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學(xué)講師過來了，他拿著個小碟子來品嚐我們做的菜。

他夾起了幾根豆腐絲，放在嘴巴里砸吧了一會兒，說：“不錯。”

然後又夾了幾次放到了碟子裡，悠哉悠哉地又晃到旁邊那個小組去了。

“啊……你確定我們帶了那麼多的豆腐絲只有這麼點了嗎？”我看著剩下的豆腐絲，又看著那邊數(shù)學(xué)講師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豆腐絲……

我們胡鬧了一會兒，吃飽喝足後，決定一起去原先就決定好的橋下玩。

樹坤民說：“等一下來找你們吧。”

我們紛紛把各自喝的可樂都放在一片芭蕉葉上，歡笑著就一起走了。

“喂！”樹坤民在原地叫我，可是我沒聽見。

他拿了一塊布把剩下的菜湯罩上後，又看看那幾聽可樂，想了想又拿起一聽，向我們?nèi)サ姆较蜃呷ァ?

“水還是很渾啊！”嶽玉玲說，她捲起了褲腳行走在湖面上。

“還好水底很平整。”沈菲菲提著她的帆布鞋，也小心翼翼地走著。

我們來到了高速公路下面，擡頭望著上面的公路，一輛輛汽車飛馳而過，那個聲音多麼讓我們興奮。

“那些賣唱的藝人也喜歡在這些橋下彈吉他啊。”我說。

稍淺的地方還堆積著很多鵝卵石。

泉水激石，泠泠作響，好鳥相鳴，嚶嚶成韻。

我停下來，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我連忙跟在場的沈菲菲和嶽玉玲說：“對了。難道我們班沒有喜歡樹坤民的嗎？”

她們兩個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一下，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大姐，當(dāng)然會有啦，可是他們都很默契地認(rèn)爲(wèi)……認(rèn)爲(wèi)，樹坤民是……”

“嗯？繼續(xù)啊！”我看著她們兩個突然不說話了。

兩個人都立馬閉嘴了，我沿著她們的視線轉(zhuǎn)過頭，“啊！”我嚇了一跳，“樹……樹坤民啊。”

他又一臉的不耐煩，就把手遞過來。

“啊！”我又條件反射似的叫出來。

“你的可樂。”

我看著他手裡的飲料，的確是我的呢。“那麼多可樂，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啊？”

嶽玉玲連忙跟上說：“是啊。”

“啊，這個嘛，你自己用吸管喝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把吸管咬得扁扁的，直到變形啊。你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啊，很奇怪。”

“哦？是嗎？”嶽玉玲用很怪的語氣回答。

“謝謝啦。”

“對了，全身溼漉漉的還來玩水。你不是關(guān)節(jié)會疼嗎？”他繼續(xù)說。

“哎呀呀，你們兩個不是鬧彆扭嘛！”嶽玉玲邪笑著說。

“啊。”

我看著樹坤民的樣子就回答說：“應(yīng)該吧……”

“嘿。”嶽玉玲又詭異地不屑一顧。“嶽玉玲，這邊有蒲公英呢！”沈菲菲在那邊的水中喊叫著。“來了。”嶽玉玲迎合著，接著就轉(zhuǎn)身踏著水花跑過去。

我看著嶽玉玲提著褲子奔跑在水面上，正想離開橋下，便看見嶽玉玲一腳踩空，一個人都落到水裡了。

她貌似是直直地兩隻腳一起踩到一個坑裡，而且那裡的水還真不淺，她扶著旁邊的牆面，勉強(qiáng)站起來，水剛剛到她的脖子。

沈菲菲嚇壞了，連忙叫旁邊的方想一起幫嶽玉玲拉出來。

她被救起來說的第一句話是：“這裡居然有臺階和坑！還有，樹坤民，你是隻會救蕭莫如哦！男生全死哪去了。”

方想不滿地說：“你眼睛瞎了，我不是男生嗎？”

“切，你也就是缺少點陽剛氣。”

我看看樹坤民，他此時也非常之無奈。

“走吧。”我上了岸，叫上樹坤民，從旁邊一個小坡上去，上面還有大量的田地，還有高速公路毗鄰。

我在他的幫助下，爬上了那小塊平地，旁邊就是高速公路了。

我仰起頭，微閉著眼睛。

日月爲(wèi)鑑，今天……啊，用錯臺詞了。

我看著一輛輛大卡車或者小轎車從我面前飛馳而過，心中涌起了異樣的感覺。遠(yuǎn)處即將駛向花城的一輛漆黑的小轎車，樹坤民突然探出頭，看了那輛轎車一眼：“那不是蘇延的車子嗎？”

“是哦。”我也看清楚慢慢靠近車子的車牌號，“他生意還真忙，又從西雙版納回來了。”

車子又很快地不眷戀地駛過，只是駕駛的飛哥輕蔑地說：“剛剛高速公路旁邊的那兩個小鬼不是蕭莫如和樹坤民嗎？”

