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都會有下意識的條件反射,顧憶深在說話時,看見江淼淼的手指動了動,也就是說,其實江淼淼能聽到他說的每一句話對嗎?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顧憶深心中激動了幾分。
離開醫(yī)院後,顧憶深還特地去了當(dāng)?shù)氐拇笊虉鲑I美式的服裝和日用品,如果陸子芽想出門,這樣穿著打包,更不容易引人注目。
第二天顧憶深還特地帶陸子芽去了一趟美髮店,專門給陸子芽做了一個頭發(fā),染成亞麻色的捲髮,只要是和拉斯維加斯街頭女孩無異的打扮,哪怕是用美瞳,也會嘗試去做。
陸子芽認(rèn)同他的做法,也知道是爲(wèi)了掩人耳目,從時裝店出來那一刻,陸子芽比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還真的有幾分外國人的味道。
接下來的行程安排,顧憶深因爲(wèi)臨時接到威廉的電話,約見了威爾在郊外的高爾夫球場見面,所以可能明天才會回來。
陸子芽回到別墅後,把買來的東西都塞進了房間裡,手下還在別墅門口守著,她又偷偷溜出去了幾次,都被逮了回來。
最後只能坐著打發(fā)時間,坐著坐著,腳步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推開了顧憶深的房門。
venseter的官網(wǎng)就在桌面上放著,經(jīng)不住好奇心,陸子芽還是把它打開了,輪到帳號下滑欄,看見竟然有顧憶深的帳號,內(nèi)心有點小激動。
試了好幾遍,還是沒能登錄進去。
登錄密碼都不知道,個人中心就更不用說了,每次都這樣以失敗告終。
這麼些年,顧憶深都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還口口聲聲說,日期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如果把一年到頭的每一天都試一遍,那時間會是哪一年呢?
這種概率全部加起來,她得試到何年何月,更何況,她又不懂破解密碼,找人破譯,他也不可能同意。
陸子芽關(guān)上門,離開房間,電話鈴聲就響了。
她嚇了一跳。
“子芽。”誰知還沒緩過神來,磁性的男聲就突然從耳邊響起。
陸子芽險些跌倒在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顧憶深扶住了她。
她拍了拍心口,喘了口大氣,如果能說話,陸子芽真想揪住他的耳朵大罵一頓,都這麼大一個人了,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你這麼想打開我的venseter個人中心嗎?”雖然說陸子芽沒有一次成功過。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她想不起來那一天,顧憶深就放不下心中的那道檻,不願意親口告訴她。
這算是對她的懲罰吧,顧憶深心頭不自覺地的這麼想著,便把今天約見威爾的事跟她說了,也讓她對自己的行蹤感到安心。
陸子芽聽他說了這麼多,便拿出手機,回覆幾句,顧憶深低低一笑,也不讓她繼續(xù)打字了,突然說,“我給你找了國內(nèi)的手語老師,這段時間,你跟著她學(xué)習(xí)手語。”
他說完沒過多久,緊接著就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被手下帶了進來。
乍一看,這女孩子比年輕時的克里斯蒂娜還要漂亮,年紀(jì)也比夏晚
和沈月她們差不多,雖然是這樣,可聽顧憶深介紹,這個女孩子好像在拉斯維加斯很出名。
一開始,陸子芽以爲(wèi)她會說話,可直到後面半個小時以後開始上課,學(xué)習(xí)各種手勢後,陸子芽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也不會說話。
光從外表,肯定看不出來這一點,可是陸子芽已經(jīng)被她的自信和勇敢打動了。
學(xué)習(xí)手語,一開始可能有些困難,要重複的用心去記憶,重複的練習(xí),到了她這個年紀(jì)來說,記憶力方面都會大打折扣,可是這個女孩子好像特別的有耐心。
相處下來,陸子芽也就和她成了朋友,顧憶深有一天回來,看到陸子芽用手語和他交流,心裡大感安慰。
爲(wèi)了配合陸子芽,顧憶深每天出門,也會專門到威爾的別墅去學(xué)習(xí)手語。
用手語交流是有好處沒錯,久而久之,陸子芽反而覺得屋子越來越冷清了,顧憶深不再同她說話,只是用手勢比劃,有那麼幾次,別墅裡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陸子芽學(xué)會了手語,就用手語請求顧憶深,時間已經(jīng)過去那麼久了,該是時候讓她去見江淼淼了吧。
