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穿越的那晚。南方的深山裡,古老的有熊族完成了每千年一次的降臨儀式。深夜未眠的人們仰望星空時,看到天際飛來了三顆流星,一顆飛到了翠月湖鄉(xiāng)(現(xiàn)在的四川都江堰市);一顆飛到了南方深山(現(xiàn)在的四川與雲(yún)南的交界處);還有一顆飛到了楚地(現(xiàn)在的河南、安徽、江蘇的交界處)。
雲(yún)南省與四川省交界處的山區(qū),秦朝時統(tǒng)稱南方深山,山中的有熊族山寨……
族長丁努撓撓頭,看著祭壇上躺著的女子,納悶道:
“明明看到三顆流星,怎麼只有一個人?我看錯啦?”
他身後的一名族人道:
“族長,是三顆流星,只不過那兩顆飛別的地方去了。”
“飛別的地方去了,那就不止一個衆(zhòng)神之子嘍?”丁努不解的搖搖頭道:“衆(zhòng)神之子還有很多個嗎?”
祭壇上的女子“哼哼”了兩聲,看樣子是要醒了。
丁努急忙走上祭壇。
女子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年齡不大,長相甜美,穿的很少,可以說有些暴露。她打了個激靈,深夜的大山之中氣溫有些低。
她睡眼朦朧的四下張望了一圈。
女子看到了丁努,霍地站了起來,握住了丁努的手。丁努一陣驚慌,畢竟是和神握手。
女子笑嘻嘻的說:“導(dǎo)~,導(dǎo)演,對不起,我睡著了。這是在拍野人戲吧,我誤您事了嗎……”
這個女子叫樂百合,是今年剛畢業(yè)的戲劇系大學(xué)生,現(xiàn)在是個跑龍?zhí)椎难輪T,等戲的時候睡著了。
丁努不懂樂百合的話是什麼意思,忙跪下給她磕頭,祭壇下的族人也跟著磕頭,嘴裡唸叨著:“衆(zhòng)神之子、衆(zhòng)神之子……”
樂百合剛纔是睡懵了,這會兒她醒悟了過來,發(fā)現(xiàn)正在磕頭的老頭她不認(rèn)識,也不是導(dǎo)演,周圍的環(huán)境也不像片場,倒像個真正的原始人部落。
她看看這奇怪的環(huán)境,不覺間害怕起來。最近城裡出了一個變態(tài)色情狂,就愛玩這種角色扮演遊戲,已經(jīng)有兩名臨時演員遇害了。大牌演員都有保鏢,只是這種小演員,既青春美麗,又沒人管沒人問,是變態(tài)狂的最佳目標(biāo)。
她想趕緊離開這,剛走兩步,就被石頭絆倒了,一頭紮下祭壇。
碰巧祭壇下有一口大水缸,“噗通”一聲,樂百合掉進(jìn)了缸裡。
族人慌忙把樂百合撈了出來。她是頭朝下入的缸,喝了幾口水。出來後咳嗽幾聲,從嘴裡吐出一顆葡萄一樣的東西。
樂百合咂咂嘴,覺得有點鹹。她撿起那顆吐出來的“葡萄”,對著火把仔細(xì)看了看。
她驚叫一聲,昏厥了過去,那是顆人的眼珠子
…………
項羽三人走後,袁野先潛回里正的家裡偷了一身衣服。換好衣服後在翠月湖城裡瞎逛遊。
現(xiàn)已天光大亮,沿街的店鋪都開張做生意了,小商販也擺出了貨攤,翠月湖城雖不大,卻熱鬧非凡。
“要想成大事就得去中原,因爲(wèi)大人物都在中原征戰(zhàn)吶。”袁野邊走邊想著。
“小子,鑽呀!”
