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鐵在等待中，算他走運，碰上了這些善良的女人。花香一起來便開始了行動。先去廠裡請假，然後轉坐去清遠的大巴。

坐車真悶又累人，花香坐在大巴上閉目養神時，聽到有些人議論的也是掃盲流一類的事。花香慨嘆，出門在外掙錢，本不容易，還得遭受這種打擊，實在是太不容易。也不知道這掃來掃去，有多少人會勞民傷財，跟著遭殃了。

成鐵的眼神，始終盯在大門口。看到的是一車又一車拉進來的人，他們被放進了其它監室。

其實從成鐵昨天進來後，陸續有來，來來去去，沒怎麼間斷。

成鐵的希望還是沒出現，叫人擔心的是會不會來，真有點不知所措。

花香好不容易到了清遠市汽車總站。人生地不熟的，花香叫了一輛的士直奔西城看守所。來到看守所大門口，花香叫司機等一下，自己去窗口辦理手續。

已是上午十一點半了，出現在大門口的花香，往裡瞧了瞧，她並不認識成鐵。

成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門口的人，怎麼像自己的老婆花菊。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還是沒錯，只是比花菊年輕時尚。

這時一個管教來到成鐵監室門口說：“成鐵，有人保你，可以出了。”

成鐵木訥地向大門口揮了揮手，表情雖然難看，但還是感到欣慰，因爲可以自由了。

那十六七歲男孩來到成鐵身邊，知道他要走了，似是來跟他告別。成鐵摸著他的頭說：“如果出去了，不要再飄了，你還年輕，過你該過的生活，最好先回去，親人會擔心的，記住我的話好嗎？”

那男孩默默地點了點頭，並說：“我會考慮的。”成鐵笑了，笑得很開朗，這是三天來所沒有的笑容。

成鐵心想能帶他出去該多好，那是不可能的事，進來時管教說了，每個人除自己保釋外，至少得七百元。

自己已是窮困潦倒還能去幫助別人嗎。就算有心也無能爲力。現實是殘酷的，好多事情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管教過來開門了，覈實了名字。成鐵提著褲頭去找自己的東西，瘦了一圈褲子穿不穩。

穿好後，成鐵轉過頭看了一眼那男孩，發現那男孩帶感激、憂傷的眼神一直在看著成鐵，並向他揮手，成鐵沒笑容地舉手示意，邁著沉重的步劃向大門走去。

出了大門，成鐵知道那眼神會一直在看。這魔鬼般的地方，是一坐金山，是一個聚寶盆。成鐵不想再回頭，回頭只會添加痛苦，也會不吉利。

這種地方要離得遠遠的，永遠不能來的地方，不能有再見，成鐵心裡默唸著。

祝福他，不要重來這種地方。

（歇會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