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真橫!
我擡手壓在了打手的手臂上,微微施力後道:“人是我?guī)淼模灰资悄阒髯佣ㄏ碌模稌r我?guī)ё呶业娜耍稌r他纔是你主子的,這個能聽懂嗎?”
迎上不服輸?shù)暮陧逯甘┝Γ蚴掷洳环腊ミ狭寺暎活I(lǐng)頭男反手一巴掌打落牙齒,捂著臉站邊上不敢啃聲。
“也好!”
隨著對方來到人字房,堂屋上空蕩蕩著沒有任何擺設(shè),比起天地兩字號房,人字房真的是不堪入目,還比不上普通百姓家,幾張凳子圍著一張方桌。水泥地,腳一挫一層灰,四面白牆塗壁,兩張字畫都沒有,唯一可看性的就是木雕房樑,那雕工真是一絕。
我盯著房樑看了許久,越看越覺得有意思,縱橫交錯的木樑組合在一起像是幅圖,但看不出哪裡是頭哪裡是尾,藏的很深。
“天地人和,人爲(wèi)中,中爲(wèi)平,平爲(wèi)庸,庸?fàn)?wèi)俗!”江崇源指了指房樑道:“小二爺可看出這樑的作用?”
“我沒那麼高的覺悟,不過樑應(yīng)該是人字房最貴的東西了。”
“人字房在這裡也被稱之爲(wèi)下等房,今天不會有人再來,你我還是早些休息吧!”
說著,江崇源衝著人字房裡唯一的一張牀走去,片刻呼嚕震天。
這一等就是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纔有人過來,送來了第一頓飯,白粥兩碗,腐乳一塊,外加一個白麪饅頭,還不帶餡的。
夥計放下食物就要走,被我攔下,掂著餐碗道:“這是什麼?三頓並一頓,就給這個,你們也忒小氣了吧!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夥計乾笑兩聲道:“這就是給您一個人的。”
好你一個楚白就這麼埋汰人的,我揪住夥計的領(lǐng)子道:“打發(fā)要飯的是吧!”
“嘖嘖嘖,流城的小二爺好大的威風(fēng)啊!”
門外進(jìn)來個女人,乾淨(jìng)利落的短髮染成了奶奶灰,劉海覆蓋下的額頭有著刺青,挺直的鼻樑下一張櫻桃小嘴頓時吸引了我的注意。
夜未黎!
晃眼的一瞬間,我差點就叫出。太像了,就算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雙胞胎也沒那麼像,可轉(zhuǎn)移女人露出得意笑容時,我沉下心來,她不是我的小女人。
“夜欣初!”
“妹夫,好久不見,聽你叫我名字,感覺還不錯。”
夜欣初跨進(jìn)門,瞥了眼桌上的食物道:“在外頭就聽你大聲呵斥這裡的下人,怎麼飯菜不合你胃口?”
“你來這裡做什麼?”
夜欣初衝著下人招招手,示意他把吃的端走。“聽說你真把那個誰帶來了,我這不好過來看看嘛,哎,還是被一眼認(rèn)出來,沒意思!”
江崇源舔了下脣瓣,三頓沒吃飯,他一個老人家也著實的扛不住,看到白粥被拿走,潛意識的跟著走了兩步,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頓時收住腳步回頭道:“你就是夜欣初?”
我愣了下,記得上次在天字房吃飯時,他不是和這個女人在一塊的嗎?怎麼這會認(rèn)不出人了呢!
“笑話,我怎麼可能會是夜家的私生女,我叫夜未黎,夜家唯一的繼承人,夜道成唯一的女兒!”
“你撒謊,你不是夜未黎!”
夜欣初大笑著走到我跟前,右手搭在我肩上,故意靠近我胸口,嫵媚道:“王栓,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纔信,夜道成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就是夜未黎,你的女人才是冒牌貨,她早就死了!”
我蹬蹬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夜未黎當(dāng)真死了嗎?不可能,蘇七七不會騙我。
夜欣初撩起長裙露出大腿,一步步朝我走來,梨花帶雨的俏臉,帶著風(fēng)情萬種的模樣,彷彿竹林背後的白衣女子重現(xiàn)。
依靠在我身上,說著當(dāng)日同樣的話,哭泣的眸子,嬌豔欲滴的溼吻,還有推到我的雙手,所有的情景都在一一復(fù)刻著,深深扎入心口。
“老公,爲(wèi)什麼現(xiàn)在纔來找我,我等的好累!咯咯咯!”
我用力推開夜欣初,胃裡忍不住開始翻滾。
夜欣初踉蹌兩步站穩(wěn)身子,黑著臉道:“連自己的女人真假都分不清楚,我還真是替我那死去的妹子不值!什麼堂堂流城小二爺,也不過是見花就踩的渣子而已!”
“我不是!”
我衝著夜欣初怒吼了聲,江崇源突然撫摸著我的後背,輕拍了幾下道:“淡定點,不要上了這個女人的當(dāng),她就是來刺激你的。”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我詫異的眨了眨眼,衝著夜欣初道:“說夠了嗎?”
“不夠!”
我掰過夜欣初,將她推了出去。“不夠?出去嗶嗶夠了再進(jìn)來。”
砰的關(guān)上大門,靠在門板上陰鬱的盯著江崇源。
“老朽也是剛得知她不是夜未黎。”
解釋等於掩飾,陰影中我瞇起眼,江崇源那張笑臉在我眼底裡放大,總有些地方不對勁。
“江老知道夜家大小姐?”
“之前楚白確實帶來過一個女孩子,關(guān)在賭莊後面的湖心亭,那時的小二爺還只是煤老闆家的傻兒子。”
我揚起嘴角笑了起來,打開門衝著外面叫囂的夜欣初道:“冒牌貨,回去跟姓楚的說一聲,今晚我看不到我的人,這買賣就不用做了!外面有的是人想要這老傢伙的腦袋,他不做自然有人做,而這塊風(fēng)水寶地,他也甭想要了。”
“姓王的,你在命令我!”
我嗯了聲,再次當(dāng)著夜欣初的面用力關(guān)上大門。
夜欣初對著門用力踹了兩腳纔不甘心的離開,我看了下時間,現(xiàn)在是中午兩點。
初步估計,以楚白那種公子哥的性子,他至少會讓我等到天黑纔會出現(xiàn),但實際上,這位大少爺?shù)耐踝硬”任蚁氲倪€要嚴(yán)重,足足等了七個小時,才姍姍而來,被人擡著進(jìn)來,還真把自己當(dāng)王公貴族。
“聽說你要見我!”
“我的人呢?”
“好吃好喝伺候著,不是我不想帶他們過來,而是他們一個個都不想過來,我也沒辦法!”楚白陰陽怪氣的說著。
我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道:“那還真有勞楚少費心了,聽聞江南乾門說一不二,人我?guī)砹耍贉?zhǔn)備什麼時候放人?”
“我剛剛說了,人就在和字房待著,他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我可沒攔著!小二爺要不信,那就屈尊移駕前往和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