前方圍著一羣人,聲音是從人羣裡傳出來的。
袁野擠進(jìn)了人堆,看見一個大漢,張著腿,掐著腰,挺著胸,面對著一個麪皮白淨(jìng)、中等個頭的青年人。
“快呀,鑽過去!”大漢指指自己的胯下,對青年人道。
大漢身後站著十幾個小弟,手裡都拿著武器。地上還躺著一個,痛苦的**著,看樣子是被揍了。
“小子,你一個外鄉(xiāng)人,敢在我的地盤上打我的小弟,你真是活膩了。”大漢道:“鑽過去就饒你一命。”
“說話算數(shù)奧,鑽過去就饒了我?”青年人問。
大漢點點頭。
那青年趴下,像狗一樣的從大漢的胯下鑽了過去,動作還挺麻利,沒有一點受辱的感覺。
圍觀的羣衆(zhòng)指點著鑽胯的青年,嘲笑他沒骨氣,青年卻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大漢羞辱了青年一通,隨後帶著小弟走了。
青年遠(yuǎn)遠(yuǎn)的尾隨在大漢後邊,也離開了。
袁野覺得好戲還沒完,跟在了後邊。
袁野看到他們拐進(jìn)了一條小衚衕,隨後,裡面?zhèn)鞒隽舜螋Y聲。
袁野貼著牆角向衚衕裡觀瞧,裡邊正在上演武打片。
只見青年身法輕盈,閃躲騰挪、靈活自如,手中劍未出鞘,只用劍鞘點人的要害。地上已被打倒四五個人,痛的直打滾。其餘的相繼中招,青年卻毫髮未損。
青年收住招式,彈了彈身上的灰塵,不屑的瞥了大漢一眼,向袁野這邊衚衕口走來。
地上的大漢強(qiáng)忍疼痛,問道: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我去請高人來教訓(xùn)你。”
“我等著,”青年回道:“老子叫韓信。
一定要找高人奧,別特麼找一羣飯桶來。”
袁野當(dāng)然知道大名鼎鼎韓信。
“看熱鬧得給錢的!”韓信看到袁野後說:“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著我。”
“韓信能忍胯下之辱,被後人標(biāo)榜爲(wèi)成大事者的典範(fàn),誰知~,人家是故意找褲襠鑽的。”袁野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說話儘量穩(wěn)重一些:“我就說嘛,大英雄韓信怎麼會被人逼的鑽褲襠呢!”
“後人標(biāo)榜我爲(wèi)成大事的典範(fàn)?”韓信一臉的迷惑,“後人是誰,他住哪兒?”
“啊哈,後人呀,他不是某人的意思,他是~”
“它是某隻畜牲,對嗎?”
“不不,後人就是未來人的意思。”
“未來人?這未來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韓信微有怒意,用劍把抵住了袁野的下巴,“怎麼,看我是外鄉(xiāng)人,就想坑我是吧。”
袁野心中苦道:“我遇到倆歷史名人,怎麼都說我是騙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騙子。韓元帥你聽我說……”
“你叫我什麼?”
“韓元帥呀,你不是也自認(rèn)爲(wèi)自己是帥才嗎?”
韓信收回劍,奇道:“我是這麼想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未來人,當(dāng)然知道以後的事。”
“我以後是元帥?”
“你還是戰(zhàn)神呢,百戰(zhàn)百勝的。”袁野吸取了對項羽的經(jīng)驗,淨(jìng)撿好聽的說。
韓信樂了起來,“你比剛纔那個算卦的說的好。”
韓信走起,並讓袁野跟著。
“幹嘛去?”袁野問。
“剛剛那算卦的,說的如此難聽,我都給他倆錢,你說的這麼合我心意,我還不得請你喝酒呀!”
“大人物韓信請我喝酒!”袁野心裡樂開了花,屁顛屁顛跟著韓信去了。
袁野跟韓信到了酒館。一樓大廳裡有八張桌子,二樓還有單間,據(jù)說,這在鎮(zhèn)上已經(jīng)算是大酒店了。
韓信喊一聲:“四娘!”
隨即,一位穿著紅色長裙的美婦扭捏著腰肢從小門裡出來。
“阿信來了,呦,帶新朋友來了呢!”四娘柔柔的說道。
韓信在大屁股上拍一巴掌,道:“拿好酒來!”
