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民頭頭們一經葛朗臺挑撥,紛紛指著不遠處的吳心吵吵嚷嚷的。
後者身姿挺拔的站立,根本就不在乎他們說什麼,現在她只不過是要狗蛋一句話,成,她就和天蒙寨合作,敗,她就自己去!
上位的男人臉上不斷地閃過猶豫,小小的寶寶和貝貝的面容不斷在他眼前閃過,腦子中卻忽然想起三年前的血案,終於狗蛋一咬牙,俯視下邊衆人說道。
“鄉親們,大家都別激動。此事也並非吳大人引起的,早晚,王禿子會找上門來。”
下邊的寨民們一聽,表情果然沒有剛纔的那麼兇神惡煞,但葛朗臺卻十分不屑的瞥了眼吳心。
“鑑於現在的情況,我決定給王禿子寫一封信。這件事情就由軍師來起筆吧……”
葛朗臺一看狗蛋果然聽從了他的建議,興奮地恨不得立刻給他磕三個響頭,生生忍住心底的衝動,衝對面的吳心嘲諷的扯扯嘴角。
緩緩收攏拳頭,吳心沒想到狗蛋真的會做出這種決定,這也令她懷疑自己當初把天蒙山寨交給他是否正確。
“寨主,如此我們便告辭了!”
說完話,也不等狗蛋回答,就從屋子中走了出去,那些寨民頭頭們看她的目光,絲毫不遮掩厭煩,彷彿他們三個人才是過街的老鼠。
眼睜睜的望著吳心三人的背影消失不見,狗蛋悄然嘆了口氣,對下首十分興奮地葛朗臺說道。
“軍師,這封信就由你來寫。”
“是,屬下這就去辦!”
終於在寨主面前贏了一場,葛朗臺高興極了,場中他組織的這些寨民頭頭還真是沒有被白叫來!
此時外邊的三個人,楊玉郎緊緊地跟在吳心的左邊,歐陽正在她的右邊。
“弟弟,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吳心聽到之後,腳步沒停,依然快速的往前走著。
“等天黑!”
歐陽正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他在想怎麼樣才能讓討厭的葛朗臺消失而又神不知鬼不覺……
夜幕很快就降臨,楊玉郎和歐陽正都待在吳心的房間裡沒有動,前者不知道她在等什麼,後者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一炷香又一炷香燃成灰燼,但是吳心還沒有說話,楊玉郎真的很好奇,所以纔在吳心勸過幾遍之後都堅持留下來。
就在將近要到半夜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吳心立刻給了靠門邊比較近的歐陽正一個眼神,他快速的溜到門口,沉著聲音問道。
“誰。”
“是我。”
聽到聲音,歐陽正眉頭一皺,他怎麼來了?
但還是選擇開門,來人一身黑色的袍子,在進門前還特意往四周看了看,顯然經驗很足,他稍顯笨拙的身影快速的進來,吳心還是坐在凳子上沒有說話。
“弟弟,此人就是你要等的人嗎?”
低頭看桌子上的東西,吳心給楊玉郎倒了一杯茶並沒有答話,直到歐陽正緩緩退回到桌子邊上坐下。
黑衣人才伸出手把頭頂上的帽子摘掉。
“是你!”
楊玉郎看著來人瞪大了眼珠子,怎麼會是他,此人爲什麼會來這兒?難道是……
環視一眼屋子中的衆人,狗蛋憑藉一隻腳站立在那裡,怕引起旁人的注意,特意沒有拄拐,沒過多長時間,無數滴汗就滑落他的臉頰,隨之而來的是噗通一聲。
天蒙山寨的現任寨主狗蛋給朝廷的三品官員吳心跪下,這要是放在三年前的那個天蒙山寨,無論其中誰都不會想到有今天!
真是太有戲劇性了!
輕輕地嘆一口氣,吳心起身快速的朝跪在地上的狗蛋走去,剛一碰上他的胳膊,便感受到一股拒力。
狗蛋竟然用全身在抗拒起來。
看他這樣子,吳心微冷聲音說道。
“凡事起來說話。”
這樣平凡的一句話,跪著的狗蛋聽起來仍然是十分的動容,他近乎是懇求的說道。
“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
狗蛋沒有擡頭,聲音充滿了哀求,任誰都不會拒絕的,吳心試圖強硬的把他拖拽起來,但是並沒有成功。
她乾脆放棄,站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的狗蛋。
“你站起來,否則就算是我能救也不會救。”
聽到她說的話,狗蛋將信將疑的擡起頭,當看到吳心滿臉認真的時候,他猶豫半晌,終於站了起來。
看他額上仍有沒完全滴下來的汗,吳心便搬過旁邊的凳子給他。
“坐吧!”
