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說話的時候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因爲她心底真的很不舒服。
每一次她跟凌喬南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委屈求全的失敗者一樣。
凌喬南此時看著談心的樣子心底覺得有些異樣,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異樣。
說實話,時至今日凌喬南一直都沒有仔細考慮過自己跟談心之間的關(guān)心,特沒有仔細想過自己對談心到底是什麼感情。
因爲之前一直不在乎,所以覺得沒有必要去考慮,但是這段時間,包括在他得知談心捐獻了腎臟給他父親之前,凌喬南便感覺到了自己看著談心的時候總是體會到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跟他面對著別人的時候截然不同溲。
凌喬南的心底開始慢慢地變得不一樣了。
但是談心卻不知道,而凌喬南也沒有說出口。
“我不知道是我倒黴還是怎麼樣,老是遇到你,但是之後我一定會盡量避免遇見你的。你趕緊走吧,我以後就算在大街上遇到你,我也會當做不認識你,這樣的答案你滿不滿意?恧”
談心覺得凌喬南大概是特別特別厭惡她罷,今天也只不過是爲了消遣她,所以才這麼開口。
“你想要的我都能夠滿足你,你就不能滿足我這一次?”談心只是希望凌喬南趕緊離開。
凌喬南略微蹙了一下眉心,她說他想要的她都能夠滿足他,包括……他的父親生病了,她甘願把自己匹配的完好無損的腎臟捐獻出來。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有拒絕或者當做默然不知的權(quán)利,因爲不是親屬的關(guān)係,但是談心卻是選擇了捐獻。
正如她所說的,她能夠滿足他一切想要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頷首:“恩?!?
既然她堅持想要他離開,那麼他也沒有繼續(xù)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他起身的時候推開了椅子,拿起了放在椅背上面的外套。
談心看著她穿上外套闊步走到玄關(guān)處換鞋的時候的樣子,心底不禁有些隱隱地泛酸,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妻子看著丈夫離家一般,舉止動作一模一樣,但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事實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殘忍。
談心在心底暗自自嘲,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
她這輩子怎麼可能跟凌喬南成爲夫妻?
凌喬南沒有再跟談心說一句話便離開了,等到他離開之後談心也自始至終沒有搞明白凌喬南今天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用意是什麼。
一個詞,莫名其妙。
談心也不願意去多想,早早地洗漱了之後便去睡覺休息了。
她尚且處於恢復期當中,還不能夠太疲憊。
第二天的時候,談心早早地起來準備去醫(yī)院進行術(shù)後的第一次檢查。
在做完了所有的檢查之後,談心去找了薄恆。
她原本的用意是爲了找薄恆聊聊天玩一玩的,畢竟她這段時間心情實在是鬱悶,而知道她捐獻了腎臟的朋友也只有薄恆一個人而已,所以她覺得特別特別地無聊,想要找薄恆訴訴苦。
推開辦公室的門,薄恆正在午休。
“薄大醫(yī)生,我能夠進來嗎?不掛號的那種?!?
談心朝著裡面的男人做了一個鬼臉。
薄恆淡淡擡頭,當看到是談心的時候扯了扯嘴角:“隨意?!?
談心連忙溜了進來將辦公室的門關(guān)好,今天不是薄恆看診的日子,因此他比較清閒,但是醫(yī)生這個職業(yè),隨時隨地都會很忙,像是一直在待命一般。
此時薄恆看到談心的時候心底是有些異樣的,因爲他會想到昨天凌喬南找到他說的那些話。
現(xiàn)在凌喬南已經(jīng)知道了是談心捐獻的腎臟,但是談心自己卻渾然不知。
薄恆想要告訴談心,但是心底卻打起了退堂鼓。
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凌喬南親自說。
於是薄恆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開口:“檢查都做完了?”
“都做完了。因爲做檢查不能夠吃早餐,我實在是快要餓死了!”談心一邊說一邊將目光在薄恆的辦公桌上面掃視了一眼,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喚了兩聲。
薄恆扯了扯嘴角,剛剛想要開口問她想吃點什麼的時候,談心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她附過身去拿過了薄恆桌子上面的一包餅乾:“這個我可以吃嗎?!”
