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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府的小路上,一個女子的身影匆匆而過,推開了白芷笙的房門,朝四下裡謹慎地看了看,走了進去。
“芷笙小姐?!?
雲(yún)裳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行了個禮,擡頭看著她。
“白芷落醒了?”
“回小姐,醒了,就在剛纔?!?
“醒了好,醒了好啊。”白芷笙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一顆彩色珠子,幽幽地說道,“她肯定哭得不成樣子了吧?王爺怎麼說?有沒有將她盤問一番?”
“小姐,這奴婢不知,夫人剛一醒來,侯著的所有隨從就都被邢師爺趕走了?!?
“不打緊,反正王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白芷落自信滿滿地說著,擡手理了理額前的髮絲,“自己親手殺了腹中的孩子,這麼大的罪,她白芷落逃不掉。明日你再去探探情況,如果火勢還不夠大,我們就再給她添上一把!”
“芷笙小姐,我覺得這件事……似乎跟我們計劃好的不太一樣?!?
“哦?哪裡不一樣?”
雲(yún)裳咬著嘴脣,回憶了一下,說道:“奴婢不久前去了東廚一趟,路上恰好聽到了邢師爺和那醫(yī)師的對話,邢師爺特意問了問他,有沒有什麼藥物可以導致假流產(chǎn),那醫(yī)師就說出了鳳龍玉肌散,但是卻說夫人的這種情況應該不是這藥物導致的。”
“什麼?”白芷笙一聽這話,驚得忽地一下站了起來,緊張地攥緊了雙手,心虛道,“你說邢師爺問出了鳳龍玉肌散?”
女子的手心已經(jīng)微微有些發(fā)潮。
“芷笙小姐不必如此緊張,那醫(yī)師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鳳龍玉肌散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您也已經(jīng)將它處理掉了,不會查到小姐頭上的?!?
“這樣啊……”白芷笙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坐了下來,忽而想到了什麼,擡頭問道,“你方纔說,白芷落的情況不是鳳龍玉肌散導致的?此話怎講?”
“我聽那醫(yī)師說,夫人若是喝過鳳龍玉肌散,出血量是不會像現(xiàn)在這麼多的,這種血量,只可能是真的流產(chǎn)……”
“……”
白芷笙的身形一頓,有些愣怔。
怎麼?
這麼說……自己誤打誤撞,還真的將她白芷落的孩子弄掉了?
她難道一早就懷孕了?
這……
這自己不就成了殺人兇手了嗎?!
思及此,白芷笙便有些坐不住了。到底年齡太小,這一下子想到自己可能親手害死了姐姐腹中的胎兒,女子就開始害怕了起來。
“那……那怎麼辦?白芷落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雲(yún)裳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說道:“芷笙小姐,您在怕什麼?當初您不就是想讓夫人流產(chǎn)嗎?這下誤打誤撞,流掉了她的孩子,您不應該更加高興纔是嗎?”
“這……高興歸高興?!卑总企弦Я艘旅?,臉色有些不好,“可我沒想到她會真的懷孕……”
“那又如何?反正都是流產(chǎn),真的假的沒什麼區(qū)別。”
雲(yún)裳看著面前女子有些發(fā)青的臉色,心中直覺得好笑。
我當你有多大的膽量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看來跟著你也沒有多大的前途了。
想著,女子便走上前去,在白芷笙耳邊小聲道:“芷笙小姐,您房裡的那些麝香粉還是快些處理掉吧?省得留在身邊,連睡覺也睡不安生?!?
白芷笙一聽,連連點頭,轉身從梳妝的抽屜中取出了一個布包,就要往門外走。
“小姐且慢?!彪?yún)裳見她這就要出去,連忙上前攔住了女子,從她手中接過了那個裝著麝香粉的布包,說道,“您打算將這東西放到哪兒去?您又出不去這公孫府,難不成,還想就這麼放在府裡頭嗎?”
“……”
白芷笙一愣,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安全,擡眼看了看她,問道:“那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嗎?”
雲(yún)裳掩脣一笑,語氣輕鬆道:“我明日會出府去,爲夫人買一些補品回來,芷笙小姐若是信得過我,就將這東西交於我?guī)С鋈?,我找條溪水將它撒掉,豈不是更穩(wěn)妥些
?到時候若真要查起來,也跟小姐您沾不什麼關係,您覺得呢?”
白芷笙一聽,覺得這樣很是妥當,便有些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勞煩你了。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讓你在這公孫府中不受任何委屈!”
雲(yún)裳斂了斂眉目,沒有再多說什麼,拿著那個布包便走了出去。
女子站在院子中央四處打量了一番,擡手解開布包的結,悄悄地將裡面的麝香粉悉數(shù)撒到了白芷笙屋前的花壇中。
若是靠你這樣的人來爲我撐腰,恐怕我早就被你供出去當替罪羊了。
公孫王爺可不是吃素的。
你就安安生生地等著被問罪吧!
雲(yún)裳不屑一顧地瞥了眼白芷笙的房門,將那個空了的布包收好進袖子中,緩緩邁出了步子。
……
白芷落一直睜著眼睛,任憑男人怎麼勸說,怎麼安慰,就是不閉眼,不睡覺。
“白芷落,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聽話,快閉上眼睛給本王睡覺?!?
公孫玉翎心疼地看著懷中的女子,那張可人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想要爲她擦一擦,可卻有些擡不起手來。
男人不敢碰她。
白芷落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太敏感了,自己隨便一個輕微的動作,都能引來她的失聲痛哭,亦或是驚叫。
女子呆呆地盯著窗外的月亮發(fā)著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芷落,你聽到了沒有?”
“公孫玉翎。”女子忽然間喃喃地開口,伸手抓了抓虛空的黑暗,表情悽苦,“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我?懲罰我一直以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其實,我以前一直說你的性子傷人,可我現(xiàn)在才明白,最傷人的那個,是我,不是你?!?
“……”
男人狠狠一皺眉,抿緊雙脣,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
白芷落倒不在意他開不開口,一個人繼續(xù)自言自語著。
“你說,要是我不想著離開你,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件事了?都怪我,全都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