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要去哪裡？”凝霜擔憂地擰著眉頭。

“總之不會是好地方。”秦慕崢漫不經心地靠在窗邊，雙眼卻警惕地察看外面的情形。

直到夜晚都過去了大半，凝霜正撐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時候，秦慕崢突然探過身子：“我們該走了。”

凝霜愕然：“怎麼走？”他該不會是傻了吧，外面那麼多人圍在馬車旁邊，走得掉嗎。

“從窗戶走，記得抓緊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鬆手。”還沒等她迴應，秦慕崢就驟然抱著她跳出窗戶，耳邊風聲帶著夜的寒氣呼呼刮過，凜冽襲人。

凝霜聽到不遠處那些人的驚呼一晃而過，她埋首在秦慕崢懷裡感覺一直在往下掉，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只有從秦慕崢胸膛傳來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沉穩有力。

外面是山道，這麼一躍便從山道上滾下去。那些黑衣人根本沒想他們會這麼做，預料不及地乾瞪眼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好半天其中一個才傻傻地開口：“他們不要命了嗎，居然跳下去了……”

山道下面是懸崖峭壁，九條命也不夠丟的。

***

凝霜緊緊抓著秦慕崢，極力剋制住不驚叫出聲。他們現在正掛在山壁上，擡頭是深邃的夜空，彷彿伸手可及，身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淵，稍不留神就會墜下，屍骨無存，兩人的重量全依賴秦慕崢一隻手攀住壁上的樹枝纔沒有掉落下去。

有碎石從身邊滾下，落入無底深淵，悄無聲息，凝霜都不敢往下看。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方法，雖然不用再擔心那些刺客的追殺，可就這麼掛在崖壁上也不是辦法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驀地有溫熱液體落在臉上，奇怪地擡頭看去，才發現秦慕崢攀住樹枝的手上有細細的血流滑下。

“你的手！”

他一隻手抱住凝霜，另一隻手抓住樹枝，負擔著兩個人的重量，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要脫身或許要容易得多。凝霜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感到自己這麼沒用，只會成爲別人的負擔。

突然嘩啦啦一陣亂響，樹枝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從石縫裡漸漸脫落出來，碎石滾落，兩人貼著嶙峋的山壁滑落了一大截。

凝霜可以看見樹枝根部正在緩慢斷裂，秦慕崢的手也在一寸寸往下滑，只堪堪抓住末端，都可以聽見衣料摩擦過山壁的聲音，兩人的身形在半空中搖搖欲墜，情況一分分危急起來。

更多的血流順著秦慕崢的手臂滴落，暈染在凝霜的衣服上，那麼濃豔悽絕的色彩，幾乎灼傷了她的眼睛。終於，她張了張口，哽咽著說：“殿下，你把我放下吧，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

“傻瓜，我說過帶你回去，就一定會做到……”秦慕崢已經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了，擡頭看了看斷裂斑駁的樹枝，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安慰，說，“本王纔沒有那麼容易就死。”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怎麼會因爲幾個毛賊就送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