副駕駛的蘇延摘掉墨鏡，看著後視鏡很小的身影，重重地說：“是啊。”

“哼，兩個人感情還真好。”

“他們兩個一向是這樣。”

“也對。”

沒想到出來玩也能遇見他們。

二011年的第一天啊。我和樹坤民便脫離大部隊來到旁邊的田中散佈。

“金龜子呢。好久不見這種蟲了。”我從一旁的菜葉上捏住了一隻小小的金龜子。

樹坤民湊過來看：“我能見到它們的次數(shù)幾乎爲(wèi)零了。不過，你想起來了嗎？以前的少兒節(jié)目的金龜子，主持人啊。”

“嗯，我記得啊。那時候很愛看那些什麼智慧樹啦，大風(fēng)車?yán)玻€有動漫世界的節(jié)目，月亮姐姐，鞠萍姐姐，還有小鹿姐姐，紅果果，綠泡泡。啊，以前看的那些節(jié)目現(xiàn)在看起來的確有些幼稚，不過也陪伴我走過童年啦。”

“是嗎？我現(xiàn)在還在看動畫片咯。”他看著天空說。

“哦？我大概就四五年級的樣子，就不看動畫片還有少兒頻道了吧。我記憶猶新的是一部還不錯的動畫片，就講羅馬還是希臘神話故事的。國產(chǎn)的，喜歡《哪吒傳奇》，哈哈。”我回憶著。

他看看我，一副看白癡的樣子：“呵呵，我們男生就不一樣啦，喜歡的是什麼戰(zhàn)士之類的。當(dāng)然，沒躲過日本動畫的毒害啊，什麼啊哦特曼啦，卡布達(dá)啦。不過現(xiàn)在還是比較喜歡柯南吧。”

“嗯，我覺得我也挺MAN啦，住在我家旁邊的那戶人家的小女孩，跟我年紀(jì)差不多大吧，讀初中還看那些芭比系列的啊。”我繼續(xù)往前走。

樹坤民跟在後面：“哦？那意思你還算不幼稚麼？”

“K。你比較幼稚好不好。”

走在狹窄的田埂上，我注意著旁邊的苗子，長勢喜人，而且裡面還魚耶。

“嗯。不過，莫如，下次不要去那個地方，知道嗎？”

“嗯？你還是妥協(xié)了吧。放心，我根本不生氣的啦。好好，保證不去了。”我心裡莫名地雀躍。

“最好是。”他蹲下看那些小魚苗，“還有癩蛤蟆。”

又見我毫不畏懼，便又問：“你不怕那些東西嗎？”

“嘿嘿，話說除了噁心的像蛇似的東西之外，什麼蟑螂蚱蜢我都不怕，我可不像嶽玉玲，別人丟給她一隻死蟲就叫得媲美高音歌唱家了。”

“蕭莫如！”我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轉(zhuǎn)過一看，又是那羣……損友。此時他們浩浩蕩蕩地向我們走來。

爲(wèi)首的是羊恆，他擡著網(wǎng)子，是要來捉蝴蝶嗎？你真天真。

“不好意思啦，打擾你們兩個啦，不過我們也閒著沒有事情做，就過來走走。”羊恆笑得噁心。

“唉，算了吧。”樹坤民起身就繼續(xù)走。

我便又跟上去，後面一個接一個，跟了一長串。

走過一小個蓄水的池塘，趙潭就大呼要撈魚。我呵斥：“白癡！我們撈了那主人要怎麼辦。沒道德！”

他又悻悻地看向陽光灑遍的池塘。

嶽玉玲一直很難受地抱怨自己全身的水分被太陽這麼一曬，蒸發(fā)得難受。

我們靜靜地一起看著水面，突然旁邊的一個裝滿企鵝的竹籠突然扭曲了一下，看得出來裡面空間太少，粥少僧多，企鵝動亂了，接著，一個跟頭，籠子掉進(jìn)了池塘裡。在力的作用下，虛掩的蓋子打開了，企鵝們紛紛游到了水裡的新天地了。

企鵝？高麗珍啊。

這時候在那邊打盹的大叔突然被企鵝的嘈雜聲驚醒，一把就把帽子摘掉，哭天喊地地叫起來：“我的企鵝！我剛剛纔捉進(jìn)去的。你們這些小鬼！快給我捉進(jìn)去！”

“大叔！不是我們弄的。是企鵝自己飛出來的。”

“我管那麼多啊，快點！”他在那邊急的要哭了，我想他應(yīng)該急需用杜甫的詩來說明道理“南村羣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爲(wèi)盜賊”。

“算了，那個歐吉桑。就幫他吧。”我說。

這時候企鵝有幾隻已經(jīng)上岸了，甩甩頭，甩掉了一些水珠。

“這些企鵝是佤族的吧。”看著它們的動作，沈菲菲說，“早知道不跟過來了，還得捉企鵝。”

