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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

對於樞國和翀越的這條邊境而言,十月中旬,已然是一派深秋跡象。前一個月還是天高雲(yún)闊,秋高氣爽的天氣,到了這個時候急轉(zhuǎn)而下,白天和晚上的溫差懸殊,下的雨一次冷過一次,風(fēng)也跟著凜冽起來,氣候用它獨特的方式向嚴寒的冬天過渡著。這樣的天氣對於大部分國土都位於溫暖潮溼地區(qū)的樞國軍隊而言不可謂不辛苦,但是對於四季分明,有著長達三個月嚴冬的翀越軍隊而言,真的算不得什麼。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楚哲昶的帳篷的燈光卻始終亮著,隔著屏風(fēng),永樂和範生靠在門邊打著盹,楚哲昶則披著外衣在裡面看著書,一點渴睡的樣子都沒有。這幾天過得很太平,首戰(zhàn)之後,兩軍便沒有再交戰(zhàn)過。楚哲昶派人在燧遠城外叫過幾次陣,但對方顯然很沉得住氣,除了偶爾放出幾隻冷箭驅(qū)趕一下叫陣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應(yīng)戰(zhàn)。如此幾次之後,他就撤回了指令。依他所想,首戰(zhàn)失利,士氣萎靡,蘇沁是很需要一場勝利來重新鼓舞起將士們的鬥志的,所以如果叫陣的話,那必然能夠引得一些心浮氣躁的人出來應(yīng)戰(zhàn)。戰(zhàn)場嘛,只要肯打就一定會有機會。然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蘇沁,作爲統(tǒng)帥,她顯然是對部下有過特殊交代,任己方如何叫陣,就是不爲所動。但是,這表面上的不爲所動,不代表他們就沒有進一步的籌劃,所以,爲求穩(wěn)妥,楚哲昶命令所有人都回到營地,加強防守,以不變應(yīng)萬變,他倒是想看看,蘇沁能在這幾天折騰出什麼名堂,然後見招拆招,反而更有效率。

突然,喊殺聲四起,伴隨著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一聲強過一聲地傳進主帳。夜襲?!楚哲昶馬上有了意識,但卻沒有著急起身去查看,而是警覺地側(cè)耳細聽,從聲音上分辯,來人應(yīng)該不多。範生和永樂也被這聲音驚醒,慌忙起身跑到屏風(fēng)後面,結(jié)果見主子巋然不動,只是從聲音上分辯敵情,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沒有怎樣重視,頓時也覺得自己方纔太過慌亂,於是默默地站到一邊去了。

“皇上!”正這時,德威將軍戴遠突然衝到主帳外面,聲音裡透著焦急,然後也不等通傳自己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而後,簾門又被掀起一條縫兒,一個人影迅速地閃身而入,動作之快之輕,戴遠竟然沒發(fā)現(xiàn)。進來的人是葉蒼衍,不過顯然,前者是因爲軍情告急,後者則是因爲戴遠突然闖入而進來護駕的。

“皇上!有人偷襲!請聖駕即刻……!”

“慌什麼!”戴遠的話還沒說完,屏風(fēng)後就傳來楚哲昶的呵斥,顯然主子並沒有因爲他莽撞的亂闖而震怒,但是對於他這樣一個老將面對危機是不淡定的態(tài)度而覺得不妥。

“呃……”戴遠一怔,幾近不惑之年的他跟著楚哲昶南征北戰(zhàn)已經(jīng)有好多個年頭了,幾乎是從楚哲昶十四歲被封爲熠王開始,一直在其麾下效命。對於這個明顯比自己小卻極有指揮才能的統(tǒng)帥十分信服,與衆(zhòng)多將士們一樣,他甚至把對楚哲昶全然的信服當成一種信仰在膜拜,所以,在他的概念裡,楚哲昶首先是史無前例的翀越戰(zhàn)神,而後纔是翀越的當朝皇帝。蘇沁料想得不錯,向來在戰(zhàn)場上所向無敵的翀越軍隊,在一定程度上保有相當程度的自信。夜襲這種事情,只能是他們向?qū)κ质┘樱鵁o論如何不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戴遠的慌張和唐突也是一時間被打暈了的表現(xiàn),並非他缺乏戰(zhàn)場經(jīng)驗。

“來了多少人?”楚哲昶沒有繼續(xù)斥責(zé)戴遠,他當然知道這是部下太過擔(dān)憂他的安危,情有可原。

“回皇上,大概有一千人?!?

“一千?”楚哲昶微皺了下眉,隨即就笑了。他已經(jīng)猜到了蘇沁的意圖。如果真要半夜劫營的話,怎麼可能指派一千人,何況,這麼輕輕鬆鬆就得手的話,那豈不是太低估他這位戰(zhàn)神了,他相信蘇沁沒那麼傻,那麼這次的襲擊就只是一次襲擾,畢竟讓對手寢食難安,也是消耗對方經(jīng)歷的一種方式。“呵呵……”想著,楚哲昶竟然笑了出來,“蘇沁啊蘇沁,你竟然想用這樣的方法逼我退兵嗎?”

“皇上!”正在此時,帳篷外又有人來報,“敵軍已經(jīng)被我們殺退,要不要追擊,請皇上示下!”

“不用追了!”楚哲昶淡淡下令,“他們不過是想攪得我們不得安寧而已,傳令各處加派巡邏人手,嚴加防範,他們應(yīng)該還會再來,若是碰上了,直接擊退即可,不必追擊?!?

