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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看著小姐滿身的衣服都凌亂不堪,一雙秀目淚眼婆娑,心下狠狠一酸,大哭道:“小姐,他們怎麼對你了?”
“不礙事?!卑总坡淇粗⊙绢^,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我反抗得很厲害,沒有讓他得逞?!?
“那就好?!毙⊙绢^哽咽道,“他們爲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裡?”
“恐怕是知道了我的確是公孫府的正牌夫人了吧?!卑总坡鋰@氣道,“不知道他們會拿我們怎麼辦?!?
“小姐,我們逃得出去嗎?”
“一定?!卑总坡溧?,自己心裡卻沒有什麼期望,“不是還有結巴驢嗎?說不定他會來幫我們一把?!?
小丫頭聽罷,點點頭,心知小姐此刻也沒有底兒,便挪了挪身子,朝她靠了靠,不讓小姐覺得孤單。
楚清決側臥在二人的斜前方,也被綁了個紮實,不過仍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白芷落看著他蒼白的面目,心痛萬分,卻沒有辦法掙脫手上的繩子,只得遠遠望著他掉淚,想到方纔經歷過的一切,更是撕心裂肺得後怕,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個不停。
半夜後兩三個時辰,周圍的氣溫陡然下降。
白芷落和小丫頭都穿得單薄,此刻便是冷得直打哆嗦。忽然,面前躺著的男子輕哼一聲,似是有了意識。
“楚清決?”白芷落擡頭輕聲叫他。
男子的眼皮微微一跳,居然睜了開來,有些遲鈍地掃視著面前的事物,半晌,才沙啞著聲音問道:“這裡是……”
白芷落看到他終於醒來,喜極而泣,大喊道:“楚清決,你看看我!”
男子聞聲,向她看去,見是一張熟悉的面目,遂從乾裂的嘴脣邊扯起一抹淺笑,卻發覺她的衣物有些凌亂,頓時沒了笑意,沉聲問道:“你……出了什麼事?”
白芷落聽罷,一愣,鼻子裡猛然泛酸,抽噎兩聲,說道:“我沒事,你放心?!?
“真的?”
“真的。那山賊老大發現了你給我的那塊玉佩,就將我二人綁來了這裡,並未再刁難於我?!?
“那便好。”楚清決艱難地撐起了身子,“對不起,是我不好,沒能保護了你們?!?
“別說了,不怪你?!卑总坡溥煅实?,“如今要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將我們殺了滅口?”
“他們一定會這麼做的?!?
小丫頭聽罷,說道:“那怎麼辦?現在我們三人都被綁在這裡,沒有辦法逃走?!?
楚清決嘴角輕勾,“這繩索,難不住我的?!?
說罷,便要擡起胳膊,誰知傷口才將將癒合,疼得他一下子冒了冷汗。
白芷落見狀,忙制止他的行爲,男子卻並不搭話。
只見楚清決咬緊了牙關,眉頭擰起,渾身的肌肉緊繃著,似是發了狠力,傷口的疼痛使男子的雙眼佈滿血絲,冷汗順著臉側直往下淌。
突然,“咔咔”兩聲骨頭的脆響,男子手上的繩索倐地散了下來。
二人看到這情景,瞠目結舌,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你……你會縮骨?”白芷落驚訝不已。
楚清決擡起滿是冷汗的俊臉,勉強一笑,“戲子的基本功,不足掛齒?!?
待男子恢復了些體力,便立刻起身將二人的繩索都解了開來,三個人從窗子翻出,一路貓著腰繞出了院子。不想,卻與一個人迎面相
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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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要幹、幹、幹嘛去?”結巴驢掌著一盞燈,傻愣愣地看著三人。
小丫頭一見是他,立刻開口:“快!快帶我們下山去!”
“啊、啊?”結巴驢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這、這麼快就要走、走、走了?”
“別說廢話了!”小丫頭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燈,揪起他的衣服便走,“快送我們下去!”
結巴驢看著女子扯住自己的手,臉色“騰”地一紅,更是結巴了起來:“好……好……好啊,這、這就送、送、送你們下……下山去!”
三人跟著結巴驢一路往寨子口趕,沒成想,守夜的人去查看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三人沒了蹤影,立刻稟報了老大。一衆人接了命令,紛紛抄起大刀大叫著衝出了寨子。
“快走!再過不了多久天就開始亮了,我們便更難逃脫了!”
楚清決在後面壓著嗓子說道。三個人在結巴驢的帶領下,一路七拐八拐,也不知拐到了什麼地方去,只聽得後面的喊聲越來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
“你帶的這是什麼路啊,他們怎麼越追越近了還?”小丫頭邊跑邊埋怨道。
“俺、俺們都走這條路,當……當然能追上了。”結巴驢在前面迴應道。
小丫頭聽罷,氣不打一處來,“那就換條路走!走他們不知道的路?!?
結巴驢一臉委屈道:“不、不是路不好,是那小白臉他、他、他有傷,走得太……太慢。”
白芷落一聽,立刻明白目前的方法行不通,這樣下去,四個人遲早要被抓住的,便在心裡一盤算,立刻說道:“結巴驢,你帶著丫頭走別的路,聽著,能走多快走多快,不要管我們?!?
