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呀!她是我女朋友怎麼了。礙你事兒了嗎?你又不需要女朋友!”
莫澤軒這話說的好,能把他媽氣個半死。
她指著宋明慧,然後又指著莫澤軒,冷不丁的就和他開罵起來:“好了,翅膀硬了是吧。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了是吧。早戀很光榮嗎?談女朋友很光榮嗎?要是被你爸爸和你爺爺知道了,不得一巴掌把你拍到牆上去,想摳都摳不下來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我有女朋友我樂意,況且也不是第一回了。你著什麼急呀?”
“我能不著急嗎?你都把人往家裡面帶了,要做出點什麼事情來,我看你後悔不後悔!”
莫澤軒真後悔了,可他剛想說話反駁他媽的時候,宋明慧就又突然跑了出去了。現在,外面還下著雨呢!
這次他一看到了,就立馬跟了出去,他步子大,就算她跑得快,不久之後他也能追的上。可就在他要追上了的時候,就在他能看到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輛貨車,而由於正在跑著的宋明慧沒注意到那車,橫穿馬路而過的時候,那輛貨車就撞上了她!
她被撞飛了,身子騰空,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等莫澤軒趕到來她身邊的時候,已經是滿地的血水,因爲大雨傾盆的下,鮮血從她的身體出冒出後就也讓那雨水也沾染上了血腥味兒。而躺在地上的人兒的周圍自然就是紅紅的一篇,觸目驚心!
在救護車趕來之前,莫澤軒一直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宋明慧,讓她和他們的孩子至少免受雨水無情的鞭打。
所以進了醫院的是兩個人。
可惜的莫澤軒只是好好的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卻發現宋明慧她還在手術中。而她的爸爸媽媽還有他的家人都在手術室等著,於是他也在小角落裡靜靜的候著。終於,手術結束了。護士出來通報,說人搶救回來了,只是孩子已經沒有了。
接著他便看到了爺爺,爸爸,媽媽,還有隻比他大了六歲的小姑,在低聲下氣的同著宋明慧的父母道歉。
他那平時最中氣十足的爺爺這會兒也彎下了他的腰,給宋母他們兩人鞠了深深的一躬,低聲說著:“我那孫子不懂事,你們別怪他。教不好他都是我這個長輩的錯,有什麼要打要罵的儘管衝我來。”
“不,我身爲他的爸爸更應該要爲沒有教育好他而受到懲罰。孩子犯下的錯就讓我來承擔好了。”
“如今令女也醒了,你們就行行好。別責怪我的兒子,他也是被我慣壞的。我們會盡一切所能補償你們的,別讓孩子毀下半生纔是真的。”這話是哭得不成樣子的杜菲,他的媽媽說的。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宋父宋母看著莫家這一家子,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人家家大業大,現在卻低聲下氣的同他們道歉不說。還一家子人爭著“認錯”,要是他們態度沒有那麼誠懇那麼謙卑的話,他們夫妻兩人都會把他們給罵個狗血淋頭!
他們的女兒從小就是乖巧伶俐,那每一次都拿第一的成績是假的?那說話都細聲細語的是假的?可是就是被那混小子拐去了,現在卻被告知車禍重傷的她,身上還揹負著一條小生命。她才十七歲呀,是他們倆捧在心尖上疼著的命根子!
怪不得女兒很多時候居然說要出去外面和同學一起寫作業,他們以爲是交到新朋友了,誰知道,竟然是交男朋友了!
宋母和莫母一樣哭得不成人樣了,但是比不得上莫母,她的內心已經是崩潰了的狀態,在護士出來說女兒搶救回來了的時候,她更是直接癱軟在了丈夫的懷裡。現在,看著莫家這一家子人,她不由得心生悲涼,她這女兒呀,命苦啊!
“莫先生莫太太,我們的女兒也是我們心尖上的寶!這件事情,我們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給我們家慧慧一個交代!”說話的人是宋父,他是這個家的主心骨,所以話都由他說了算。
在他看來莫澤軒無論如何都要揹負上責任,而是不是莫家人替他擔了那所有的一切!而他要負的責任就是要娶了他的女兒!
