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shí),房間裡安靜的詭異,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被她拽在懷裡的手也是幾不可見的顫了顫,想自她手中抽離,卻不想被她拽得更緊。
吸了吸鼻子,她繼續(xù)接著說:“上蒼真是待我不薄,一來就遇見了你,我再也不要同你分開了,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然後,我們還要再多生幾個(gè)孩子,也好和菱兒有個(gè)伴,師父你說好不好?”將拽在懷裡的手緩緩拉過,將那一抹冰涼緊緊貼在臉上,再一次感受著,失而復(fù)得的喜悅。
對於那一大片的抽氣聲,她不以爲(wèi)意,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的開口:“師父,你快些幫我把眼睛醫(yī)好,我想好好看看你,真是倒黴,怎麼會挑上一個(gè)瞎子的?”好在這麼容易就碰上了師父,總算是不小的補(bǔ)償,她方能嚥下這口氣。
這話說完,忽然感到眼前的黑暗動了動,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扎著她的眼皮,一陣刺痛。正當(dāng)她想伸手將其拂開時(shí),那一片黑暗卻陡然離去,一道刺眼的白光乘隙而入,刺得她趕緊闔上眼簾,好半響才能適應(yīng)。
待適應(yīng)光線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也許是誤會了什麼,先將左眼悄悄睜開一角,偷偷的瞄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一身黑色玄服,腰間繫著紫寶石腰帶,墨發(fā)簡單的束在腦後,僅用紫玉冠扣住。五官絕美,如同刀削斧鑿,卻也是異常的熟悉。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口鼻,一樣冰冷出塵的氣質(zhì),一樣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幾欲窒息……
不一樣的是他的一頭雪發(fā)變作墨發(fā),一身塵埃不染的白袍換做此時(shí)的黑色玄服,額間的藍(lán)寶石也消失不見……
有著最大變化的是,那一雙深邃絕美的鳳眸失去了昔日的萬般柔情和寵溺無邊,眼底的鄙夷、不屑、譏誚和……嫌惡!是的,她沒有看錯(cuò),她的師父,的的確確是在嫌棄她!
再稍稍睜大了些,當(dāng)看清停在她頭頂處,正拿著一根銀針的手,和那該死的寬大衣袖時(shí),嘴角頓時(shí)一陣抽搐,一葉都能障目,更何況是這麼寬大的一角衣袖!這回可真是丟人丟到虛空幻境來了!
一瞥眼,當(dāng)看清房間裡的場景時(shí),她再不說話,果斷選擇閉上眼,裝死。
天知道,她此刻是多麼的希望自己是真瞎,這樣就不用看清師父那無情且傷人的眼神,和那些各個(gè)身著華貴衣袍的俊男靚女,還有那對一看就知道是人上人的夫婦。
特別是他們那些讓人面紅耳赤,恨不能直接鑽到牀底不出來的怪異眼神,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安靜靜的躺回牀上挺屍,只是那一顫一顫的睫毛和砰砰直跳的心跳節(jié)奏卻出賣了她,顧不上那麼多,不管周圍發(fā)生了什麼,打死她都不會睜開眼。
終於,她是看不到了,可心下卻是緊張的要死,即使閉著眼,卻還能清楚得感覺到那些灼人的視線,和近距離的那道冰冷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