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已經痊癒的胡亥就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也明白了日常鍛鍊是多麼的重要和必要。
剛來秦朝的時候,因爲這具身體體質太差,胡亥就想改善這具身體的體質,也有一段日子能夠天天按時按量的進行鍛鍊,可後來親政之後就一直忙於政務,倒把鍛鍊給擱淺下來了。
如今生了次病,總算讓胡亥又想起來了鍛鍊這回事。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也爲了不再發生擱淺鍛鍊的事,胡亥把每日半個時辰的鍛鍊定爲必修課,並要求恭厚適時提醒,否則治他的罪,這樣一來恭厚便不敢不盡心了。
胡亥作爲一國之君,作爲皇帝,是不可能做出圍著宮殿跑步這樣有失體統的舉動,否則大臣們集體阻止事小,君主權威受損事大,所以胡亥制定的日常鍛鍊一般分爲三種情況,一是在大殿內進行跑步;二是去騎射場進行騎射;三是在皇宮內散步。
政務繁忙或者看書入迷時,胡亥便在大殿內慢跑算是日常鍛鍊;若是時間多興趣起就會去騎射場;如果時間多又不想去做太激烈的運動,他就會選擇在皇宮內散步;具體鍛鍊時間多以下午爲主,因爲早上要上早朝,上完早朝又要批閱奏摺,所以只能在下午閒餘時間進行。
第二天胡亥臨朝,讓那些停朝三日的大臣有的喜、有的悲,喜的是那些真正忠君愛國的良臣,因爲他們把皇帝的健康看得很重要,認爲皇帝的身體與一國之命運相關聯;悲的是那些混日子的士大夫之列,好不容易有種又回到以前瀟灑日子的幻覺被這次早朝給打破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只要超過一段時間沒人奏報,恭厚就會例行公事的喊出這句慣例臺詞。
低著頭整齊排列站在兩邊的文武百官剛剛就已經把恭喜皇帝身體痊癒的各種褒詞說了個遍,現在他們是真的詞窮了,而且看皇帝的臉色好像不太喜歡他們的歌功頌德,所以還是閉嘴的好。
掃視了一圈,下面都是默默無聲微低頭的文武百官,看到此景胡亥就氣不打一處來,三日沒上朝了,一上朝就是些阿諛奉承的話,毫無政事稟報,如何不讓他生氣。
看到皇帝臉色越來越不好,子嬰連忙雙手持笏走到了中間,“臣有事要奏”。
“愛卿請講”看到低頭啓奏的子嬰,胡亥的臉色總算有了一絲改善,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緩和了許多。
“陛下發明椅子的消息已經流傳到了整個咸陽,因此有不少人前來向臣索要製作之法,沒有陛下批準,臣不敢擅自做主,還望陛下定奪”這種小事本應該私下稟報的,可今天比較特殊,子嬰只能先拿來說說了。
“在咸陽城內找一家聲譽最好,又和官員無任何來往的商家作爲皇商,由皇商負責生產銷售椅子,所得利益六層上繳國庫,四層歸皇商,皇商不得世襲,實行終身制,此事由朕親自處理,衆卿可有異議”胡亥說的一字一頓,威嚴無比,讓文武百官明白皇帝是下了決心。
爲了防止官員收回扣,也爲了防止官商勾結,更爲了防止一族做大,胡亥不得不實行終身制而否定世襲,更不得不以自己的名義來做此事。
椅子經過皇帝這個古代權威名人的名人效應傳播,以後銷量這一塊一定會大紅大紫,如今免了百姓的稅收,以後也有可能會降低稅率,可國家機器卻依然要照常運行,這就需要大量的錢財,坐吃山空終究不是辦法,所以胡亥想了這麼個開源的法子。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現在的文武百官人數雖然衆多,但真正有才能的卻少之又少,胡亥倚重的幾位官員又都有要事在身脫不開身,所以他現在沒有具體人選,只能先以自己的名義暫時擱淺下來。
“陛下英明”
經過這麼久的早朝生活,官員們很明白皇帝的脾氣,一旦皇帝下定決心就不會有轉圜的餘地,所以他們還是附和明智一點,子嬰也適時回到了隊列當中,看到大臣們沒有異議,胡亥很滿意。
