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琪來到乾淨(jìng)高雅的書房。
丈夫從早上出門到現(xiàn)在,一個電話都沒打,一個短信也沒發(fā)過來。簡直是毫無音訊。
雖然這樣的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她想了想,這樣也不錯。本來她就對這個男人不熟,真的一下子像夫妻一樣還真不習(xí)慣。
儘管如此,她心裡還是浮上一縷淡淡的迷惘。以後的生活,到底該怎麼過呢?
這麼想著,她翻開手中的書,那是她剛買的漫畫書,是她的偶像陳雨澤畫的,《愛情,婚姻,城市》。
“煙雨朦朧的夏天,她從鄉(xiāng)下來到這所城市。突然間對這四處高樓大廈,混凝土構(gòu)建的世界感到莫名的慌亂和迷惘。”她仔細(xì)看著,覺得像極了自己此刻的心境。
“收斂心間的迷霧吧,單純的孩子。認(rèn)真生活,腳踏實地,總會有云霽散盡的一天。”
“是的。”看到這一句,林夢琪低聲卻重重地應(yīng)和一句,眼睛裡又重新被希望的光芒點燃地晶瑩璀亮,宛若琉璃。
就在這個時候,門砰的一聲突然被撞開了。
唐梓晨歪著身子靠在門板上,斜眼看著她:“在這兒幹什麼呢?”
林夢琪看著,不覺地皺皺眉:早上還算表現(xiàn)地斯文有禮,這會兒怎麼變成這樣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恿耍?
像是爲(wèi)了進一步推近她的猜疑,唐梓晨隨手拽拽領(lǐng)帶,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還喝了酒?林夢琪的小臉皺的更厲害了,毫不掩飾眸內(nèi)不滿。到底今天早上的樣子和現(xiàn)在這幅樣子,哪個纔是他的真面目呢?
唐梓晨醉眼迷離地看著她,半瞇的眸子裡忽地劃過一道清明:這女人,真不懂得掩飾,把不滿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難道就不懂得做人是要圓滑一點的嗎?
雖然明明是想看她生氣的樣子,但看到她這麼不加掩飾的厭惡之情,他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爽。正要開口。
“你要有事,我就要先去休息了。”
林夢琪說著拉開屋門,毫不遲疑地走出去。
唐梓晨沒說口的話突然被堵在口中,直起靠著門板身子望著那利落離去的背影,心中越發(fā)煩躁。
這女人,明顯是在故意避開他。他有那麼可怕嗎?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陪她好好玩玩!
林夢琪進了臥室,心底輕出一口氣。
對那種醉鬼,還是遠(yuǎn)離點好。她可不想在男人不清醒時和他們打交道,真是麻煩得很。
話說,他這個新婚丈夫會不會是個很惡劣的人呢?剛纔那麼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
她搖搖頭,暗自希望著他不是個太差勁的人,然後開始專心地整理牀鋪。
唐梓晨很快就轉(zhuǎn)悠回臥室,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他那年輕的小妻子已又拉上簾子,這回是安了一圈的簾子,而且還是加厚的,整個人都與他隔絕了!
可惡!
唐梓晨惱怒地歪倒在牀上,又望了那簾子一眼:她究竟藏在裡面做什麼呢?
聽得那沙沙的聲音,他脣角忽而一挑,枕著雙臂在牀上仰躺下來:“喂,你在那裡面幹什麼呢?”
林夢琪動作一頓,因那不尊重的語氣略皺了下眉,然後繼續(xù)寫字。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吧?在給自己的小情夫?qū)懶牛俊碧畦鞒哭D(zhuǎn)頭朝她那方向瞟了一眼,戲謔般嘲諷道。
林夢琪終於止住手中動作,擡起頭來。
隔著簾子,她看不見他勾著薄脣,一臉故作輕鬆調(diào)笑的樣子,但這些話依舊她有點心存芥蒂:不管怎樣,結(jié)了婚的兩人都不該這樣的吧!
“唐梓晨。”她不太流利地叫著他的名字,語氣帶了點微微的惱怒:“你覺得你應(yīng)該說這種話嗎?”
這麼快就忍不住?唐梓晨挑眉,一下子翻身坐起,一手搭在曲起的腿上,雙目緊盯著對面的簾子:“我怎麼就不能說這種話了?”
林夢琪有些無奈也有點生氣不解:“你不覺得,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兩個人說這種話不太合適嗎?”
“哦?那你覺得,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兩人分牀住就合適了嗎?”
唐梓晨這話一出,林夢琪瞬間噎住了。
話雖如此,可是,只要一想到要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住在同一張牀上,她就覺得彆扭。
聽到林夢琪那頭的沉默,唐梓晨眸底一暗,繼而語言更加囂張起來。
“說說,你喜歡的那男人是什麼樣的?”
林夢琪放下筆。
看來,她已經(jīng)養(yǎng)成的每晚9點寫日記的習(xí)慣,今天估計是要打破了。
既然他已經(jīng)挑起另一個敏感話題了,那麼她也不用遮遮掩掩,委屈自己努力去做出一副把他當(dāng)做丈夫的假象了。
“我喜歡的人,反正和你這種不太一樣。”
她喜歡的可是那種有內(nèi)涵有才華的溫潤男子,而絕非他這般粗俗無禮的紈絝大少。
唐梓晨聞言,略感驚訝地挑挑眉:沒想到她沒被他的話氣到,反倒是一副蠻坦然的樣子。
也好。
不如索性攤開說了,以免以後相處不自在。
“真不知我家老頭子發(fā)的什麼瘋,還有你母親,也真有些過分!我們也只是匆匆見過幾次面而已,竟然就要求我們舉辦婚禮,成了夫妻。你也覺得這樣很不人道吧?”
林夢琪聽了也有些憤憤:“就是,沒經(jīng)同意就騙我去相親,然後就這麼把我給嫁掉了,的確有點太過分了。”
“這還是社會主義社會嗎?婚姻還要包辦!我真懷疑那老頭子是不是還生活在資本主義時代,滿腦子的霸權(quán)主義。”
唐梓晨越說越憤然:“還有你的那位老媽,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他們兩個沒法再浪漫,就非讓我們兩個結(jié)婚,這是哪門子的理?”
“結(jié)婚最重要的就是選擇自己合適的人,可她連個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林夢琪的苦水也不少。
真是想不到,兩人第一次這麼激烈的討論,居然是因爲(wèi)雙方的父母,直到唐梓晨罵感覺到累了,才往牀上一躺。
說了這麼多,他都居然還是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這場婚禮到底有什麼意義。
林夢琪也仰望著豔麗的玫瑰色天花板發(fā)呆,她也很迷茫,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兩人不約而同地又想到自己父母,各自沉默著,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