就這麼一問,顧憶深突然說了一句,“就算見了,他也醒不了,再等等吧。”
原本用手勢都習(xí)慣了的,陸子芽聽到他說話,情緒就更激動了。
顧憶深沒有理由一直阻止她見江淼淼的,之前也商量過了。
陸子芽不再多比劃手勢,拿了匕首,直走向大門,她清楚顧憶深必定會跟過來的,等他到了門口,陸子芽必定把匕首架在顧憶深脖子上。
“你如果不去的話,過幾天,等手續(xù)辦好了以後,我可以把他帶回這兒靜養(yǎng),由你一個人親自照顧。”顧憶深攔下她時,手背就被劃傷了。
還流了血,劃痕很重,陸子芽也是故意這麼做的。
顧憶深自作自受,怪不得她。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顧憶深握緊流血的手背。
陸子芽則是一臉茫然的看向他,對了,他剛剛說了什麼?她激動過了頭,都沒有聽見,趕忙比對了一個“你再說一遍”的手勢。
顧憶深便道:“你好好待著,過幾天,我把淼淼接回來。”
真的嗎?陸子芽驚喜的眼眶泛光。
“真的。”他點頭。
陸子芽咧著嘴笑著,也不看他一眼,繞過去,徑自回了房間,走到門口,又用手語道:“你最好不要反悔。”
門關(guān)上後,顧憶深還站在大門外,望著裡屋,許久才離開別墅。
這幾天,顧憶深總是四處躲藏著,尋找安全的地方和威廉、威爾見面,不用假面的壞處就是,比以前更不能露臉了,去哪兒,都得等到威廉的車趕到。
他答應(yīng)過陸子芽,用真面目示人,所以儘管有點麻煩,還是忍耐了下來。
拉斯維加斯,有沈媚媛和喬子承他們在,顧憶深正想辦法和他們?nèi)〉寐?lián)繫,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找到葛先生。
這麼多年,葛先生一直在尋找穆林墩的另外一個窩點,也奉命監(jiān)察著,收穫不小,目前已經(jīng)和威爾
他們有固定的地下聯(lián)繫。
顧憶深和威廉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去搜查葛先生的下落,每一條街道和地下路口都走遍了,終於找到了葛先生的一個手下。
透過手下的口,顧憶深瞭解到葛先生最近會出現(xiàn)在黑人末代館裡,葛先生在暗殺穆林墩的一個骨幹成員,那個人是韓慕天的心腹,但是在這幾年的圍剿過程中,殺了葛先生好幾個手下,所以說,這個仇必須要報。
顧憶深準(zhǔn)備好了普通車輛,冒充黑人末代館的司機,一個人單槍匹馬進了黑人末代館的大廳,碰到值班人員搜查,耽誤了不少時間。
進入洗手間後,顧憶深才把假鬍子給扔到垃圾簍裡。
陳西、葛在貴賓包廂裡坐著喝茶,另外一邊的對樓就是韓慕天的心腹,他左擁右抱著兩個衣不遮體的陪酒女,大口大口的吃酒吃肉,但似乎早就發(fā)現(xiàn)葛先生所在的位置。
槍聲一響,陪酒女落荒而逃,包廂裡只剩下一個光頭的男人,身材極富美感,葛先生直接衝到了門口開槍。
有消聲器,聲音還是不小,顧憶深故意在葛先生開槍時踢碎花瓶來掩蓋槍聲,成功躲過了幾個黑人的注意。
韓慕天的心腹口吐鮮血倒在地上,葛先生收槍離開時,迎面撞上顧憶深,正拿槍頂在他的腦門上,發(fā)現(xiàn)是顧憶深本人,連忙收了槍:“顧先生什麼時候到的拉斯維加斯,發(fā)生了什麼事嗎?”
原來剛纔的花瓶和吊燈他打碎的,顧憶深手上都有割痕,被碎片弄傷流了血。
顧憶深與他換了包廂,細細詳談這件事,喝了口茶,問葛先生,“沈媚媛還有喬子承,他們這麼些年,都住在什麼地方,方便帶我去見他們嗎?”
“顧先生,小姐一直都想再見到您。”沈媚媛再三交待,要保護好顧晴雪他們一家,所以見到顧憶深後,心裡很激動。
多年過去,顧憶深依舊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
“如果顧先生方便,我有空再聯(lián)繫您,帶您去我們住的地方。”葛先生恭敬的說道。
“好。”顧憶深深邃的道。
二人很快擬訂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交待了必要注意的細節(jié),也相互交換了聯(lián)繫方式。
不久後。
“就此告辭,我還有任務(wù)在身,待久了,怕會被黑人末代館的盯上,先行離開。”
陳西葛帶上東西,跳窗離開。
顧憶深也光明正大的從後門走了。
明天他打算把江淼淼從醫(yī)院接回來,醫(yī)院輸了這麼久的營養(yǎng)液,轉(zhuǎn)到別墅裡養(yǎng)病,陸子芽也懂這方面的照顧,顧憶深沒什麼不放心的。
離開黑人末代館,顧憶深打車回到別墅,買了許多好吃的菜,讓陸子芽今晚做一頓豐盛的,算作感謝他寬宏大量把江淼淼接回來。
一回到家,菜香味撲鼻。
陸子芽不用叫,已經(jīng)做好了豐盛的菜餚,都是顧憶深愛吃的東西,她很熱情的給顧憶深服務(wù),換休閒服帶到餐桌吃飯,笑得合不攏嘴。
也就只有在江淼淼的事上,她纔會露出笑容。
笑得真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