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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伯庸心中堅信自己並沒有認(rèn)錯。
那模樣,當(dāng)真是楚明淳的兒子沒錯。
“皇上,微臣還知道一些關(guān)於那男人的事情,可否請您暫且收回成命,放了他?”
公孫焱傾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他,問道:“那不知,譚大人所要說的事,可是寡人想要知道的事情嗎?”
“回皇上,微臣覺得是。”譚伯庸說得很是篤定,“皇上您一定很感興趣,他與公孫玉翎的恩怨糾葛。”
“哦?”
男人一挑眉,眼神有些玩味,手指在龍椅扶手上緩緩摩挲著,隨即下令將楚清決又招上了大殿。
……
“說,這男人究竟有什麼不爲(wèi)人知的事情?”公孫焱傾擡手指了指下方跪著的男人,撩了撩袖袍,語氣輕淡。
譚伯庸轉(zhuǎn)頭看了看楚清決,心下一定,開口道:“回皇上,這男人和那白芷落,訂過娃娃親。”
這句話一出,驚得楚清決倐地瞪大了眼睛。
“呵,這可就有意思了。”公孫焱傾頗有興趣地打量著下方男人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睛,“若是寡人沒有記錯,當(dāng)年命人抄了楚家的那個行刑官,正是那白芷落的父親吧?”
楚清決緊咬著下脣,一雙眸子裡含滿了複雜的感情。
“寡人這就不明白了。我是要說你心大,不計殺父之仇呢?還是該說你陰險,故意接見她白芷落呢?”
楚清決聽了這話,心口就是一顫。
自己最怕的事情,就是讓白芷落知道當(dāng)年的實(shí)情。
自己和她訂有娃娃親,但是這中間卻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殺父之仇。
雖然當(dāng)年的白老爺念及舊情,偷偷放過了自己和母親,但是的確是他親手結(jié)果了父親的性命沒錯,自己即使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但也無法放下良心的譴責(zé)。
怎麼可能和一個有著殺父之仇的女子交好?
然而,男人卻早就意識到,自己陷進(jìn)去了。
公孫玉翎也早就得知這其中的關(guān)係,對於自己和白芷落的娃娃親,他恨得近乎咬牙切齒,恨男人比他先一步遇上
白芷落,更恨的是,他知道白芷落心中有楚清決的影子。
“皇上,我的確是楚明淳的兒子沒錯,但,我並不知道什麼娃娃親。”
楚清決眉目輕淡,說出這句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無妨,寡人不需要你知道。”公孫焱傾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不置可否地掃了男人一眼,“只要有這件事在,就夠了。寡人現(xiàn)在不殺你,並且,非但不殺你,還要給你官坐。”
“……”
楚清決一愣,驚訝地擡起頭來,不知道要怎麼接話。旁邊的譚伯庸倒是沒有什麼表情,他猜到了皇上的一番心思。
“你喜歡那白芷落嗎?”公孫焱傾笑著問他。
楚清決皺著眉頭,不置可否。
“不回答?那寡人就當(dāng)作是你默認(rèn)了。”公孫焱傾緩緩站起身子,雙手負(fù)後,不急不緩地踱著步,“你若是想將當(dāng)年的殺父之仇隱瞞下去,想得到她白芷落,那你必須替寡人做一些事情。”
“皇上,殺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
“哎,寡人可不是讓你去做這等無趣的事。”男人朝他擺了擺手,揚(yáng)了揚(yáng)眉峰,“寡人要你去會會那公孫王爺。”
“公孫玉翎?”楚清決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皇上,恐怕我沒有這個能力和公孫王爺相抗衡。”
“不礙事,寡人給你權(quán)利便是了。倘若你做的好,就既可以抱得美人歸,又能免去自己的一死,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
楚清決有些猶豫。
自己的死活已然無所謂了,只是,這樣做會不會對白芷落造成什麼傷害?
想想,她不正好也是希望逃出公孫府的嗎?
那自己何不再幫她一次?
“皇上,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也請你保守好‘殺父之仇’這個秘密,我不想讓白小姐知道這些。”
“好說。”公孫焱傾滿不在乎地開口道,“寡人不關(guān)心這些陳年舊事,寡人只想看著他公孫玉翎活得不痛快,他不痛快了,寡人便痛快。”
男人說完,便反身坐回了龍椅上,表情充滿了玩味,似乎很享受這種折
磨他人的遊戲。
楚清決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便叩首稱臣。
也罷,等到帶了白芷落從公孫府出來,再遠(yuǎn)走高飛也不遲。
……
這日,是公孫玉翎允諾好的日子。
放白芷落走。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男人就已經(jīng)醒來了,愣愣地盯著窗外,心中翻江倒海。
白芷落也睡得不怎麼安穩(wěn)。腹部不時的抽疼,讓她有些害怕,卻因爲(wèi)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所以只好咬著牙忍耐著。
可是她忘了,今天還有一場馬要賽呢。
公孫玉翎起身披了件袍子,推開門,冷風(fēng)便吹在了臉上,竟然還有些刺疼。
白芷落,天氣要轉(zhuǎn)冷了。
這麼冷的天,你卻還要讓它更冷一些。
走出房門,男人命隨從去備了馬,然後,便親自拿起了馬刷,一下一下地在寒風(fēng)中爲(wèi)那馬刷理毛髮。
“好好帶著她走,敢讓她摔著,我就砍下你這馬頭。”男人對著那匹馬,自言自語地說著,一旁的隨從見到這副情形,有些不敢靠近。
王爺這是……在跟馬說話?
奇了怪了……
白芷落在房中四下裡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東西。本來,這裡就不是自己想待的地方,還能有什麼東西可留戀呢?
女子打開房門,邁出了步子,一眼,便看到院落中男人偉岸的背影。
心底漏掉一拍,白芷落咬了咬下脣,走了過去。
“王爺。”
公孫玉翎忽地轉(zhuǎn)頭,對上了女子那雙清澈的眸子,淡淡一笑,“今日,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王爺?叫本王‘公孫玉翎’可好?”
白芷落一愣,下意識地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道:“公孫玉翎,你起得真早。”
“你也起得不晚。”男人語氣輕佻,衝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馬刷,“你瞧,本王在爲(wèi)你刷馬呢!”
“這事兒交給下人去做就行了,你不用親自動手的。”白芷落有些無奈地看著男人,低了低眉眼,“一匹馬而已。”
“可它是要帶你遠(yuǎn)走高飛的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