悄悄在角落裡面看的莫澤軒聽家人說的那些話,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從兩頰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自從他懂事起,就沒有流過淚了。可是看著莫家上下爲他這樣一個人低聲下氣的樣子,心房處那一塊最柔軟的地方還是隱隱的抽痛了一下。
看不過的莫澤軒,跑去了宋明慧的病房。手術剛剛結束。他去到的時候,因爲打了麻醉劑的原因,她很快就要睡去了。但是看到他來了,她還是極力睜開了眼睛。
他急忙跑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看到她微微張嘴,他就俯身傾耳,他聽到她說:“愛我,好嗎?”
愛,十七歲的人說愛,無論是誰都會被人認爲他很輕浮。可是宋明慧跟他說愛,輕飄飄的一個詞,卻似千斤重的鐵錘砸在了他的心上。愛?他喜歡她,可是他從不對她說愛這個字。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愛那麼沉重。愛,要天長地久,而喜歡可以是一秒鐘的事情也可以是下一秒就變成不喜歡的事情。
由於,他本身也淋了大雨,雖然和宋明慧相比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他剛剛是把點滴給拔了跑出來的。所以這會兒,身體好像有些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莫澤軒就暈倒在了宋明慧的病牀旁。
等來人發現,再把他送去急救室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而他再次醒來,也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而且,他醒來之後,病房門口突然就多了兩個穿著黑衣的人,阻止他離開病房。
小姑莫梓甯看過他,說是隻要他病養好了,那黑衣人就能撤了。所以莫澤軒就這樣被關在病房內好幾日,對於宋明慧的事情,當然是什麼都不知道。
以至於等到他去看宋明慧的時候已經被告知她已經出院了。可是,怎麼可能?他都同一起淋了一場
大雨,要修養好幾天才能養好身子。她可是被車撞了,流產了,怎麼可能比他先出院。
於是他又跑去她家,比他的那間小公寓略大的房子,他按鈴拍門沒有人答應。一旁的鄰居看到了,就告訴他說:“前天又看到他們搬東西,可能是外出旅遊了吧。不過東西挺多就想搬家一樣,應該不會在這幾天回來。要不,你過了幾個禮拜再來?”
搬家?爲什麼要搬家?爲什麼會出院?莫澤軒渾渾噩噩的回到莫府,看到憔悴的媽媽,還有沉默不語的爸爸,欲言又止的小姑,忽然,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麼:“是你們做的?”
“在你爸爸的安排下,他們一家人都已經出國了。你放心,會給......”杜菲輕聲細語的向他解釋。
他卻不想聽:“爲什麼?”憑什麼!
莫老爺子一拍桌子,站起身子來罵:“爲什麼?你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折磨成什麼樣兒了!你說,你做得孽,欠得債,還不夠你清醒過來嗎?!”
兩個孩子出了事情,父母有責任,老師那邊自然也是要問個清楚這倆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這一問,竟然才得知,他們家孩子死纏爛打別人家的好女孩,全級第一的好苗子,次次都拿三好學生的乖乖女,就因爲他,現在全毀了!
往常要是爺爺罵他,不說媽媽,就連小姑也會幫他說上幾句話,可是這一回兒,沒有,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他說一句好話。要命的是,他也認爲自己活該被罵,他欠她的,怎麼還都還不上吧......
想著,莫澤軒也就從莫家離開了,莫梓甯怕他出事就跟著他出去。
一樣的,一樣的下著大雨,就像那天她跑出去下的雨一樣,冰冷又無情。只是少了點味道,她的味道,還有血腥的味道。
“不要!”撐著傘出去找他的莫梓甯看著莫澤軒像是要自殺一樣的站在馬路中間的時候,大聲喊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可是莫澤軒哪裡是要自殺,只是站在那裡,他就莫名的想起了那天血水徜徉了滿地。忽然之間,在他眼前,同樣的一輛貨車向著一位孕婦撞了過去。和那天莫澤軒看到的又有些不同的是,就在他兩步路的前面,有一位孕育生命的母親,被貨車撞飛在地上了。
而那時間不過短短了三秒!於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
雨淅瀝淅瀝的下,她的血就嘩啦嘩啦的流。他走過去,聽到她哽咽的哀求:“救...救...我的...孩....孩.......”
話沒有說完,她就暈了過去。同樣了,又看到了觸目驚心滿地的血水的時候,莫澤軒也暈了過去。
就在莫梓甯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高大的身子轟然倒下!
這一天,繼幾天前的一場車禍,又發生了一起。那被車撞的孕婦很不幸的去世了,而她的寶寶也沒有能保住。
至於莫澤軒,他,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