小丫頭聽了這話,立馬不願意了,“小姐不要!我……”
話還沒說完,白芷落立刻插嘴道:“不許頂嘴!照我說的做!”說罷,一把將小丫頭推到了結巴驢的懷裡,轉身抓著楚清決的手便走。
小丫頭眼看自家小家要拋下自己,急得滿頭大汗,那結巴驢回頭看了眼,心知來不及了,立刻扯著小丫頭的手,往旁邊的林子裡鑽去。
“丫頭,回去幫他救出爹孃!不用擔心我,我會回白家找你的!”白芷落在身後大喊道。
“小姐!小姐!”小丫頭被結巴驢拖著向前跑,卻一個勁兒地回頭看,急得滿臉是汗。
“你……你再喊,後面的人就、就都聽到了!”結巴驢大喝一聲,卯了勁拽著她跑,“快走!”
白芷落見二人一下便走遠了,心口微微一鬆,立刻與楚清決二人沿著原路往前跑,心想要先將那些人引出一段距離,小丫頭他們逃走的概率纔會大一些,只要她回了白家,便定能將自己的狀況帶到公孫玉翎的耳朵裡,那他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楚清決,你要堅持住啊?!?
白芷落看著男子愈發煞白的臉色,憂心不已,想要放慢腳步,卻聽到後面的人越追越緊,心中似塞了一塊鉛般沉重。
“你,你走?!背鍥Q想要掙脫她的手,“別管我?!?
“你說什麼呢!”白芷落一把將他的胳膊抱在懷中,拽得緊緊的,生怕眼前人跑掉,“他們追的是我,你呈什麼英雄?”
“帶著我,你逃不遠的?!背鍥Q喘著氣,傷口撕裂般的疼痛一陣一陣衝擊著男子的意識。
“那我也不會把你留下
來送死!”白芷落咬著牙,更是用了十二分力氣,讓楚清決將自身的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要麼一起逃,要麼一起死!”
楚清決心中包裹著的層層情愫,如洪水絕了堤一般涌了出來,抓起女子的手,帶著她一路穿梭,任憑那傷口的痛楚侵蝕著自己每一寸神經,爆裂開的血痂染紅了半邊衣服,男子眼神依舊堅定如初,目光透出炙熱的火焰,突然在這夜晚燃燒開來。
“好,我答應你!”
二人一路飛也似的踩過荊棘叢生的路,最後已然認不出哪裡還可以下腳,橫衝直撞,直走到盡頭。
“楚清決,是懸崖?!卑总坡淇粗矍暗臏羡郑b遠的下方還有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河,忽然之間什麼都不怕了,心中異常安寧。
男子將她小心地護在身後,看著那些人陸陸續續地追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呸!臭娘們兒,逃啊,怎麼不逃了?”
劉三兒手握一把大刀,抹了把臉,“老子今天讓你瞧瞧,什麼叫山賊!”說罷,雙手舉起大刀,衝著二人迎頭劈下。
楚清決上前一步,側身揚手,“啪”地一聲打在劉三兒的胳膊上,那大刀擦著男子的衣袖切過,剛一落下,便又橫向一劈,楚清決就地一滾,躲了過去。
劉三兒見他帶著重傷還這麼能抗,呸了兩口唾沫,哇哇大叫著便衝了上來。
男子剛穩住身子,只見劉三兒又撲了上來,飛身一跳,踩著那刀便是一記前踢,直踹得劉三兒連退數步。
此時,楚清決的傷口早已悉數裂開,滿身是血,白芷落站在懸崖邊,哭得滿面清淚。
那劉三兒見幾招過後,自己竟被他打退了回來,一時間殺意四起,剛要命人將二人亂刀砍死,只聽一聲女子的哭喊聲響起:“夠了!你們要的是我的命,給你們便是!放過他!”
劉三兒一愣,見是這公孫府的正牌夫人,嘿嘿兩聲,道:“有本事你別說空話,死一個給大爺瞧瞧?”
“你答應我,放過他?!卑总坡湔Z氣決絕道。
“芷落,不要!”楚清決在一旁立刻阻止道,卻不料剛一說完,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栽倒在地。
白芷落見到這番情景,哪還顧得上他說什麼,大聲哭喊道:“放了他!放了他我就去死!”
劉三兒看到二人如此重情重義,心中覺得很是有意思,瞅了一眼楚清決,玩味道:“好,只要你死了,我就放過他?!?
“不要聽他胡說!”楚清決厲聲喝道。
白芷落抽噎不止,哽聲道:“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莫要食言!”說罷,便閉了眼睛,縱身朝那深淵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不要!??!”
楚清決見罷,一個箭步躍起,在女子將將飛出那一刻,把她扯入了懷中,一個擰身,翻到了白芷落的身下,雙手死死將她摟在胸前。只一瞬間,便雙雙墜入深淵。
“哼,跳得好!還省得髒了我的手了!”劉三兒見那二人居然選擇了一同跳崖,撇了撇嘴,大喝一聲:“回!”,便帶著一羣手下往山上退去。
“不要!”在空中短短的幾秒鐘內,白芷落只覺得心口疼得要裂開,身下的男子緊緊箍住自己的身體,爲女子擋下所有的傷痛。一顆淚,從眼角滑出。
楚清決,若我們不死,我願伴你浪跡天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