談心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地激動。
薄恆扯了扯嘴角:“我原本還想著餅乾那麼幹,想問你是不是要吃點別的。但是既然你這麼飢不擇食,就隨便你吧?!?
薄恆是想著如果她想要吃點別的的話他肯定會出去給她買的。
但是談心此時吃餅乾的樣子卻是非常香甜!
談心一邊吃著餅乾一邊開口:“薄恆我以前怎麼沒發(fā)現(xiàn)你對我這麼好呢?”
“是嗎?”
薄恆說的雲(yún)淡風輕,因爲薄恆的性子是屬於那種喜歡把所有的情感都壓抑起來的那種人,並不是很擅長表達的,他是行動派。
而這樣的行動派便造成了一個缺點,那就是整個人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薄恆之前給談心的一貫感覺就是,硬邦邦的。
“是啊。”談心咬了一口餅乾,覺得嘴巴里面乾澀難擋,她一上午都沒喝水,但是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對薄恆說了,畢竟薄恆這邊沒有誰讓她喝,而且她已經(jīng)麻煩了薄恆很多了。
“念大學的時候我加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圍棋社的時候,你還爲難過我不少次數(shù)呢。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個男的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老師那麼兇巴巴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看來,你對我還真的是好啊,真的想給你一個擁抱!”
這倒是談心的心底話,她真的覺得薄恆對她很好,不僅僅是這段時間,在以前念大學的時候雖然他對她很兇,因爲她當初加入圍棋社的目的和動機特別不單純,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在後來的相處中他也並沒有爲難她。
而且很多次都幫助了她,這讓談心特別高興。
“不用了。”薄恆看著眼前這個說話說得眉飛色舞特別高興的女人,一時間心底有些心疼。開口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真的很想去抱抱她。
此時他對她的隱瞞算得上是善意,但是他真的很難想象凌喬南告訴談心他得知了她捐腎的事情之後,她該怎麼辦?
到時候凌喬南肯定會對她有所愧疚,想要彌補她。至於怎麼彌補,到底是用對待普通朋友的方式,還是用其他的方式,那便是凌喬南的事情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凌喬南對她肯定會跟之前大不相同的了。
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此時的談心咳嗽了幾下,因爲太口乾舌燥了,所以吞下去的時候特別地艱難。
她拍了拍自己的喉嚨,乾燥地簡直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薄恆見狀,知道她肯定是因爲太口渴了,加上又吃了餅乾的緣故,現(xiàn)在整個人都特別乾澀,於是他拿過自己的保溫杯,遞給了談心。
醫(yī)生大多數(shù)都很養(yǎng)生,薄恆也一樣。
他每天都會喝溫熱的水,從來不合冰冷的水。
“喝水?!北a伸手拍了拍談心的後背,大概是覺得薄恆是個醫(yī)生的關(guān)係,在薄恆拍她後背的時候談心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反倒是覺得很順利成章。
談心看著杯子裡面的水覺得特別特別地誘人??!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夠喝!
“你們醫(yī)生不都是有潔癖的嗎?你怎麼把自己的水杯給我喝了?我不大好意思啊……”
談心扯了扯嘴角,畢竟她跟薄恆之間還沒有到可以喝一個水杯的地步。
薄恆卻是顯得雲(yún)淡風輕很多:“你噎著了,總不能夠讓你噎死吧?你可以選擇把這些水全部喝掉,這樣就不存在潔癖不潔癖的問題了。”
薄恆說的很隨意,他的確是有潔癖的,但是卻並不介意把水杯給談心喝水。
談心笑了笑:“你說的好像……也挺與偶道理的。”
她連忙拿起水杯喝起了水,簡直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喝了幾口之後還沒來得及開口跟薄恆說聲謝謝,還在她捧著水杯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推門而入。
這道人影並不是忽然之間進來的,因爲他在門外已經(jīng)敲過門了,只不過門內(nèi)兩人太過專注都沒聽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