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讓左左回到左家了六千字
大雨滂沱而下,顧暖不知,是否老天也在有意爲(wèi)難她?
她的傘沿擡起的角度剛好露出她的雙眼,帶著幾分對左琛的刻意閃躲,顧暖不知道該向哪裡看,又不知該怎麼拒絕,她的確不想上他的車。舒蝤鴵裻
左琛的漆黑眼眸裡是什麼顧暖看不清,只知道,黑色路虎的車窗搖了下來,他的眼眸直直地望著她,大雨少許地打在了左琛的臉上。
若是這一切沒有發(fā)生,若是他繼續(xù)騙她從未坦白,現(xiàn)在該有的,是溫情的緊緊擁抱對嗎?
“左總是來這裡接人還是送人的?”顧暖打破僵持不下的氣氛,她很殘忍,用了一種傷的左琛最疼的方式,此時的一句左總,不同於在公司裡,更不同於她們關(guān)係曾親密時。
她的刻意疏離,何嘗不是叫自己心裡一疼,好幾天混混沌沌的過來了,過的還好,除了惦念他。
現(xiàn)在,有那麼點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感覺襯。
“送人。”
左琛語氣冷淡。
聽不出情緒,從他五官上亦是看不出情緒。
他大可說出事實,博取她的同情和感動,說他日日夜夜對她思念成狂,說他一天沒有擁她在懷就空虛,說他總是在她睡下後的深夜將車停在那盞街燈下。
他不說,若他的愛給了她負(fù)擔(dān),導(dǎo)致她不快樂,那麼還是適時止住。
他不再步步緊逼,她是否就不會再哭?不會在喬東城懷裡哭?
左琛不懂自己,既然要斷,爲(wèi)何還來機(jī)場?
他大可以無視她深夜上了出租車去幹什麼,無視她拿著遮不住大雨的小雨傘等不到車。
顧暖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他是來送人的,真巧,送完了人就遇見了自己?
“左總。我……”
她剛想說什麼,就見左琛欲打開車門。
“不要下來。”顧暖制止!
左琛車門打開一半,雨水擊打到了他一側(cè)的身子,“上車。”
“……”
顧暖左右看了看,沒有出租車,放棄了掙扎。
再僵持指不定就怎麼回事了,她只想快點到家!
她的身上有些潮溼,左琛開了一點暖風(fēng),車裡有些雨水的味道,左琛身上的樹木清香更重了。
顧暖很想此刻失去嗅覺什麼也呼吸不到。
“半夜來機(jī)場拿這個?”左琛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一眼顧暖手裡的東西,外面的封皮左琛見過無數(shù)次。
“嗯。”顧暖不打算搭話。
左琛很好奇,“負(fù)責(zé)這個審批的領(lǐng)導(dǎo)在局辦公室,爲(wèi)什麼來機(jī)場取?”
顧暖語氣疏離,“部門領(lǐng)導(dǎo)有什麼指派我照做而已,趕上半夜下大雨來,可能是流年不利諸事不順,左總小心開車,雨挺大的。”
她故意的提醒他,不要再跟她說話了,她要堅持不住了,甚至聽到他好聽的聲音都揪心。
左琛目光看著前方的路,出機(jī)場以後,高速公路上車稀少的很,路也不是很亮,的確應(yīng)該注意一點安全,雨刷掃過車玻璃閃現(xiàn)一點清晰畫面,一瞬又被大雨淹沒。
顧暖閉上眼睛等待下車那一刻。
“這是幾年來最大的一場雨吧?好幾年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了,XXX你停在臺外面的自行車是不是被水沖走了?”
許是左琛覺得太靜了無法適應(yīng),打開了一個頻道聽著,電臺女主持人在藉著今晚的大雨調(diào)侃男主持人。
男主持人說,“小毛孩子少見多怪了吧!要不是咱們臺收了你這孤苦女嬰,你去哪兒賺錢治好了看不見大雨的眼睛和聽不見雨聲的耳朵!”