“陛下臣有事要奏,如今陛下年壯,後宮空虛,應該大肆選妃,填充後宮,爲皇家開枝散葉”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臣說的很緩慢,底氣更是明顯不濟。
胡亥仔細看了兩眼,這個人他也算是認識,是負責祭祀和禮儀這方面的一個老官員,如今他剛登基不久所以認爲暫時不會有人提出納妃,沒想到今天就有人提了,還真是讓他有點始料未及。
“朕初登大寶,時局未穩,國事繁多,納妃一事不得再提,若有違者,以抗旨之罪論處,退朝”要是不給他們下劑猛藥,以後上朝就會天天被提及,這不是胡亥想看到的。
“恭送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跪在中間的老臣有些瑟瑟發抖,他不明白自己的一番好意,一番爲國精忠的忠心,爲什麼會讓皇帝發怒,甚至下如此重的命令,讓他有種深深的負罪感,壓著他,起不來。
胡亥的心裡只有蒙茜,又怎麼會聽信大臣之言進行選妃,所以有這樣的結果是必然的,也是一定的,而這也是古人和現代人在思想上明顯的差異所在,古人不明白皇帝爲何生氣,皇帝也不明白爲何大臣總是會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看得那麼重要。
選妃一事在胡亥的大力否定下,只能無疾而終,包括太后來說都沒用,何況太后根本就沒有勸說,爲此事胡亥也鬱悶了幾天,如今他和蒙茜的情況還不是很樂觀,若是讓選妃這麼一鬧,就更是有大河向東流一去不復返之勢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著就快要過年了,胡亥的思鄉之情也越來越重,有時候看著書就會不知不覺的陷入現代的回憶當中,想起以前的兄弟,以前的學校,以前的一切。
十二月也是冬天極冷的時候,寒風呼嘯,萬物皆寒,所以胡亥不會去騎射場鍛鍊,更不會在寒風中散步,因此只能在大殿內鍛鍊,今天一批完奏摺,就開始在殿內慢跑起來,除了恭厚,其他太監宮女都會被斥退,恭厚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也很好奇,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胡亥跑的正暢快的時候,恭順就慌慌張張的跑到恭厚身邊耳語了一會,剛好讓轉過身換方向的胡亥給看見了,“什麼事?”,語氣有些微喘,但腳步卻依舊沒有停下。
聽到皇帝詢問,恭厚和恭順連忙急步走到皇帝的身邊,恭厚行了禮道:“有刺客潛入了宮中,現在正和宮中侍衛相持不下”。
“而且此人衣著怪異,還言行瘋癲,侍衛們都不敢近身”剛剛緩和下來一點的恭順見義父沒有說到自己講的,連忙大聲說道,說到此人又有些慌亂了。
聽了恭厚的話,胡亥沒什麼表示依然該跑步就跑步,該轉身就轉身,可恭順一說完,他卻停了下來,想到那種可能,他的神色就顯得有些激動非常,“給朕更衣,朕要親自前往觀看”。
“陛下萬萬不可,聽說此人十分厲害,若是傷到龍體就不好了,望陛下三思”恭厚聽到皇帝要去見那個刺客,嚇得跪伏於地連連阻止,恭順也立馬有樣學樣的跟著做跟著說。
“朕意已決,還不快快給朕更衣”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就直接去了內殿,恭厚看皇帝已走,也連忙跟了上去,規勸是他的職責,但勸不勸得住,就不關他的事了。
換了衣服,胡亥就直接步行前往後花園,今天鍛鍊的時辰還不夠,正好利用這段路散散步補上來,可穿著布靴走在這冰冷的大理石上,還真有點透心涼的冷,如今騎虎難下,想換行走工具都不行了,只得裝成面無其事的繼續走。
“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就開槍了,槍可是不長眼睛的,剛剛你們......”一陣低沉而又帶絲清脆慌亂的聲音傳來,胡亥細細一聽,頓時大喜,加緊了腳下的步伐。
不一會,胡亥就看到了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正被自己的侍衛團團包住,警察拿著現代短槍保持著警備狀態與拿著刀又極度恐懼的侍衛正在對峙,不遠處躺著一具侍衛的屍體,明顯是被槍打死的,這也是侍衛們爲什麼這麼恐懼,又不敢上前的原因。
