想法,袁慰亭也不顧忌,道:“大丈夫當世立命,短短數十載轉眼即逝,若不能揚名立萬,流芳千世,豈不惜哉?”袁枚天搖頭道:“有利必有弊,利弊乃相行。兄弟可知,此蛙穴可助兄弟登上尊位,然也可要了兄弟之命?”
袁慰亭只知此蛙穴之好處,然未曾料得竟也有害處,道:“大哥明言。”袁枚天看了看袁慰亭,道:“兄弟之心,在下明瞭。若在下不出手,兄弟也會獨自篡改穴道。然兄弟於我袁家有恩,在下不可眼看兄弟送命。在下所言可正確?”袁慰亭淡然道:“是的。”袁枚天道:“既然如此,在下姑且幫兄弟一忙,然此蛙穴之糾弊之方法,兄弟只可二選其一。”
袁慰亭疑惑道:“那兩方法。”袁枚天望著袁慰亭,一字一句道:“八塘,人臣之最,享高壽。九塘,帝王至尊,然命短。”袁枚天只欲報恩,既然恩人主意既定,唯有盡力協助以報其恩德,遂想出二法,讓其自個選擇,無論其選擇那種方法,後果皆由其自己承擔,也與人無尤。話畢,只靜待袁慰亭答覆。
人臣而高壽,帝王卻命短,面對如此之難題,袁慰亭確實不好抉擇,苦思良久,最後終於打定主意般道:“人生苦短,八塘,人臣之最,享高壽,如此便足矣。”袁枚天觀袁慰亭說話,語氣雖堅定然眼神閃爍,料定其乃欲以八塘之基,先謀高壽,日後再以此爲進,築起第九口塘,以謀登上帝位。袁慰亭此等心思,安能瞞得住袁枚天,於是袁枚天警戒道:“凡人爲改穴,實乃以人力謀天命之定數,乃違反天命之舉。爲此,改穴之次數越少則無妨礙,如若一而再再而三反覆修改,則禍福難料。兄弟需小心抉擇。”袁慰亭語氣堅定道:“大哥,小弟主意已定,八塘,人臣之最,享高壽,如此便足矣。”袁枚天問道:“兄弟可打定主意?”袁慰亭抱拳道:“主意已定,請大哥安排。”
袁枚天點點頭,道:“既然兄弟主意乃定。在下則以此八塘爲基,改動穴位,以謀配合兄弟之氣息。”袁慰亭拜謝道:“多謝大哥,小弟他日若登得高位,必不會忘記大哥的恩德。”袁枚天並不回答袁慰亭,而是道:“兄弟且謹記在下一話,此蛙穴只可一改,若二改,穴之變化,無法預料,屆時禍福皆不可料,但在下可肯定一點,二改蛙穴,將損己天命。”
袁慰亭方聽袁枚天只道不可反覆修改穴位,然則之意改謀八進九之事尚可爲之,心裡不禁暗喜,但並未料到袁枚天竟道此蛙穴不可二改,倘若如此,謀八進九之事豈不是不可爲之?袁慰亭不禁問道:“大哥?此蛙穴爲何不可二改?”袁枚天暗想,此人果然是賊心不死,吾且給他說個明白,也好斷絕其賊心,乃道:“撐死。”
撐死?袁枚天如此說法直教袁慰亭摸不著頭腦,遂問道:“大哥此話怎解?撐死是指?”袁枚天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安教其如何不撐死。”此番話說得袁慰亭面紅耳赤,雖則袁枚天並無直指自己,然其暗諷之意確實不言而喻,爲迴避自己的窘態,袁慰亭道:“大哥可是說二改蛙穴之害處?”袁枚天道:“正是。”袁慰亭抓緊問道:“小弟愚魯,大哥請明示。”
袁枚天拍拍袁慰亭肩膀,道:“此蛙穴吞食天地精氣,結而成穴,實乃龍穴一枚無疑。然蛙穴後低陷無靠,且後方乃有一溝渠西南走向東北,此溝渠隱伏穴後,實則乃是泄氣出穴如此之穴,若無不盡力糾弊,當禍及自身甚至後代。若在下不曾算錯,兄弟祖輩享壽可是皆不超過一甲子?”袁慰亭愕然道:“大哥神算,吾家數代確實壽不過六十。”袁枚天又道:“兄弟既然選擇八塘,人臣之最,享高壽,在下當會盡力糾正泄氣之所,確保此後袁家代代盡享高壽。”
袁慰亭不禁釋然,然又想到,這與撐死有何干系?袁枚天看出他的疑惑,道:“若一改蛙穴泄氣之處,然又二改蛙八塘之所,以八變九,則此蛙必將被撐死,屆時蛙穴下葬之先人後代,定必遭殃。”袁慰亭疑問道:“若八變九,爲何會撐死?”袁枚天哈哈大笑道:“此蛙穴本霸八塘,八塘聚氣,蛙居其中悠然自得,逐一緩慢吞食,若葬此穴,後代將福澤綿綿。然八變而爲九,九爲何數,九九乃是歸一之數啊。九口池塘化而爲一,天地之氣集於一處,此蛙如何受得住,怎教它不被活活撐死。蛙死穴滅,內葬之人將禍及子孫後代。”
聽罷此番話,袁慰亭臉色頓綠,世人皆知九九歸一之數,然此蛙穴得九一之數卻終被活活撐死?袁慰亭乃想,此則只是袁枚天一人之語,未必可信,既然此蛙穴爲絕佳龍穴,安能如此容易就被撐死?若現在讓袁枚天處理九塘之事,其必斷然拒絕,何不先讓其糾正蛙穴泄氣之處,來日再覓高人改八爲九,袁枚天不可做之事,天大地大,其間必定另有可爲此事之人。想到此袁慰亭由慌張之情轉而爲鎮定,只見其對袁枚天道:“大哥之言,小弟自當銘記,懇請大哥幫忙,糾正此穴泄氣之所,袁家將永記大哥恩德。”