四娘不怒反笑,嬌笑道:“這就來,稍等啊!”臨走對袁野媚媚的一笑。
“韓元帥,我叫袁野。”
“兄弟,我已經(jīng)知道我是元帥了,雖然我愛聽,但人多的時候最好別這樣叫,省得讓旁人以爲(wèi)咱們是傻子呢。”韓信附耳對袁野說道:“你以後呀,就咱倆的時候叫我元帥,人多的時候叫我阿信。”
“阿信,你有鑽褲襠的愛好嗎?”袁野問,“還有,你來四川幹嘛?”
“哈哈……我可不愛鑽褲襠。”韓信苦笑道,“我是來比地遊玩的。今早聽說項羽也在這裡。想人家項羽,年齡比我小,就已經(jīng)聲名遠(yuǎn)播。我呢,無名小卒罷了,越想越氣自己無能,我作賤自己,是爲(wèi)了自省罷了。”
“阿信別急,你的時代馬上就要來了。”
“借你吉言。四娘,酒啊,快點!”
“來了,來了,正溫著呢!”
袁野學(xué)著古人一抱拳,道:“阿信,你是我崇拜的人,酒來時,我先敬你三杯。”
韓信笑道:“好啊,那就謝你錯愛啦。”
又對小門處喊道:“四娘,拿三隻酒樽。”
酒樽,古人對酒杯的稱呼也這麼文雅,袁野心想。
不一會兒,四娘抱來一罈溫?zé)崃说木疲帜脕砣b酒樽,酒樽有啤酒杯那麼大。
四娘倒?jié)M三隻酒樽。
“沒必要倒?jié)M吧?”袁野看這一樽酒,少說也有半斤,難爲(wèi)道。
“好朋友就得喝滿杯。”四娘在一旁掐著腰嬌笑道。
“請!”韓信讓道。
袁野見韓信如此真誠相讓,連飲三樽,古代的酒,酒精含量雖不高,但也有二十度左右,一樽半斤,三樽下去,也夠醉人的了。
韓信自己倒了三樽,三飲而盡。又給袁野倒三樽。
“阿信,咱一樽一樽的喝行嗎?”
“普通朋友才一樽一樽的喝,咱倆是好朋友,要一次三樽。”韓信一直身子,拍著袁野的肩膀說道:“這些年,我懷才不遇,好特麼壓抑,今天聽你之言,讓我撥雲(yún)見日,雲(yún)開霧散……”
韓信當(dāng)自己是好朋友,袁野心裡樂開了花,頓時意氣風(fēng)發(fā),滿飲三樽後,又給韓信到三樽。
二人你三樽我三樽,一罈酒不一會兒就喝完了。古代的酒是純糧釀造,後勁足,當(dāng)四娘端上第一盤菜時,袁野已經(jīng)喝的不醒人事了
…………
袁野醒來時不知躺在哪裡的牀上,被罩是絲綢做的,滑溜溜的。
窗外天色已黑,有月光照進(jìn)屋來。他支起身子,頭疼欲裂,胃裡跟火燒似的。因口渴難耐,強(qiáng)忍著嘔吐感下了牀。
屋裡沒水,他又到了屋外。
這是個大宅院,估計是半夜了,整個院子只有一間小屋子裡亮著油燈,袁野想去那屋問問。
從窗子裡看到屋裡有倆人。這是個放藥材的倉庫,地上堆滿了藥材,老遠(yuǎn)就能聞到濃濃的中藥味。
那倆人在竊竊私語,袁野的好奇心促使他把耳朵貼近了窗子。
“主人說,能幹成這事,你的迷魂草功不可沒。”
“莊主對我不薄,爲(wèi)他辦事自然竭盡全力。”
“主人說了,等這事平息了,再兌現(xiàn)給你的好處。”
“迷魂草?早上的時候,項羽好像說,盜眼的賊人就是燒的迷魂草。”袁野心想。
突然有人摁住了袁野的肩膀,嚇的他差點叫出來,那人又捂住了他的嘴,他斜眼一看,是韓信。
韓信示意袁野跟他走。
二人出了院子,在一條衚衕口停了下來。
袁野問韓信:“這是什麼地方?”