看到熟悉的警服,熟悉的一些現代事務,胡亥的眼亮了,心也寬了,長久以來的思鄉之情也有了絲絲緩解,剛剛恭順稟報此人怪異瘋癲的時候,胡亥就有種預感,因爲皇宮警戒及嚴,一般刺客根本進不來,高手又不會笨到選擇白天來行刺,所以此人絕非一般人,如今得到證實,自然是喜不自勝。
侍衛長看到皇帝來了,連忙上前行禮,“微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驚擾陛下,是微臣失職,請陛下治罪”。
“起來吧,朕赦你們無罪,死者厚葬並撫卹家屬,其餘人各回原位值守,不得懈怠,否則嚴懲”對於皇宮內的守衛胡亥還是很有信心的,此人只怕和自己一樣是個穿越者,從天而降,又豈是侍衛失職。
“謝陛下不罪之恩”侍衛長聽到前面的話沒有一絲意外之感,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般,只是聽到後面時卻很是驚訝,顯然胡亥的處置太出乎他的意外,不過他也不敢多說,行了禮就起身讓人擡起屍體帶著衆侍衛走了。
剛剛還被團團圍住的那個人,看到衆人突然都走了,有些疑惑不解,心裡:我剛剛明明是在執行任務的,爲什麼到了這裡?這些人是在演戲嗎?穿的好復古,......,我還沒問什麼,那些人就拿著刀要砍我,對講機又很是適時的短路,害我第一次開槍就殺了人,現在怎麼都走了?
侍衛慢慢的都走乾淨了,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崗位上,胡亥和那位同是穿越人的警察也終於各自看到了對方,一個一臉喜悅,一個一臉沉思不解,而跟在胡亥後面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則是顯得一臉恐懼,深怕那個人對他們的皇帝做出什麼不利的事。
看著對面那張亦男亦女的臉,凌亂的短髮,灰塵撲撲的警服,卻沒有警帽,顯然是個剛經歷大事的人,相貌雖然達不到俊美無雙,但也是個上等姿色,若是男子只怕要迷倒不少懷春少女,可微微隆起的胸部告訴胡亥這個人是女的,不是男的。
對於中性風格的女子,胡亥從來都只是欣賞她們的勇氣和獨立特性的個性,其他的方面則沒有可能,因爲他天生對這類女子不來電,何況他現在已經心有所屬,就更不會了,就算有,也只是有穿越同鄉之情罷了,心裡:想不到魂穿到秦朝的我,竟然還有看到警察的一天,看到同鄉的一天,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你們也都退下,我有話要和這位故人說”說完,過了一會,可胡亥卻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和迴應,不用想胡亥也明白這些人的顧慮,可他有把握,也有分寸,更容不得他們質疑,“退下”微含怒氣的聲音更是提高了幾個分貝,把沉思的警衣女子都給驚醒了。
“諾”皇帝已經發火,他們不得不心有不甘的退下,臨了,恭厚都還不忘警告似的看了那個人一眼。
“你們這是不是演戲啊,演得也太真了吧”警服女子不知道那個假扮太監的人爲什麼臨了還不忘警惕的瞟了自己一眼,搖了搖頭,疑惑的邊說邊往胡亥這邊走來,步子有些漂浮,顯然累了許久。
此話一出,顯然警服女子本人深思了半天得到的結果還是認爲這是在演戲,而不是其他,好像剛剛被侍衛擡走的那具屍體是假死一樣。
“這不是在演戲,這裡是秦朝,公元前210,秦始皇死,秦二世登基”爲了讓這位同鄉瞭解現實,胡亥不得不狠下心慢慢的說出了事實。
爲什麼要慢慢的說,因爲胡亥怕她承受不了這種打擊,可事實卻非他所願,還是發生了。
警服女子聽到胡亥的話就像被定身一般瞬間停下了步子,人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許久,“秦朝?秦二世?秦......”虛弱的疑惑還沒說完,身體就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