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兒打電話,難道只是簡單的通知我買禮物?
如果那樣想,我就太白癡了,一定是韓舞藝想要見我。
她是女神,我是屌絲,她能看得起我,是老天爺對我的眷顧,我無法把她對我的認(rèn)真,把這份最純粹的感情置之不顧。
一生最糾結(jié)的時刻莫過於此,我拿著電話想了好久,最後咬牙對李媚兒,說道:“我晚一點會過去?!?
前面是她的生日,身後是滿頭白髮的父親在監(jiān)獄裡忍受著煎熬,我進(jìn)退兩難。
放下電話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在滴血,很痛很痛。
我看了下時間,纔剛剛五點半,不知道畢英博什麼時候會來,我能得到賬本的機(jī)會只有這麼一次,絕對不能放棄。
血海深仇與女神那份最真摯的感情相比,到底孰輕孰重?
誰又能說得清楚?
我神智幾乎遊離般回到了會所六樓,電梯門一打開,剛好碰見葉瑩。
她看出我的狀態(tài)不對,玉指捏著尖尖的下巴,說道:“思春呢?看不出你這個木頭心裡還藏著別的女人?!?
她的眼睛很毒,天生的睿智與在社會上磨練多年的經(jīng)驗,讓她一眼就看穿我的內(nèi)心。
我深吸一口氣,趕忙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見周圍沒人,我小心說道:“今晚有情況,我需要你幫忙?!?
我表情十分嚴(yán)肅,葉瑩聽到這話身體一滯,魅惑的眸子裡流光一轉(zhuǎn),沒有多問什麼,便已經(jīng)猜出我說的事情。
她微微點頭,玉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輕重適中的握了一下,說道:“萬事小心?!?
葉瑩除了會誘惑我,居然也懂得關(guān)心,我看著她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發(fā)現(xiàn)這女人外表是個狐媚的妖精,但內(nèi)心的感情世界卻十分複雜,讓人看不透。
隨後,我在員工休息室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六點鐘,六點半,七點,一點動靜都沒有。
期間,李媚兒還發(fā)來一條彩信,用一個很憤怒的表情開頭,寫道:林變態(tài),再不來你就去死吧!
我能夠想象得出,在李媚兒那個溫馨的公寓裡,已經(jīng)擺滿了生日蠟燭,佈置出浪漫的生日現(xiàn)場,桌子旁的三張椅子,卻始終空下一個座位。
韓舞藝是集萬般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她的家世顯赫,追求她的人足以繞理工大學(xué)的情人河三圈不止。
想給她過生日的人恐怕都排滿了長隊,而我,一個窮屌絲,一無所有的流浪漢,居然都不知道女神的生日,還能讓她默默地等待我。
想到這些,我的心似刀割,似火燒,悲痛難平。
“畢總今天要招待一位貴客,你們一會都給我精神點?!比~瑩忽然出現(xiàn)在大門口,對我們說道,她暗中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把我和另外一名女服務(wù)員叫了出去。
我心裡激動加期待,跟她來到那間VIP888包房,裡面只有畢英博和另外一個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朋克皮衣,頭髮飄逸,面容冷峻,我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趙子峰。
龍之夢五兄弟之一,神風(fēng)堂堂主親自出馬。
我雖然與趙子峰他們交往不多,卻彼此惺惺相惜,我們是上過香頭,喝過血酒的把兄弟,他能親自出馬我最放心。
趙子峰的行蹤一向神秘,今天故意喬裝打扮了一下,鼻子下面粘了帥氣的一字胡。
“這位是劉先生,我今天必須款待的貴客!”畢英博文質(zhì)彬彬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儒雅的笑,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細(xì),真會被這幅外表矇蔽。
他稱呼趙子峰爲(wèi)劉先生,那一定是趙子峰用了化名,我之前從劉精的嘴裡知道,畢英博交易網(wǎng),幾乎覆蓋了東三省,能跟他合作的都是道上有頭有臉的大哥。
趙子峰比我大四歲,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冷峻和狂意,讓他作爲(wèi)接頭人選,再合適不過。
“劉先生一看就是有品位的大人物,當(dāng)然要最頂級的招待,美女們都出來吧?!比~瑩拍拍手,這次出場的女公關(guān)更多,足有二十個人。
許薇薇並沒有在其中,她是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走了,還是被那個叫袁訊的邪魅男人包養(yǎng)了,我不得而知。
“畢老闆太客氣了,你我今後的生意還長著呢,招待就免了吧。”趙子峰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酒,一口氣幹掉。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擡頭看我一眼,就像是不認(rèn)識一樣。
神風(fēng)堂是龍之夢對外情報機(jī)構(gòu),裡面的人都有兩把刷子,今天看到趙子峰的表現(xiàn),我心裡欽佩不已。
相比於龍之夢的五兄弟,我的實力還是太弱。
我很識相的爲(wèi)趙子峰倒酒,並說了聲:“劉先生慢用?!?
