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姒顯然是極少受到這種語氣的對待,一張俏臉被氣得漲紅起來。8『1中文Δ』網(wǎng)她深吸一口氣,酥胸微微起伏,壓抑著怒火,道:“四個奇形怪狀的怪物,也好意思自稱天王?你們竟敢出言侮辱本小姐,想必是活的不耐煩了!”
三腿花盜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我一片赤誠,何來侮辱?瞧你走路的姿勢,應(yīng)該是處子無疑。呦呦呦!瞧瞧你這臉蛋,這身段,真讓人受不了啊!我一定留你條活路,每天讓你欲仙欲死!”
“她真的很漂亮嗎?”獨(dú)目醫(yī)仙聽得直吞口水,可惜眼睛看不見,只好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小姑娘!快給本仙彈唱一曲《十八擵》來聽聽!”
雙頭神將豎起大拇指,讚道:“你們看咱大哥多高雅,再瞧瞧你們倆色胚!我呸!”
“嘿嘿,她的嗓音唱十八擵一定很帶勁兒。”四臂賭鬼說著,自己先哼唱了起來:“一呀摸,摸到姑娘鬢邊,二呀摸,摸到姑娘臉蛋邊……”
狐姒的臉色變了。對她本人的侮辱,她能忍受一時,但對樂曲的侮辱,她是絕對無法忍受的。她的呼吸愈加急促,纖纖玉手已經(jīng)按在了琴絃上,厲聲道:
“看來不教訓(xùn)你們一下,你們是不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三腿花盜憐香惜玉地說:“小姑娘家打打殺殺多危險(xiǎn),傷了你,我可要心疼啦!不如以你的美色,在牀上好好的教訓(xùn)我們哥幾個便是,咱們保證絕不反抗!”
四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個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狐姒面無表情,兩眼的光芒宛如火焰,手捻的一根琴絃,已經(jīng)對準(zhǔn)三腿花盜的膝蓋。
蘇季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不禁搖了搖頭,想必她這一股怒氣不見點(diǎn)血,只怕是難以平息了。
“嗖!”
狐姒用蘭花指輕輕一帶,三腿花盜的小腿瞬間和大腿分了家,倒飛出去。
“啊啊啊啊!”
三腿花盜頓時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這回他連一條腿也沒了,身子突然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他望著流血不止的斷腿,齜牙咧嘴地說:
“你知道我?guī)煾凳钦l嗎?我?guī)煾悼墒欠炙畬④娚旯∵B我?guī)煾刀紱]打過我!你竟敢……竟敢……”
三腿花盜不敢再說了,他看見狐姒的玉手又勾起一根琴絃,一雙美眸不怒自威,緩緩掃視著面前的三個人,冷冷地說道:
“哼,還以爲(wèi)你們有兩下子呢。難怪不敢從鹿角珊瑚裡走出來,原來你們只剩不到玄清二境修爲(wèi),所以只能像縮頭烏龜一躲在裡面裝模作樣!”
狐姒一語道破了天機(jī)。面前的三人皆是一臉驚愕,每個人額上都已經(jīng)滲出冷汗,唯有獨(dú)目醫(yī)仙一臉憤恨,雙手握拳,牙齒咬得吱吱作響,似是要與狐姒死戰(zhàn)到底。
雙頭神將望著大哥,眼中閃過一縷敬畏之色。
三腿花盜疼痛之餘,心想不愧是大哥,爲(wèi)了兄弟寧可以身犯險(xiǎn)。
四臂賭鬼嘴裡喘著粗氣,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在心裡暗暗敬佩大哥的勇氣。
“撲通!”
獨(dú)目醫(yī)仙一下子跪在地上,張著大嘴,哀聲懇求道:“姑奶奶饒命!您要?dú)⒕蜌⒗先《脊诌@孫子胡說八道!”
雙頭神將見大哥下跪,自己也只好跟著跪下,可憐兮兮地說:“我們原本都是心地純潔的正經(jīng)人,都是被老三這色胚給帶壞了……”
獨(dú)目醫(yī)仙連連點(diǎn)頭,笑著說:“對對對!正經(jīng)人!貨真價(jià)實(shí)!如假包換!”
四臂賭鬼舉起僅剩的一隻手臂,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可以證明!”
此時,倒在血泊中的三腿花盜心灰意冷。看見平日裡稱兄道弟的三個“好兄弟”見死不救,他只好自己用兩條胳膊支撐著半個身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後退。
“咚!”
半個身子一下子撞到了後面的黃金門!
同一時間,銅門下方伸出一隻結(jié)實(shí)的大手,從下面緊緊握住三腿花盜的半截?cái)嗤取?
“媽呀!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三腿花盜血血淋淋的斷腿,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道向門裡拖拽,疼得他出鬼哭狼嚎的慘叫:
“啊啊啊啊!”
