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載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花菊起身後說。

“不用了，你走吧。”

“我整理了一張牀，回去休息吧。”花菊哀求地說。

“叫你走，沒聽到嗎。”劍鋒生氣地吼道。這是他第一次對花菊的怒吼，也是最後一次。

花菊嗚咽著走了。花菊好希望能有最後一晚。她有好多話想說，她太需要傾訴。在她的心裡從來沒背叛劍鋒，現實與心總在噬咬著。現實像一條蛀蟲把她越蛀越空，變得體無完膚。變得對劍鋒的絕情，對自己的痛苦，越種越多。看不見，摸不著。沒人能理解。

對劍鋒的情，對劍鋒的愛只能埋在心底。也許要深藏一生，永不超脫。她希望劍鋒能從此得到解脫。劍鋒作了最大讓步，到最後還在憐憫自己。把房子留給了自己。因爲他從來不想傷害自己。而自己回報的是莫大的痛苦。也留給了自己痛苦，只有慢慢地，在無奈中去品嚐。他好想說聲謝謝，卻說不出口，只能在心裡默說。真心希望劍鋒與花香能有個圓滿。她知道她也不敢保證。

二老不停地嘆息，劍鋒的眼角噙出了淚珠。咬破的是手指，卻咬斷了一場二十多年的婚姻。這場人人羨慕，從沒拌過嘴，看似有金婚，美好的婚姻，溫馨、幸福的背後，暗藏著重重殺機；風平浪靜過後，迎來了狂風驟雨，最終土崩瓦解。

劍鋒從來沒想過，要放棄這場婚姻。佩玉對自己本來是一種誘惑，但從來沒去過分考慮。可偏偏來得這麼快，這麼猛烈。給人有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感覺。劍鋒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嘆氣，劍鋒迷茫了。

夜已經很深了。二老已疲倦，劍鋒叫他們上牀休息。他調好了起牀的手機鬧鐘，跟二老說：“明天清早我要走，你們在家要好好保重身體。”

“這麼快。”二老異口同聲地說。他們理解劍鋒的心情，覺得呆在家裡沒臉見人似的。心裡也會更痛苦。

劍鋒躺在沙發上睡，母親拿來了被單對他說：“我們你放心，還能動，能吃。睡吧，別想太多。”

三人懷著心事，帶著疲憊的心入睡了。

花菊回到自己房間，始終也睡不著。癡癡地望著同劍鋒睡了二十多年的牀。以前留下的美好，再也不會有了。真要嫁給單身漢，她覺得她會同牀異夢。在她的心裡，誰也取代不了劍鋒。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行千里母擔憂。”手機鬧鐘驚醒了劍鋒，留了心的母親卻已在廚房。

“媽，你不用這麼早起來。”

“你要走，給你做些早餐。”

劍鋒走進廚房，捧著媽媽的肩頭不無感慨地說：“世上只有媽媽好啊。”

“仔啊，有什麼事別蔽著，跟媽媽說說。”

“沒什麼，有事一定跟你說。”

“花菊的妹妹真的跟你在一個廠。”

“是，一下沒媳婦就想了。”

“隨便問問，不過該珍惜的得珍惜。”

“放心，兒子會給你找個好媳婦。”

“記得你說的話。”

劍鋒吃了早餐和與媽媽的談話，精神好了很多。告別二老，踏上了夜色朦朧。

從劍鋒走出門的那一刻，花菊噙著眼淚的眼睛一直在關注著，直到消失在視線中。人總是在失去以後，才幡然醒悟。

劍鋒要的就是天剛放亮的前一刻。這個時間是夜色裡最黑的時候，也是人正處在夢鄉的時候。他嘲笑自己，親親的家鄉，竟黑回黑出，來去匆匆，圖的是什麼。

早上的雨露撲襲著劍鋒。路邊的小草上掛滿了點點晶瑩剔透的露珠。點亮了劍鋒潮溼的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