女主持人繼續(xù)調(diào)侃,“我耳聾眼瞎可是我還有知覺啊。”
男主持人揶揄,“你媽沒告訴你吧,你感覺到的雨水其實是你家浴室花灑的小水流。”
沒什麼笑點,但隨著兩個人不矯情的調(diào)侃聲,顧暖嘴邊是有一抹淺淺的笑意的……
兩個人說著鬧著,女主持人說,“現(xiàn)在是午夜,路上路況不會擁堵,但也請司機(jī)車主們小心駕駛安全到家。下面請欣賞一首老歌……”
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在車內(nèi)緩緩流淌。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rèn)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顧暖受不了這種氛圍,眼睛酸酸的,他是好的,可,不是她的。
左琛想必是聽著也是不適了,表情有幾分不自在,顧暖抿了抿脣,去按了一下,調(diào)了一個頻道。
她瞎按的,就聽到裡面?zhèn)鞒雒坟W芳的歌聲,正是唱到高-潮:我要天天與你相對,夜夜擁你入睡……
“啪!”
顧暖毫不客氣的關(guān)了!
車內(nèi)詭異的靜,顧暖轉(zhuǎn)過頭去皺眉呼吸,她先說話打破了抓心的感覺,“左總,你的衣服外套溼了。”平常的提醒,沒有一絲關(guān)心。
左琛半天沒動,在顧暖低頭的時候他才脫下西裝外套隨意放在車裡,蹙起眉頭點上了一支菸。
他的襯衫那邊袖子也是溼的,雨水太大,擊打的兩層衣服都溼了。
顧暖突然皺眉,他本是一手握著方向盤的,此刻另一手的手指間夾著香菸,也許是自然習(xí)慣,他吸了一口煙後,夾著香菸的手指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再吸一口再這樣,反反覆覆。
他心情不好!
“你的手……”顧暖看到他的手心在流血。
左琛這才恍然發(fā)覺,情緒影響,忘記了手心上長長的一道傷口,血液滲透了那層繃帶,左琛吸了一口煙,“沒事。”
顧暖眼睛輕輕眨了眨,左琛沒有看她,也許是無法面對,其實在機(jī)場遇到就是個錯誤,不管他真的是來送人的還是怎麼。
顧暖叮囑了一句,“找個診所或者醫(yī)院包紮一下吧。”
要是小傷口顧暖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流了那麼多血,想必傷口不小。
“嗯。”左琛點了點頭,語氣溫柔,他不覺得疼,這傷口每裂開一次,他的腦海都會回想起那次白樺林裡。
點頭定下等會兒進(jìn)了市區(qū)找地方包紮,左琛承認(rèn)自己有私心,和她多待一會兒,就那麼一會兒就好。
人,到底是貪婪的。
顧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了市區(qū)之後,她跟左琛一起去醫(yī)院,簡單的上藥包紮,顧暖皺眉看著,心裡隱隱的疼,那傷口很長,除非手彎曲著總也不動,否則會一次次的裂開。
那個角度的傷口,讓顧暖回想起白樺林裡,他攥著她的手,她抽出手時忘記了手裡有刀片……
“對不起,那天我忘了我手裡有東西……。”出去醫(yī)院,顧暖打氣雨傘,低聲說。
左琛不語,並未在乎。
這道傷口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左琛,你千能萬能,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連及格都沒有!
他拿過她手中的雨傘,伸手輕攬了一下她的腰,顧暖靠近他的身體,可還是會淋溼一點,顧暖的鼻息幾乎直接碰觸著他的襯衫,強(qiáng)烈的男性氣息。
到了醫(yī)院門口,顧暖說,“謝謝,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打車就行,這裡這麼多輛。”
這都深夜了,他真的需要休息,不管現(xiàn)在是什麼關(guān)係,現(xiàn)實叫她們不能在一起,可是感情依稀還在,他的疲憊何嘗不是因她呢。
而且,上了他的車根本無話可說,越是無話可說越是尷尬。
這種滋味對顧暖來說是刑罰一樣。
左琛整個包紮上藥的過程,本是疼的,藥水侵蝕著傷口,卻因顧暖在身邊而忘卻了,以至於他出來醫(yī)院這一路都脣邊隱隱有著淺笑。
顧暖此刻提出要上出租車,左琛腳步倏地停住,那一抹淺笑悄然隱去,他望著她,清冷嗓音,“你每結(jié)束一段感情都這麼容易?”
“……”
顧暖擡頭,碩大的雨點打在傘上,噼裡啪啦,他激怒了顧暖,“你什麼意思?”
左琛的表情極痛苦,“不管我們是否結(jié)束了,給我離喬東城遠(yuǎn)一點TXT下載!”喬東城跟沈曉菲每個星期在公寓裡私下見一次面,她不是不知道吧?