黃金門下方的洞口比人的身體小很多,裡面的人完全不顧三腿花盜的死活。三腿花盜的身體被狹窄的洞口擠壓,出骨骼碎裂的聲音,硬生生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拖進(jìn)洞裡。
旁邊跪地求饒的三個人,像是腳底抹了油,一溜煙全都嚇跑了,嘴裡失聲大喊:
“有怪物!快跑哇!”
蘇季搖了搖頭,心想你們就是怪物,還好意思說別人。
狐姒望著他們逃跑的方向,伺機(jī)而動。
蘇季拉著她的手,制止道:“別追了。這些人固然可惡,但沒有必要在他們身上浪費(fèi)玄清氣。這裡隨時會遇到更可怕的敵人。”
說罷,他轉(zhuǎn)頭望向剛纔那扇“吃人”的黃金門,拱手道:
“剛纔多謝相助。”
話音剛落,黃金門下方的凹槽伸出一隻手,握住門底下的邊緣。緊接著,周圍的石壁開始震顫,細(xì)碎的石塊噼裡啪啦往下掉。
蘇季雙眸微張,只見黃金門被那隻大手緩緩提了上去。
銅門開了,顯出一點(diǎn)火光。門裡的空間極爲(wèi)?yīng)M小,幾乎和茅廁差不多。
裡面,一個黝黑的大漢坐在火堆邊,手裡拿著一串肉,像是正在燒烤食物。
黑大漢一頭蓬亂油膩的頭下面,是一張粗糙的臉,而與那粗狂外形格格不入的,是一雙憂愁的眼睛,瞳孔如黑夜般深邃。他用那雙眼睛望著蘇季,兩道濃濃的眉毛微微緊蹙。
蘇季看著他身上穿著漢漬斑斑的大紅勁裝,雖然骯髒,但這無疑是一件紅色的衣服。
莫非這個髒兮兮的黑大漢,就是狐姒的爹爹,蘇大人口中的紅衣男子?
想到這兒,蘇季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然而,當(dāng)他看到狐姒無動於衷的表情時,方纔意識到此人並不是海棠君,不禁有些小小的失望。
“你們倆可以過來坐,我是過不去的。”
說著,黑大漢舉起一隻手,出“格朗格朗”的響聲。
蘇季現(xiàn)他的雙手、雙腳,腰上,都銬著厚重的金屬鏈子,長長的鏈條拖在是地上,另一端深埋在厚厚的石壁中。儘管這個人被牢牢鎖在門裡,但不知爲(wèi)什麼,蘇季還是會覺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充滿了危險(xiǎn)。
“呼!熟了。”黑大漢拿起一串肉,說:“過來吃點(diǎn)吧。”
黑大漢像捧著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烤熟的肉立刻飄出誘人的香味兒。
蘇季聞到肉味,肚子裡忽然像有一羣鴿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動彈,只是掃視著銅門裡面。他覺狹小的空間裡,居然沒有找不到找不到三腿花盜的屍體。
難不成這黑大漢烤的是三腿花盜的肉?
“這是什麼肉?”蘇季問。
“放心,不是人肉,是老鼠肉。”
“哪來的老鼠?”
“養(yǎng)的。”
蘇季聽黑大漢說完,下意識往下面的水溝望了一眼。
黑大漢搖搖頭,說:“你不吃,我可吃了!”
說罷,黑大漢一口咬了下去,細(xì)細(xì)品嚐。那鼠肉被烤得外層焦脆,內(nèi)裡綿軟。
蘇季不禁吞了口唾沫,這鼠肉可比人身上搓下來的泥丸好一萬倍。美中不足,若是能加一點(diǎn)點(diǎn)花椒、鹽巴、和素油,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他知道眼前的黑大漢要?dú)⒑Σ蝗菀祝胍獨(dú)⒆约航^對不難,根本犯不著在食物裡下毒。
狐姒對那肉提不起興趣,但蘇季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東西,幾乎快要餓死了。他大步走過去,飢不擇食地?fù)屵^肉,狼吞虎嚥起來,就像啃著一隻柔軟肥膩的紅燒豬蹄。嘴被肉撐得很滿,每當(dāng)他的牙齒動一下,兩腮就像吹氣似的鼓脹一下,就像塞了兩個雞蛋。
黑大漢含笑望著他,似乎很欣賞他吃肉的樣子。老鼠肉雖然能吃,但不見得有多好吃。然而,蘇季吃肉時的樣子,只怕連天上的神仙看見也要攙得流口水。
狐姒朝黃金門走了幾步,突然秀眉一蹙,覺這裡臭氣熏天,髒亂不堪,簡直無處落腳,只好站在外面。她打量著黑大漢身上的鐵鏈,問道:
“你是誰?做了什麼事?爲(wèi)什麼有人要用這麼粗的鐵鏈把你鎖住?”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黑大漢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給你們講一個笑話。你們聽了,沒準(zhǔn)會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