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兄，你！”

刀無痕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右手不自覺擡起指向月出雲，食指明顯的顫抖顯然證明著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月兄，你當真不是在開玩笑？”刀無痕語氣忍不住顫抖問道。

“你看我像是一個開玩笑的人麼？”月出雲面色沒有任何動容，隨即肯定道：“你猜的沒錯，家師姓衣，名爲傾城，衣傾城，這纔是她的名字。”

“難以置信，月兄你竟然會對自己的師父……這不合情理，世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徒弟與師父，這樣有逆……”

“有逆什麼？”月出雲眼中閃過幾分莫明的笑意問道，“若是無痕兄認爲若是以後會有人說三道四，卻是可以放心下來，我已有萬全的計劃，相信到時候自然不會有人會多說什麼。”

“什麼計劃？”刀無痕忍不住好奇問道。

“佛曰，不可說。”

月出雲說完便轉身朝著書市而去，只留下一臉疑惑的刀無痕。

刀無痕的表現月出雲自然看在眼中，令月出雲開心的是，刀無痕雖然無法掩飾此刻的震驚，可他下意識的想法卻是想到自己這麼做的後果，而不是用一副世間禮法之類的語氣來勸誡。禮法是什麼，能吃麼？有些禮法必須遵守，但是眼下這一點，便是天王老子來說教，月出雲也不會在意。

上輩子多少偶像劇唯一總結的一個道理，那就是當你還在糾結所謂禮法的時候，別人已經在做好準備開始挖牆腳了。月出雲不會給任何人挖牆腳的機會，甚至是這樣一個念頭。

微風吹過，本來清朗的天氣突然變得有些陰沉，顯然是一副即將下雨的樣子。不過這天氣對於月出雲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一來詩社神馬的聚會一般都是在室內，而來江南細雨總是那樣充滿詩意，便是有雨也不過給人更多的靈感罷了。當然，那種一場雨把人困在海里的雨不算……

青江城不算大，相比於雲州京城以及金陵來說，青江城的規模甚至不到前三個的四分之三，不過正因爲如此青江城便更加顯得小巧精緻，宛如以爲閒坐秀樓的溫婉女子，獨倚窗臺默默注視著眼前的青江。

行走在這樣的街道，即便是刀無痕也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尤其是回想起月出雲方纔說的話之後，刀無痕自然試著去感悟周圍的氣息。只是刀無痕雖然可以感受到周圍的不同，可相比於月出雲提到的道韻來說還是差了許多。

不由得，刀無痕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月出雲，只見他一步一步走的幾位自然，可是每一步踏出去又或者是後腳跟上的節奏落在他眼中竟是如同完全融入了周圍的氣氛之中一般。

“僞道之境！”

刀無痕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訝異，隨即默默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要知道如果月出雲所言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道韻，那麼能最快速融入這種道韻的方法便是將自己的道轉化爲其他的道，但是對於武林中人來說，武道只有一條，想要轉變自己的道自是極爲困難，便是刀無痕自己也只能感受到自己周圍的氣氛，卻無法讓自己融入其中。而月出雲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進入這種境界，除非便是江湖中流傳的僞道之境，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不過一想到僞道之境，刀無痕心中便不由得升起更加複雜的心情。要知道想要領悟這種僞道的境界，必須是要在真正進入道境之前。月出雲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進入的道境，又是什麼時候領悟這樣的僞道境界，隨便一猜便能猜出個大概，畢竟月出雲真正開始修煉的時間不過三年有餘。

“怪不得師父總說樂道一途詭異無比，如今看來的確如此。”刀無痕心中默唸一聲，當即接著停了一步讓自己跟在月出雲身後，只等錯開一個身位，這纔將目光投向月出雲腳下，看著他走路的速度一腳邁出去。

學人走路是一件難事，不過刀無痕想要的並不是月出雲走路的方式，而是他此刻走路的節奏。經過片刻的不適，刀無痕已然感覺自己如同進入周圍的環境之中，便是心中想著其他的事，腳下的節奏卻依舊能融入周圍的氣氛。

輕輕閉上雙目，刀無痕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身爲地榜高手自然能夠依靠感覺來辨別周圍的環境，自然不擔心閉上眼睛會撞到人。

眼前刀影閃過，那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一招一式修煉刀法。刀法很熟悉，本來便是刀無痕自己的刀法，只是此刻的刀法卻讓刀無痕感覺有些陌生，因爲倘若是在平時，自己根本不會以這樣平淡無奇的方式來出刀。周圍的那種感覺如同在催動此刻的刀法，以至於本來霸刀凌冽的刀鋒竟是帶上了幾分如女子般的溫柔纏綿。

刀氣依舊，刀鋒依舊，刀身之上的殺機同樣依舊，可是出刀的心卻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淡然平靜。

“這……”

刀無痕豁然睜開雙眼，眼中駭然之色毫無保留落在月出雲後背。這一刻，刀無痕終於意識到自己與眼前少年之間的差距，那種差距根本不是簡簡單單來自於功力深厚的差距，這種差距說起來只有一絲一毫，想要彌補這樣的差距也很簡單，只需要多一些領悟。

然而刀無痕同樣知道，想要有這樣的領悟這樣的境界，當真需要一些機緣，或許是生死之間，或許是以此難得的入定。領悟這樣的境界只需要瞬間，但是在機緣未到之前這一切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僅僅是簡簡單單走幾步路，刀無痕便已明瞭自己與月出雲之間的差距。此刻二人雖然沒有動手切磋，可刀無痕卻可以肯定，若是當真切磋，輸的一定是自己。而且同樣可以肯定的是，月出雲會贏的極爲輕鬆，便如自己曾經在花海之中挑戰聞人奕之時的聞人奕那樣。

一絲苦笑掛上嘴角，刀無痕終究還是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隨即心道：“江湖中人都說我便天下難得的練武奇才，可誰知真正的天才終究只有那麼幾個。”

不過隨即刀無痕臉上的苦笑卻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無盡的動力。

真正的天才又能如何，即便如今月出雲表現出來的天賦堪比當年的無刀老人與劍君林閬釗，可那又怎樣，既然身在同一個時代，若是如此便輕易認輸，尤豈是刀無痕一直以來堅持的刀道！

戰意！

月出雲嘴角掛著微笑感受著身後傳來的戰意，只是若是刀無痕能看到此刻月出雲的笑意，定然能看得出其中的不尋常。

或許，這一絲笑意與當世月出雲面對周楚恆時的笑意如出一轍。

ps：哇……額，今天嗶嗶啥呢……汗，突然發現沒啥好嗶嗶的，那就這樣吧，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