“是藥鋪,白天你喝醉了,我就把你送這兒來了。”韓信道:“剛纔屋裡那倆人,我懷疑和城裡發(fā)生的盜眼案有關(guān)。待會兒裡邊人出來,咱跟著。”
又等了一會兒,從院裡傳出腳步聲,出來一個體格健壯的老人,二人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遠(yuǎn)處傳來了三聲鑼響。袁野問韓信:“怎麼回事?”
“報更的,響三聲鑼,就說明現(xiàn)在是三更了,也就是子時。”
袁野知道,子時就是現(xiàn)代的零點。
街邊的商鋪都已關(guān)門閉戶,街上空無一人。二人跟著老頭出了城。
城外是成片的農(nóng)田,道路變得泥濘。又走三裡多路,他們到了翠月湖邊。沿著湖邊又走了一里多,腳下變成了大石砌成的平坦道路,路兩旁的植物很明顯是經(jīng)人修飾過的,不像別處的雜亂無章。
在平坦的道路上走了二三百米,眼前出現(xiàn)一座大莊園,有前後三重院子,高高的院牆,牆的一角還有瞭望臺。大門很氣派,兩尊石獅子分列兩側(cè),大門上方的橫匾上寫著“碧水樓閣”。
老頭敲了敲門,門開一道縫,老頭閃身入內(nèi),門隨即關(guān)閉。
二人在離大門不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躲入路邊的樹叢裡。
“阿野,你在這等我,我進(jìn)去看看。”
“那你小心點!”
韓信貓著身子潛行到了莊園一側(cè)的高牆下,他腳尖一點,手掌扣住了牆沿,手臂一用力,翻身進(jìn)了莊園
……
不久後,韓信回來了。
“什麼情況?”袁野問。
“見妖怪啦!”韓信一臉的恐懼之色。他對袁野講起了剛纔在莊園裡的經(jīng)歷:
韓信進(jìn)到莊園後,發(fā)現(xiàn)第一重院子裡的房子沒有亮光,他又來到第二重院子,有一間大屋子裡有光。
韓信貼在屋子的窗外偷聽,不料,屋裡的對話已經(jīng)結(jié)束,老頭從屋裡離去。
韓信認(rèn)爲(wèi)再待在這裡已沒有意義,剛想離開,屋裡傳出兩人的對話。
“你要的東西,拿好了,這可是用一百顆眼珠子換的。”
“嗯?好像不全?”
“沒錯,這只是上半部。”
“半部?騙子!你家大王也算是人類的始祖,竟然也說話不算數(shù)。說好了我?guī)湍銈兣窖劬Γ銈円o我一部上古的氣功秘訣。”
“你千萬不可以質(zhì)疑大王。一直以來都是咱倆在打交道,和大王沒關(guān)係。大王是要全給你的,是我給他出的主意,只給你半部。”
“你?”
“你只要練好這上半部,就夠你稱霸武林啦。大王雖解除了封印,但還沒恢復(fù)力量,他的力量被封印在了“魔血石”中。”
“你什麼意思?想讓我去取魔血石?”
“那倒不必。魔血石在有熊族的手裡,大王會召喚出嗜血的上古魔獸——刺狼消滅他們。”
“別扯的太遠(yuǎn),我就想知道你們爲(wèi)什麼不給我秘籍的下半部?”
“還得請你諒解。在大王恢復(fù)力量之前,若讓你學(xué)全了上古氣功,怕是會威脅到我們。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太狡詐,不得不防啊!”
“只怕狡詐的是你們……”
韓信聽出兩人的對話快要結(jié)束,他想看看裡邊的人長什麼樣子。
韓信從窗縫裡看了進(jìn)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到一箇中年男人正在和一隻大鳥說話,確切的說,是一隻和老鷹一般大小的蝙蝠。
屋裡突然不說話了。韓信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剛纔受驚,氣息稍重,被人發(fā)現(xiàn)了。
聽完韓信的講述,袁野埋怨道:“你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還在這裡給我講故事?快逃吧!”
“是你要聽的嘛!”
二人剛從樹叢裡鑽出來,就聽見有拔劍的聲音,一個清瘦的身影,持劍攔在了他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