顧暖和左琛說分,沒有吵過鬧過,他坦白,她走開,就這樣平靜,他心有不甘,她亦是憋了許多委屈在心裡沒有發(fā)泄出去。
顧暖自認(rèn)離誰近一點離誰遠(yuǎn)一點她不用別人教。
顧暖稍微退後一點,背部淋了一點雨,她想跟他拉開距離,他所有對她欺騙行爲(wèi)的埋怨都在激烈的話語裡,“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以爲(wèi)你是誰!?”
她的聲線破裂一般,眼裡閃著淚花,“結(jié)束一段感情不容易我能做什麼!左琛……你非要看到我爲(wèi)你哭爲(wèi)你死,爲(wèi)你茶飯不思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過活你才舒坦是不是?”
控制再控制,還是對他全數(shù)控訴嘶吼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我只是一個女人,我要的安安穩(wěn)穩(wěn)你都不能給我你憑什麼要求我不忘!我有母親,我有兒子,他們是我最親最愛的人,他們都是我的責(zé)任,如果這世上我就只是一個人,左琛……我可能……早在多少年前就死了。”
左琛受不了她的眼淚,怔怔地站在原地,還是把雨傘輕輕挪向她的頭頂。
顧暖默默地望著他深刻悲傷的五官,他太好了,她怎麼捨得推開,可是現(xiàn)實太無奈,他的溫柔體貼,不經(jīng)意的某一個關(guān)愛舉動,都是顧暖這二十幾年來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的。
“你不愛我?”左琛問。
顧暖深吸一口氣,“我從沒崇尚柏拉圖式精神愛戀,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對一個騙子付出身體的女人。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是左左一個孩子,指不定有幾個孩子了!可是左琛……愛你又能怎麼樣?你能給我我想要的婚姻嗎?”
顧暖這些話憋著好幾天,怕遇見他,也怕說出口,因爲(wèi)她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
放手一搏,生就生死就死,沒人說過他左琛是屬於我顧暖的!她這樣安慰自己。
婚姻……
和她的婚姻……
他何嘗不想給……
“你不確信,我真的能給你婚姻?”左琛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她表達(dá),給他時間,他會拼盡一切。
顧暖搖頭,“長痛不如短痛,一個騙了我好久的騙子的許諾,左琛你告訴我……我該信任嗎?除了你海城人如雷貫耳的名字,你讓我瞭解過你更多嗎?你給我過讓我對你堅定不移的信號沒有!”
從他說出他有未婚妻那一刻,顧暖不得不自我保護(hù)起來,用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他太殘忍了,不是有女朋友,不是有別的什麼,是未婚妻啊……
“我愛你,讓你很痛苦對嗎?”左琛哽咽著問。
“對!”顧暖咬牙說出。
左琛手臂攬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脣倏然壓下,他的強(qiáng)硬在黑暗的雨水深夜如風(fēng)暴一樣狂卷著她的意志,也許這個吻痛苦的很,可他用力的攻陷換來她的服從,很久,他的脣擦過她的脣邊,聲音嘶啞低喃,“別辭職了,左氏待遇不錯。如果不是我刻意靠近你,我們在公司很少會遇見,以後,除了正常工作,我絕不再見你就是。”
“……”
分開,她上了出租車回家,大雨還在下,她一句話都沒說,下車時,很想放聲大哭,攥緊了手指,不是該高興嗎?可是爲(wèi)什麼笑著的時候眼淚總是出賣自己?
吃裡扒外的眼淚!顧暖用力抹著……
她想說的終於說了,他能給她婚姻嗎?他的意思是終有一日會給,一個騙子的話到底有幾分值得信任?