我拿著一根竹棍伸到池塘裡驅(qū)逐企鵝。

那個大伯非常有精神地看著我們忙碌，當(dāng)聽到樹坤民叫我注意點不然掉進(jìn)池塘的時候，還安慰我們：“沒事沒事，池塘水不深！”

Ｘ，這是什麼人嘛。

一羣學(xué)生在捉企鵝。

“蕭莫如，企鵝過去啦。唉，你到是捉啊！嘖嘖，又讓它鑽空了，你幹嘛啊！”一隻企鵝向我這邊跑來，可是我根本不敢捉，企鵝一個機(jī)靈就從我的襠下鑽過去了，方想恨鐵不成鋼啊。

沈菲菲追著企鵝，嶽玉玲逮一隻小企鵝差點又掉進(jìn)水裡。

樹坤民喘著粗氣地說：“啊，我還真沒試過捉企鵝，不過剛剛你怎麼不捉啊。”

“好惡心的。我最討厭抓這些東西了，一撲騰，那些什麼羽絨啦，泥土啦全沸沸揚揚的，而且，我怕它來啄我。啊，我最討厭動物了。”

“算了，你在這裡乖乖站著吧。”

我冷眼旁觀他們把企鵝捉好後，放進(jìn)了籠子裡。企鵝們又開始躁動。

我們多掃興啊，決定回根據(jù)地了。

當(dāng)我們一個接著一個準(zhǔn)備走的時候，趙潭停下來了，“趙潭？幹嘛，走了啊。”我說。他衝我使了個眼色，看看對面的大叔，接著對我們說：“怎麼樣？這麼細(xì)的路，能跑得起來嗎？”

我們都點頭了。

他低下頭，接著擡起頭，邪惡地說：“在那裡裝老頭，讓我們捉企鵝……好，哼，我說跑你們就跑啊，注意不要混亂了。”

“嗯？”我們都不解。

倒是樹坤民很感興趣地看著他。

他走到企鵝籠邊，對著企鵝說：“我知道你們喊叫著要池塘，是吧？”

企鵝們開始嘶啞地叫喚著。“很好。”他動手解開蓋子上的繩子。

“你該不會是要……好不容易抓住的。”

“沒錯，準(zhǔn)備好了嗎？”

他稍微鬆了一下繩子，接著一腳就把籠子給踹到池塘裡。“跑！”

我們呆了一下，接著全部都沿著小路跑了。

那些企鵝又得到了解放，在水裡撲騰著。那個大叔氣的都要跳起來了：“你們這些學(xué)生，真沒素質(zhì)！”

他在那裡叫著，我們跑累了就停下來，一起捂著肚子笑著。

回望池塘，水面上都是鴨影交錯啊！

我們班的野炊也就這麼落下了帷幕：清掃了色，熄火，打掃。

離開的時候，我還特地看了看那個池塘，企鵝依舊祥和地在水面上戲水著。

今天收穫還挺不小的。

花城某小學(xué)內(nèi)。

我和樹坤民悄悄溜進(jìn)來的。

“啊，自從小學(xué)畢業(yè)了，我就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就連初一時候，最後一個六一，我也沒來。”

我來到學(xué)校裡的一個小池塘，此時的小池塘的走廊被裝飾的更好看了，旁邊有兩棵皂莢樹，又或者是鳳凰樹，我也不知道那樹叫什麼，讀了六年，一直不清楚。我趴在護(hù)欄上看魚，水還是綠色的，這個護(hù)欄還是有年代的石頭。

樹坤民也靠著護(hù)欄，他說：“這麼說，我也有些懷念我的母校了。”

我說：“這小池塘啊，每次有什麼籃球或足球掉進(jìn)去，就會有很多人來觀望的。原先這裡還種了水葫蘆，環(huán)衛(wèi)工會定期來清除這裡的浮萍。”

“這小學(xué)有點小。”

“沒錯，是小了點，但是真的有很多回憶，也擴(kuò)展不了啊，四周都是民房，不過聽說在南區(qū)下面還要建一個學(xué)校，到時候我們讀的初中也要搬下去了。啊，我的母校啊，你知道嗎？這所小學(xué)也是有百年曆史了。”

我去到了另一邊的五十米跑道，兩棵結(jié)實的榕樹下有乒乓球拍，牆壁上是各班的板報。我站在樹下，擡頭看著被樹葉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天空，“看這棵樹，據(jù)說跟學(xué)校的年齡是一樣的，真不愧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榕樹的果實掉下來是很麻煩的，掃環(huán)境都很傷腦筋。”

“看得出來。”

他摸著樹皮，看著這些歷盡滄桑的表面。

“哦，還有這個五十米跑道，因爲(wèi)學(xué)校擴(kuò)建是有困難的，所以我們跑幾百米都是用這個跑的，我第一次跑四百米，就是跑了四個來回的。”

“說到這個，我還想提醒你。你的八百米真的不能耽擱了，五十分的體育分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