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小了，炮兵團可以開炮了。”

“是副師長！”

炮兵團長，立即把小三角的信號旗打在頭頂，這是一面綠色的旗幟，大小如臉盆。

綠色的旗幟朝下一擺：“炮兵團聽令，放！”

“嘭！”

第一炮咆哮出膛，如火龍落進了已經準備起牀尿尿的唐部軍中，開花彈轟的一聲，一躲小蘑菇雲向四周推擠擴張，彈片四面方八竄了出去，什麼營帳通通劃破，幾十號人或傷或死，狼藉一片，哀鴻遍野。

站在高處的觀察員這時迅速在紙中記下彈著點。

剛記錄完，第二炮也出膛轟去，接著後面六門炮也依次拉扯動拉火繩。

“轟轟轟轟。。！”

有四門炮裝的都是開花彈，對地面殺傷力極強，飛入營內的炮彈轟出一個個大坑，彈片把四周五十米內肆虐得體無完膚，一片狼藉，一個營的唐部軍就在十發炮轟下，沒有準備的稀裡糊塗傷亡失去戰鬥力。

“各炮修正角度，調整爲第四炮仰角。。”

趁著炮兵團忙調整射擊目標的同時，唐友耕著人衝出了營帳，身上外套都沒來得急批一件，就看見自己的營內被狠揍了一把，怒喝道：

“哪裡打炮，新匪的火炮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了。”

“大人，新匪下山了，就在營寨外面，我們是否出寨攻擊！”

新民軍難得下了黑山咀，唐友耕手下大將，如此建議道。

不過唐友耕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一臉猙獰：“不用，命令各部守好營門，黑山咀山上的新匪這是急了，想要突圍出去，還記得當年的李永和嗎？給我困死他們，遲早會餓得他們沒有飯吃。”

“一號準備完畢！”

“二號準備完畢！”

“八號準備完畢！”

“十號準備完畢！”

綠色的令旗換成了紅色，同樣一揮，八門炮炮拿出最大的殺傷彈紛紛出膛，在空中劃破八聲尖銳的呼嘯聲，又鑽進了唐軍軍營。

“轟轟轟。。！”

這次十門炮的目標是營門後方五十米的地方，十發炮彈同時落下，頓時打出一條毀滅帶，聽到命令趕到營門準備嚴陣以待的唐部軍瞬間被又幹掉四五百人，四賤火花把易燃之物點燃，讓人看過去不忍直視。

在中軍坐鎮的唐友耕剛剛批上外衣官服，整個人後背都有點發冷起來，他的那些柔弱幕僚們就更加不堪了，臉色如肝，鼠尾辯子反搭在額前，雙目恐懼：“大人，這炮比之李大人的洋槍隊還犀利，如此幾次，我軍不保，不如。。”

唐友耕雖然想減少本部的傷亡，可是還沒到山窮水盡，自然不會提跑這個字，雖然跑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要知道湘軍還老逃跑呢。

唐友耕轉過臉森寒的盯了一眼說話這人：“我軍健勇還沒死絕，豈可讓匪折膽，豈有怕之理。”

新民軍還沒有正式發起進攻，就這樣潰退了，不用說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本部人馬，這支驍勇之兵就要從此一去不復反了，膽氣一泄，下次在遇到新民軍怕是接戰都不敢了，見了就會逃，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軍隊變成綠營旗營那種提鳥溜犬的花花架子。

不過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經驗豐富，而他又是一個聰明的傢伙，立即想出了一個減少傷亡在辦法：“傳令，各部分散開，不要過於集中，帶一個營從後面給我繞出去，攻一攻新匪的炮兵陣地。”

炮兵團的火炮向後延伸，不過這回效果並不太大，炮兵團長吝惜炮彈，讓人打出了黃色旗，然後找到李和：“副師長你看，唐友耕讓人散營了，這樣打出來的炮彈，殺傷力有限，不如打營門吧。”

李和知道他的意思，是怕浪費炮彈，讓自己的團幹活了，其實李和自己也覺得是時候了，這才道：“沒有問題，打一輪，把營門給我炸了。”