繼續(xù)騙她,騙到他有一日對她失去了興趣,索然無味時隨意丟棄。
左琛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吧,以後遇見的機(jī)率會大大減少,以後再也沒關(guān)係了,這次,徹底再也沒關(guān)係了……
次日,雨後的天空湛藍(lán)湛藍(lán),經(jīng)過一夜大雨的洗刷,城市空氣別有一番清新味道。
公司頂層,左琛辦公室露臺上有一張不太大的實木桌子,上面放了一個手提電腦,一杯熱咖啡,他只是慵懶地斜倚在舒適的椅子裡,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安靜的坐著,眼眸不知在看何處。
“感冒了?林唯唯半夜打給我,問我你怎麼衣服都溼了,我說跟我去打桌球了取車淋的雨……”陸展平倚在露臺口處。
左琛深呼吸,並未言語。
陸展平點了一支菸,又說,“沈曉菲以後不會爲(wèi)難顧暖了,那個配合沈曉菲昨夜?fàn)?wèi)難顧暖的人,已經(jīng)受到了處分。倒是顧暖那兒……還沒說是否堅持辭職。”
左琛淡漠地點了點頭,“跟任何人不要提起我,你要讓他們覺得是你護(hù)著顧暖。包括顧暖本人,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既然他現(xiàn)在沒資格,那麼便拿得起放得下,不要讓她知道以爲(wèi)他故意藕斷絲連,更是對她的一種保護(hù),顧暖若無人庇護(hù),絕不是林唯唯的對手。
“這麼久以來,你暗中沒少爲(wèi)她做事兒,沒準(zhǔn)說了她就不再覺得你是騙子了。要是真放下了,該讓左左回到左家了。”陸展平又爲(wèi)難,“別人以爲(wèi)顧暖是我的人,耽誤我發(fā)展紅顏啊!”
“吉咖不誤會就好。”左琛身體不舒服,外加幾日沒睡好,眼睛泛紅,精神疲憊,伸手去拿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澀液體,“如果在我處理好一切之前她沒有別人,左左我不會動。”
陸展平笑,忽而又嚴(yán)肅,“也是,左左總不能跟了別人姓去。對了,宣佈訂婚消息,拍婚紗照。這些下個星期必須做了。”
左琛點了點頭,蹙起了眉,什麼事都無法讓他情緒有波動。
顧暖沒有去上班,臨時請假,那份審批書也不急著用,她跟胡莉娜說了,兩天後去上班直接帶去。
胡莉娜在電話裡關(guān)心了顧暖幾句,好好休息注意身體,不要擔(dān)心工作這些事之後就掛了。
董琴給顧暖熬了一晚薑湯,顧暖頭疼的要裂開了,鼻涕一把淚一把,難受,蜷縮在客廳的小沙發(fā)裡,手裡捧著一晚熱乎乎的薑湯,電視裡演著董琴愛看的相親節(jié)目,是重播。
“要是真不願意在那看人臉色就辭了吧。可別委屈了自個兒。”董琴拿了一條毯子蓋在顧暖身上,以爲(wèi)顧暖是因爲(wèi)昨晚被領(lǐng)導(dǎo)指派出去取東西委屈的哭了呢。顧暖沒解釋,剛好將計就計。
“沒事兒,吃點藥就好了,公司裡還有人壓著她呢,辭職我就是跟她服輸了。”顧暖沒說那人是沈曉菲,顧暖跟誰低頭都行,就是沈曉菲她不願低頭。
晚飯時,喬東城這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美其名是帶顧博回來吃頓晚飯,實則抱著什麼目的他自己心裡清楚。
“去醫(yī)院吧,我覺得打針比吃藥來得快。”喬東城說。
顧暖示意他離她遠(yuǎn)一點,“我吃藥打針你管不著。”
“我的心肝兒。”喬東城曖昧地指了一下顧暖,指著自己的心臟。
顧暖搖搖頭,喬東城沒救了,她的這幅慘象,喬東城那麼聰明一定猜出七八分,可他也沒問什麼。
晚飯時,顧暖嗓子發(fā)癢,一準(zhǔn)備張口說話就會咳嗽。
喬東城給了董琴一個牛皮紙袋,不大,裡面裝的什麼顧暖很好奇,可是已經(jīng)被母親給鎖了起來。
晚飯時,董琴忽然說,“顧博多虧了東城的照顧,以前媽把對葛麗雲(yún)的氣都撒在了東城身上,真是過意不去……”
喬東城笑笑沒言語。
顧暖愕然!
董琴夾了一口菜給顧暖,趁著顧暖不咳嗽的時候盯著顧暖的眼睛又說,“暖暖啊,要是你心裡還有他,就……”
“媽你什麼意思?”顧暖越來越覺得喬東城今天來家裡不那麼簡單。
董琴直說,“嫁給喬東城挺好啊。”
董琴管喬東城叫‘東城’是心情不錯時,如果執(zhí)拗脾氣上來,就直接叫喬東城了,威嚴(yán)姿態(tài)不可抗拒的擺了出來!
她嫁給喬東城……
開玩笑嗎?
---明天加更!挑撥一下左琛和林唯唯,再揍一頓沈曉菲,覺著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