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祭日,需要三七二十一天的守靈,本應皇后守靈,但是如今皇后有孕不可以。”
衆人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件事情很明顯,那就是要有人替代的麼。
再看慕容驍的目光,一直都是放在宮芷幽的身上的,就算是再傻的人,也都會明白的!
宮芷幽將手中的最後一頁佛經都扔進了火盆之後,這才擡起了雙眸。
正好與慕容驍那幽深冷然的眸子相對。
宮芷幽的眸子乾淨,波瀾不驚,慕容驍一看便直接看到了眼底,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衆人沒有一個說話的,即使知道慕容驍想讓宮芷幽來,她們也不敢說話,生怕慕容驍會改變主意。
而宮芷幽也是安靜的跪在那裡。
“幽妃,你是皇后的親妹妹,你更是貴妃,這次,由你來代替。”
當慕容驍的話語一出,除了宮芷幽,所有的人都是心下一鬆!
這個守祭,可是極其辛苦的,日夜跪經,吃齋不說,還不能接觸旁人,以免分心,還有一點是妃子們最不願意的,就是不能侍寢!
二十一天!
這對於後宮來說,二十一天,可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果消失了二十一天,說不準皇上都會再也不記得你了!
後宮佳麗那麼多,怎麼就會平白無故的想起來,所以這份差事沒人願意做。
至於宮芷幽……
這完全就是在成全她。
但是有一點,宮芷幽即使心涼了,但依然生氣!
慕容驍前世百般利用,到了今世依然利用,現在百般虐待,宮芷幽甚至都猜不透,他到底是用意何在!
“是。”
即使生氣,宮芷幽依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聽從他的吩咐。
慕容驍眸子越發的凌厲,這樣的宮芷幽,他很生氣!
非常生氣!極其的想將她臉上的僞裝一點一點的撕去,她分明就是在怨他,怨他讓她去和親。
雖然她一個字都不說,但是慕容驍感覺的到。
看著她總是對自己冷淡的樣子,慕容驍憤怒至極,而這裡面還有一抹其他的情緒,讓他自己都是體會不到的。
慕容驍冷冷的看著她,那就讓她先嚐嘗這裡面的苦。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熬多久!
慕容驍連話都沒有再說一句,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而衆位妃子們也是看了看宮芷幽,便離開了。
倒是祺貴妃留在了宮芷幽的身邊,宮芷幽站起了身子,看著祺貴妃。
“姐姐。”
她微微勾脣,祺貴妃見宮芷幽沒有任何抱怨的樣子,她的心底都帶著幾分欽佩。
祺貴妃輕輕嘆息了一口氣。
“二十一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妹妹,哎……”
祺貴妃還想再說,可是這畢竟是涉及到太后,不能亂說,她只好又嘆息了一口氣。
終究是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
宮芷幽搖了搖頭,脣瓣的笑意也沒有減下,能不侍寢,這挺好的。
“姐姐不用擔心,在這裡守靈,清靜。”
想想最近宮芷幽遭到的一波又一波的暗算,還真是一點都不清淨。
反過來,她如今在靈堂,一點都涉及不到爭寵的事情,更是沒有身孕,完全沒有人會跑到這裡來算計她。
所以,守靈,是真的清靜。
祺貴妃眸子閃了閃,難道宮芷幽一點都不在意聖寵麼?如今她明明就是失了聖寵,她卻是一點都沒有不開心,反而是極其的輕鬆。
難道是她寒心了?
以爲和親一事?
祺貴妃微微皺眉,的確,如果這件事情若是換了她,她或許會更加寒心的。
她輕輕的拍了拍宮芷幽的肩膀,“哎,苦了你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祺貴妃這纔算是離去。
宮芷幽擡眸看了眼太后的靈位,她的眼底劃過了無數的冷然。
她記得,這位太后還活著的時候,是爲妃子,對自己曾經還多有爲難,呵呵……
甚至和慕容驍商討怎麼利用自己這件事,她在裡面唱黑臉,對自己百般爲難,然後慕容驍唱白臉,怎麼怎麼護著自己。
讓她對慕容驍身心投入。
呵呵,這對母子,真是好計策。
死的這麼早,還真是可惜了,宮芷幽只恨不是她親手殺了她!
她垂下了眸子,並跪在了軟墊上。
雙手合併,並且閉上了雙眼,口中唸唸有詞。
連續兩日,宮芷幽這邊都非常的安靜。
慕容驍讓人看著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五日過去了,依舊沒有聽到任何不滿的聲音,甚至沒有任何的偷懶。
靈堂那麼多的下人,一大半都是慕容驍的眼線,都是用來監視宮芷幽的。
七日過去,依然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慕容驍這些時日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大,甚至下人們伺候的時候,都是極其的小心再小心,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總是有人會受到牽連……
宮芷幽每日都是子時之後才睡去的。
白日除了洗漱用膳,其他的時間都是跪在那裡跪經的。
完全讓人挑不出來錯,甚至監視的下人都有些懈怠了……
第八日,一早,宮芷幽用過膳之後,便跪在那裡,不過中途突然說口渴了,沁兒連忙將茶水遞了過來。
不過,突然宮芷幽輕聲對沁兒說道:“去將本宮的院子放兩盆菊花。”
沁兒不解,但看出宮芷幽是極其的隱秘,於是也不敢含糊,連忙去著手處理,還算是隱秘。
這是曾經,慕容籬曾經對她說的話:“後宮以後我不會再常來,除非是有事,你若是想找我,只需在你的院子內放兩盆菊花即可,到時候自會有人聯繫你。”
當時,宮芷幽只是記下,卻並沒有打算實施,不過,現在需要實施了!
而且這次需要做的事情,她要佈下的局,還是挺龐大的,不能有差錯!
時間一點一滴而過。
送膳食的,到了時間,也便來了。
宮芷幽坐在桌子上,早已摒除了下人,因爲她不喜歡在用膳的時間有人打擾,這是剛開始就有的規矩,所以下人們也都習以爲常了。
然而,這次送膳食的人,卻不是往日來送的人。
宮芷幽一眼便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