很快炮團四門攻城炮換了炮彈，傳門打營門，雖然唐部軍的營寨高三丈，外有壕溝深一丈，但是攻城炮的威力當真不是蓋的，就這石頭堆，泥巴糊，圓木架才建了個把月的野外營門哪是攻城炮的菜。

四發炮彈下去，四五十米的營寨處就有四處大豁口，原本的圓木石頭都不知道飛哪去了。營門一暴露，三團8營一個連衝了上去。

“不好，我們的營寨打出豁口了，快點堵住，火槍兵給我上來，把新匪打下去，其它人給我找木頭，石頭過來。”唐友耕的手下也是打過不少仗的老兵了，很快反應了過來，把火槍兵調過來，刀勇則找來原木，拭圖堵住缺口。

奈何他們還沒有開槍，對面8營的那個連隊就先蹲射了起來。

米尼步槍的射擊距離比舊式碎髮槍遠了不只一倍，火力更猛，雖然只有一個連射擊，卻把對方的火槍營幹掉了一百五人左右，這可嚇壞了堵缺口的刀勇。

“怎麼回事，新匪的火槍也如此犀利，竟然能打這麼遠。”

本就不多的火槍兵哪裡受得起8營的消耗，一下子死就傷五分之四了，唐友耕心疼得要死，趕緊讓火槍兵退後面去，這些人如蒙大赦。

說好的火槍兵是無敵殺器，唐友耕也是好不容易湊足了一個營的的數，現在頃刻就被人給滅了，怎麼能不痛苦。

新民軍竟然有比自己的火槍更犀利的火槍，這種人家能殺你，你殺不到人家的感覺真的鬱悶要死，果然是報應不爽。

“二連給我上，三連準備。”8營的人才不管清軍的震驚，按著自己的戰法執行命令，二連在一連射擊完之後，果斷衝了上來，跑到一連前面十來米的地方，又蹲射起來，一連乘機裝填彈藥，三連跟在二連後面，如此交替。

“唐友耕的火槍兵退了，來呀，給我把3營調上去。”

8營成功進攻至豁口，炮兵停止了開炮，8營一分爲二，朝兩邊擴展壓制，接下來3營這個刀戰營全數衝了進去，唐友耕還不死心，讓兩個營冒著8營的火槍威懾力，硬是衝上去跟3營接戰。

火槍兵打不過不丟人，要是同樣提刀握槍靠勇武膽氣的部隊都打不過那就沒得說了。

但是他錯了，李和是知道唐友耕部下敢殺敢衝的，這小可狠了，是個敢玩命的狠角色，早就打過交道，所壓根就不跟他玩接觸戰。

唐友耕也想不到李和的腹黑不是一日之間練成的，更是早就一直在琢磨他，用什麼方法進攻他。

“手榴彈！準備！”

“扔！”

“轟轟轟。。！”

“莫狗了，新匪還有小炮，快跑。。”

數百枚手榴彈飛來，效果絲毫不啞於幾十發的野戰炮開花彈，黑色的魔霧迅速瀰漫，一時之間唐友耕的這兩個營前半部分人員基本報銷了，一個個轟得渾身發黑，口腔流血，更多的是一片的哀嚎滿地大滾。

唐友耕自己也徹底凌亂了，最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該呀！

怎麼就忘了新民軍最讓人慾死欲仙的兩樣武器，地雷跟手榴彈，當年唐烔就是這樣死的。

都是被大炮轟傻了，現在完了，這一仗自己的三千精銳少說死傷有二三千人，彷彿一下子抽去了力氣，唐友耕跌倒在地。

“哈哈，鬼才傻兮兮跟你近戰。”3營長趁著黑煙衝進了混亂的敵軍之中，左砍右劈，殺了數十人，沒了唐部精銳的清軍，就地投降，他們多是民團跟新募川勇，並不會真的拿命死拼。

“副師長，唐友耕帶著親隊跟剛剛出營反擊的那個營逃跑了。”本來很爽的李和眉目皺了皺，終於把憋屈的勁給吐了出來，卻不想聽到這個消息。

當下就罵了一句：“我呸！太沒有節操了，仗還沒打完了呢，唐屠夫怎麼能拋棄部下逃跑，沒想到他還是一樣的軟蛋。”

“看什麼，讓9營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