畢英博似乎並不著急談生意,笑道:“客隨主便,今天必須讓劉先生盡興,這些美女沒有劉先生看上眼的,再換一批進(jìn)來?!?
畢英博做事太過小心謹(jǐn)慎,這個時候還一點口風(fēng)不露,我暗暗捏了把汗,趙子峰卻從容自若,在第二批女公關(guān)中挑了兩個姿色最佳的摟在身邊。
隨後,他們兩個喝酒,女公關(guān)唱歌助興,包房裡的氣氛熱烈中透著一股子怪異,期間,畢英博不停地向趙子峰敬酒,酒越喝越多,畢英博的話也越來越多。
他的話聽起來無關(guān)緊要,但細(xì)一琢磨,都是在套趙子峰的底細(xì)。
這時候,一瓶洋酒,兩瓶紅酒下肚,趙子峰好像喝多了,拎起地上一個大旅行包,直接甩到桌子上。
裡面的東西立刻散落一地,是一捆捆粉紅色的百元大鈔,粗略一看,應(yīng)該在八十多萬上下。
我當(dāng)時就傻了眼,他居然帶真錢過來,一旦行動開始,這些錢肯定帶不走,要打水漂了。
八十多萬僅僅是爲(wèi)了做戲,稱得上財大氣粗,我對龍之夢有了重新的認(rèn)識。
“畢總,票子我?guī)砹耍蹅儼咽虑檗k完,我好帶妹子們出去開心啊,你看怎麼樣?”
趙子峰是真醉了?
臉上都是酒醉後的迷離,再也沒有之前冷峻的感覺,我心裡暗叫糟糕,畢英博藏在金絲眼鏡下方的眼睛閃爍不定。
“你們都先出去?!彼粨]手,趕走了身旁的幾個女公關(guān)。
我假裝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畢英博卻擡起眼,眉頭一皺道:“沒聽到我的話麼,快點出去!”
這種刀尖上舔血的買賣,畢英博自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趙子峰帶這麼多現(xiàn)金來,旁人不用想就知道其中有貓膩。
我當(dāng)時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上,趙子峰已經(jīng)醉透了,如果我不在場,這次行動註定要失敗。
另外一個女服員怯怯的走了出去,我也只能不甘心的後退。
“怎麼都走了啊,美女呢,都回來啊?!壁w子峰搖搖晃晃的起身,要追出包房,走到我身邊,他一不小心差點滑倒,我趕忙上前扶住他。
趙子峰彎下腰,突然哇哇大吐。
我靈機(jī)一動,對畢英博說道:“老闆他喝多了,要不要我把他送上車?”
畢英博兩條疏密的眉毛皺得很緊,他扶了扶臉上的金絲眼鏡,表情陰晴不定的起身,看了看醉醺醺的趙子峰。
“劉先生,這麼點酒你就喝多了?”畢英博故意推了趙子峰肩膀一下。
趙子峰一個趔趄,倒在了吐過的那一灘東西上。
我趕忙去扶,目光無意間掃過畢英博,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是在試探趙子峰到底喝沒喝醉!
畢英博看了眼神志不清的趙子峰冷哼一聲,又拿起地上的一摞錢聞了聞,說道:“你怎麼讓劉先生摔倒了,快扶他到我的辦公室裡去休息?!?
辦公室?
有保險櫃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