狗蛋依言坐下去,繼續神情懇切的說。
“白天在會議廳之所以那麼做,就是爲了穩定寨民們的心,否則不論是你或者我都會難做,你懂我的意思嗎?”
雙手低垂在身側,吳心認真的盯視坐在椅子上的狗蛋。
“我知道,否則也不會等你這麼晚了。”
狗蛋使勁的點點頭,然後看著她身後的歐陽正和楊玉郎詢問道。
“他們可以信任嗎?”
吳心頭都沒回,堅定地回答。
“值得信任的朋友。”
朋友?
這兩個字,狗蛋知道自己在白天答應給王禿子寫信的時候,就註定要失去吳心這個朋友了,即使他有萬般無奈的理由,自嘲的笑笑便說道。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葛朗臺寫的信給截留一天,至於別的我實在是抱歉。”
“不,你還可以做別的。”
狗蛋聽到後,立馬疑問的重複。
“別的?”
“是的,把這封信發出去,另外你有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爲什麼要發出去呢?我信任的人還是有的。”
狗蛋神情疑惑的回答完之後,吳心點點頭便說道。
“發出去正好可以迷惑王禿子,給他來一個措手不及,至於信任的人,我是想這麼辦的……”
吳心靠近狗蛋的身邊,把詳細的計劃說給他聽,坐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嫉妒的要死。
歐陽正:這寨子可以毀了!
楊玉郎:要不是看在你孩子被人擄走的份上,我定要你命!
“那好,至於行動的時間便是明日子時。狗蛋,我交代你的事情清楚了嗎?”
坐在凳子上的狗蛋一愣,多久了,這個稱呼自從吳心回來之後就沒有叫過!晃過神之後,他重重地
點點頭。
“好,散了吧!”
楊玉郎看看外邊的天色,也深覺半夜還在女孩子家閨房不好,於是在狗蛋先走出去之後,他也緊接著出去,但是剛到門口,就想起件事。
爲什麼歐陽正沒出來?
此時吳心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她剛一回頭就看見歐陽正明亮的眸子滿含怒火的看著自己。
吳心十分不解的看看歐陽正,暗想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啊?但是爲啥他這麼兇神惡煞呢!
腦子裡這麼想,嘴上卻說。
“歐陽正,你怎麼還不走,大半夜的在女孩子的閨房幹嘛?”
她話剛一說完,歐陽正就冰冷著聲音說道。
“你還知道是個女孩子呢?”
一聽他說話的音調十分的不友好,吳心立刻皺緊雙眉,不悅的看著歐陽正,右手一指門口。
“如果你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講話,那麼請你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她真的很想說滾這個字,但是爲啥一看到歐陽正滿含怒火的眸子,就那麼慫呢?
誰知那廝卻自顧自悠閒地倒起茶來,與剛纔的反差要多大有多大。
吳心以爲歐陽正沒有聽見,便語氣嚴厲大聲地重複一遍,結果歐陽正仍然坐在那裡,這下她徹底的怒了。
神經病啊?剛纔還那麼生氣,一瞬間就修身養性了?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吳心就伸手推起來歐陽正,後者原本動用氣功不想走,但是看吳心推得用力,便開始慢慢放水,最後吳心還是把歐陽正給丟了出去,並且狠狠地關上門。
十分狼狽的歐陽正手裡竟然還拿著吳心桌子上的茶杯,望著面前緊閉的房門,再想想自己的行爲,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和已經生兒育女的人夫吃醋。
果然,自從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他總是能夠時不時的吃吃飛醋!
“兄弟,該回去睡覺了?”
聽到這聲音,歐陽正立刻把嘴角翹起的弧度收了起來,偏頭看向楊玉郎的眼神裡十分冰冷。
“你不是回去了嗎?”
聽到這問話,楊玉郎明顯一愣,難道要說他發現歐陽正沒有跟上,就在外邊等待?
這麼說,怎麼搞得像個斷袖!
終於一絲靈光從他腦海中刷地閃過,但是傲嬌的歐陽正卻走遠了。
楊玉郎嘴還保持張著的姿勢,男人清冷的背影卻越走越遠。
一瞬間,他就恢復認真的樣子,回過身看看仍舊亮著燈的房間,再次望向歐陽正的方向,楊玉郎開始覺得那兩人的關係似乎沒有表面上簡單。
第二日清晨起來的時候,吳心先是去看望黃丫頭,只見之前還神清氣爽的婦人,一夜之間就蒼老許多,仔細安慰幾句之後,她便走了出來。
面對一路上寨民們的指指點點,她選擇無視,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楊力的房間門口。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裡邊卻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
“是心兒嗎?進來吧!”
在外邊躊躇一會兒,無懼所有寨民們的目光,吳心像多年前一樣,推開楊力房子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