袁枚天點頭道:“可好。在下定當盡力而爲。”袁慰亭問道:“大哥將用何法處理泄氣之地。”袁枚天略想方道:“泄氣之所乃一長溝,若以堵之法將耗費甚大而效果微弱。既然此溝泄氣,則順其自然任其泄之,在下在此溝處布一蓮花陣,此陣之用乃是聚氣醞釀,此陣若布,將會聚攏泄散之氣,再注入會蛙穴之中,用此法則省時省力,效果也更爲卓著。兄弟意下如何?”袁慰亭道:“一切聽從大哥安排。”
袁慰亭甚感奇怪,袁枚天並未讓其準備任何的東西,只見袁枚天於池塘中放下一根司南,稍稍判斷方位,很快便尋得溝中泄氣之所在,指點與袁慰亭看,然袁慰亭卻絲毫之氣息也未見得。袁枚天笑笑,道:“兄弟且看此溝,寸草不生,唯有此處水草豐茂,若非得蛙穴之氣息庇佑,此等荒處安能長出如此生命氣息。”袁慰亭環顧四周,果然溝中皆一片荒蕪,唯獨此處長出一圈茂密的草,顏色青綠,方走近,使人舒心悅目。袁枚天道:“兄弟,可否借身上之物一用?”袁慰亭道:“大哥欲借何物,儘管開口便是。”袁枚天道:“血。”
袁慰亭不解問道:“大哥所欲何爲?”袁枚天笑道:“佈陣。之前已與兄弟說過,此八塘蛙穴發起速度緩慢,今在下以兄弟之血佈下蓮花陣,乃爲將兄弟之血氣融入此穴中,與穴同爲一體,加速穴氣的發生,於兄弟是有益而無害處。”袁慰亭喜道:“需血多少。”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匕首,就近手臂處割去,袁枚天制止他道:“不需如此,兄弟只需割破手指,按在下所指方位各滴下八滴血即可。”
袁家一向篤信風水之道,此前已不知覓得多少風水先生,但卻從來未曾見得如袁枚天此般不需羅盤便可定位,不需鋪張安排即可改穴之人,於是袁慰亭不放心問道:“先前所請之風水先生,皆需鋪張喧鬧,每次皆耗費大量財力、物力方可成事。大哥如此簡單設置即可?如此可否妥當?”袁枚天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如此繁文縟節,無非皆爲“錢”字而來,倘若花費巨大而動作微小,兄弟可會相信此等風水先生?再者,風水之事非羣力就可爲,若得力,一人便可扭轉乾坤,改天換地。”袁慰亭想想,的確每次請來的風水先生,皆需花費一筆不少的錢財,然後纔開始鋪張安排設局。如今袁枚天氣定神閒,但判穴定位絲毫不差,既然相信外人,倒不如相信自家的鄉親。想到此,袁慰亭道:“大哥英明,但請大哥代爲安排一切,小弟必當全力協助。”
袁枚天笑笑,不再說話,而是跺著方步,圍著溝中泄氣之處慢慢走著,並不時以食指作劍,插入地面,最後停下來時,袁慰亭雖不知這是何爲,然數得袁枚天共在地上插了八下。袁枚天招呼袁慰亭過來,只見袁枚天以指插入的地方出現八個黑洞,圍作一圈,袁慰亭驚呆了,要知道此溝中乃硬土,就算以鋤頭也難以鋤開,然袁枚天竟以血肉之軀,輕易地在地上開出八個黑洞,可見此人之功能該如何深厚。
袁枚天拍拍發呆的袁慰亭,示意他按東西南北順序,往這八個黑洞各滴入一滴血。袁慰亭滴血完畢,袁枚天又讓其封上泥土方道:“泄氣之處已處理,兄弟此後將可安枕無憂。”袁慰亭並不放心,問道:“如此便成?”袁枚天呵呵笑道:“在下只爲報恩,兄弟別猜疑,若兄弟不信,在下有一法,可證明泄氣之處已封住。”袁慰亭問道:“何法?”袁枚天道:“兄弟回去之後,以一硃砂點於右掌地紋之末端,左掌乃先天而定,右掌爲後天所致。據在下估計,不出一月,兄弟右掌之地紋定必越過硃砂,往後延長,若此蛙穴不改,地紋將繼續延長。”
袁慰亭道:“謝大哥指點。既然事成,請隨我一同回寨,讓小弟設宴以答謝大哥之恩德,大哥風塵僕僕回家而來,想必也暫無容身之所,且於小弟同住一屋,小弟尚有許多問題要請教大哥。”袁枚天暗地發笑,袁慰亭此番相留,無非乃爲了驗證穴氣可真已封堵,若我袁枚天要走,何人能攔得住,若非看在葬父母之恩,早已不與其好臉色看。袁枚天搖頭道:“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此番便不久留。兄弟且聽在下一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是鄉親,何苦相害。”說罷,閃身消失在黑夜之中,獨留袁慰亭一人在原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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