“是!”來人領(lǐng)命褪去了。

楚哲昶這邊做好部署之後卻是放下書本,舒展了一下筋骨,“睡覺!”

楚哲昶的判斷沒有錯,當晚,蘇沁指揮小股部隊對翀越營地又進行了兩次小規(guī)模的襲擾,直鬧到天色開始朦朧中泛白。翀越這邊呢,顯然,所有人都沒睡好。隨後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樞國這邊仍舊採取白天不應(yīng)戰(zhàn),晚上來襲擾的策略,攪得翀越這邊夜夜不得安寧。更讓人覺得難以忍受的是,這些襲擾,不僅發(fā)動時間和方向不固定,發(fā)動的次數(shù)也不固定,毫無規(guī)律可循。你以爲今夜會有三次,結(jié)果可能一次都沒有,你以爲這一夜平安無事了,結(jié)果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又有人摸上來了。雖然楚哲昶下令將士們分成若干部分,輪流守夜抗擊,但效果著實不明顯。畢竟在一個打殺聲不是穿越而過的營地裡睡覺,怎麼想都是一件讓人覺得很不踏實的事情。不僅如此,樞國派來襲擾的人,從最初只是一千兵馬前來試探,漸漸開始加派人手,兩千,三千……最多的時候竟然派來五千人。這麼多的人,別說是前來偷襲了,就是硬碰硬打上一場都夠了。

“蘇沁,你到底想鬧到什麼時候?!”終於,在被樞國軍隊連續(xù)襲擾的第七天,楚哲昶終於下令:追!與此同時,他自己也提劍上馬,決定親自結(jié)束這已經(jīng)有些無聊的夜戰(zhàn)遊戲。

被連續(xù)襲擾了幾天的翀越將士,早就已經(jīng)憋出內(nèi)傷了,此時命令一出,如開閘的洪水一般,火速朝著前來襲擾的五千樞國兵士殺將過去。樞國這邊呢,領(lǐng)隊的小將一看翀越這次已經(jīng)不滿足於只是打跑他們,而是要潮水般朝著他們涌了過來,很有要將他們剿滅的意思,立即下令“撤!”隨後且戰(zhàn)且退,調(diào)頭就跑。

“哪裡跑!”“納命來!”“殺啊!”憋出內(nèi)傷的翀越兵士們喊著各式各樣恨不得將眼前這幫人生吞活剝的口號緊緊地追在後面,大有直接殺進燧遠城的意思。兩軍之間相隔二十里,在兩國兵士玩命的追逐中,很快就到了燧遠城外。此時,就見城門上火把四起,把城門周遭照得通亮。與此同時,一枚帶著刺眼光亮的響箭尖嘯這升上夜空,瞬間炸裂,而地上,跑在最前面的樞國兵士們,突然分散開去,以一種詭異的步態(tài)迅速穿過城門口的開闊地,涌入洞開著的城門。

響箭上天的一瞬間,楚哲昶頓感不妙,“糟糕,有埋伏!”

然而此時,最先殺出的翀越兵士已經(jīng)毫不顧忌地追到了燧遠城外,但等他們也意識到事有蹊蹺的時候,已經(jīng)中計了。一時間,腳下的地面突然就多出很多的沙坑,肆意地吞噬著周圍的人,與此同時,還有不知哪裡來的絆馬索、斷頭繩、飛石、鎖踝扣……好多樣陷阱幾乎同時被觸發(fā),打得他們好不狼狽。

等楚哲昶趕到時,就見燧遠城外的開闊地上,有被飛石砸死的,有被斷頭繩勒死的,還有被鎖踝扣的鐵牙扣住腳踝躺在地上一邊樓流血一邊還在□□的……一片狼藉,死傷至少三千人。

楚哲昶眉心緊鎖,頓時已經(jīng)想明白蘇沁使用了什麼手段。這一次是自己輕敵了。原本視襲擾如兒戲,原來背後還藏著這樣的殺招。要麼,攪得你不得安寧,要麼,誘敵深入……看著眼前的情景,再看看陷阱被觸發(fā)後殘存的痕跡,楚哲昶脣邊溢出一抹冷笑,蘇沁,你長進不小,連這法子都用上了。

“皇上小心!”楚哲昶思緒遊走間,葉蒼衍突然衝出,揮劍擋開了射過來的幾枚羽箭??粗厣线€燃著火光的箭矢,楚哲昶後退兩步,仰頭看向燧遠城。

城牆上有很多人。站在最外圍的是一圈弓箭手,手裡的弓箭燃著火如下雨般朝著城外開闊地以及他們所在的地方射來。其實,由於距離尚遠,那些羽箭根本射不到這裡,對他們頂多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但是,對於那些中了陷阱埋伏,將死還未死的人而言,就等於是敲響了喪鐘。

在那些弓箭手的後面。楚哲昶看到一個纖細的影子,在一羣人的簇擁下,也望著自己。他知道,那個人蘇沁,這麼遠的距離,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臉,可是對方的樣子和此時的表情卻清晰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透過一個個空隙,蘇沁看到了那個站在最前面,傲然立在馬上的身影,火光中明明滅滅的臉龐,因爲看不清卻更顯真實。自己的身邊,站著十幾個屬下,無一不在稱讚自己這一連環(huán)計的巧妙,勝利的歡欣溢於言表??墒翘K沁,她知道自己並不覺得喜悅,戰(zhàn)爭,無論勝敗,都要有人死,而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一切,卻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真的喜悅不起來。“對不起!”蘇沁的喃喃自語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沒有人聽到。

“撤!”楚哲昶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又望了蘇沁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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