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在沈確這裡待了四十分鐘左右，就離開了。
她想去海市，需要做很多準備。
所以下午的她去了造紙廠。
造紙廠廠長對姜澄的印象還停留在人販子話劇那一次。
姜澄來薅羊毛，空手套白狼。
當然，造紙廠廠長也聽說了姜澄的一些業績。
只是，他們造紙廠有能出口的東西嗎？
不是他妄自菲薄，是真沒有。
可不管什麼想法，姜澄還是被歡迎進去了。
這一進去，造紙廠廠長的嘴角就沒落下來過。
之前也沒人告訴他和姜澄聊天這麼歡樂啊！
姜澄同樣參觀了造紙廠，又和各位大師傅，工人聊天，溝通。
晚上順便蹭了一頓晚飯。
蹭了晚飯的姜澄從造紙廠離開，拿著幾張材質有些硬的紙張。
回去的路上她直接去了機械廠看沈確。
這一次，她投餵了沈確一碗湯水。
當姜澄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
沈確不放心的讓高中華在後面送送姜澄。
姜澄沒有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機械廠，姜澄突然回頭喊道：“高同志，你退伍後有工作嗎？”
高中華愣了一瞬，上前幾步，保證兩米距離的道：“沈——沈頭兒說讓我入機械廠。”
姜澄一聽，直接的問：“你自己不想？”
高中華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想給沈頭兒添麻煩，我對機械廠裡面的東西一竅不通。”
姜澄明白了。
她看著高高的高中華再問：“你是因爲什麼退伍？”
高中華指著自己的腦袋，憨憨的道：“這裡有彈片。”
腦袋，有彈片？
“嘿嘿，沒啥事，醫生說沒準兒能活到一百歲呢！”
高中華反過來安慰姜澄。
姜澄著實心酸一瞬間，她對穿著這身衣服的人有著天然的好感。
“對，你一看就是有大福氣的人，一定能長命百歲。”
姜澄順著說了一句，再次問到：“你有喜歡做的事情嗎？”
高中華雖然憨厚，但他不是傻子。
他聽懂了姜澄想給他安排工作的意思。
“嫂——姜同志，你不用這樣，我自己想來照顧沈頭兒，他救過我的命，不止一次。”
姜澄淺笑迴應道：“首先，我有能力幫你安排，其次因爲沈確，也因爲你對國家的貢獻，我都願意幫你做這件事，所以請不要客氣，我非常厲害！”
高中華第一次和姜澄說這麼多的話。
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自信又敢說的女性。
沉默了好一會的高中華，憋出一句話。
“姜同志，你和沈頭兒…真般配！”
姜澄眉毛一挑，聲音上揚。
“那當然！”
“高同志，你不用著急告訴我，想一想。”
“哎！”
高中華應了一聲，姜澄點頭。
姜澄依舊走在前面，高中華走在後面。
一前一後，高中華目送姜澄回到大雜院後，他才返回機械廠。
回去的高中華和沈確聊了姜澄說的事情。
沈確聽後，立即露出驕傲的神情。
“我家姜澄確實厲害！”
“高個兒，你有想做的就告訴姜澄，她能說就代表真心想做。”
高中華聽後，嗯了一聲，對這個問題重視了幾分。
原本的他想著退伍了，又不知道能活多長時間，就打算隨便做點什麼，反正都是混日子。
可現在，他突然多了一點點期待。
*
另外一邊的姜澄，回到大雜院後和沈奶奶幾人打了招呼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忙碌起來。
桌子上鋪滿紙張，上面紅色，藍色，黑色的筆跡密密麻麻。
陶瓷廠有多餘的瓷盆，每個廠子都會有，怎樣賣出去更賺一些？
造紙廠的計劃……
姜澄針對每一個廠子，結合後世的經驗以及她對外國市場的掌握，做了一份又一份的計劃書。
很多時候，要做出ABC三個，甚至更多的計劃。
確保對方不管怎做，都有應對的辦法。
當然萬變不離其宗，核心點是利益。
這一忙起來，時間過的非常快。
後半夜一點左右，姜澄才躺下睡覺。
可大概是大腦過於活躍，這一晚她都在做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夢。
早上四點半，姜澄乾脆起來了。
反正也睡不踏實，還不如趕緊弄完。
這一忙就到了吃早飯的時間。
早飯過後，姜澄拎著沈奶奶煮的肉粥去了機械廠。
沈確一見到姜澄，就注意到了她眼底的青色。
他招呼姜澄過來，讓她把頭放在牀邊。
“我給你讀書，你閉上眼聽一聽好不好？”
姜澄舒服的趴在牀邊，喃喃的道：“最多一個小時，你就要喊我起來。”
“好，我答應你。”
沈確聲音輕柔的揹著一本書，他的大手柔和的按壓著姜澄的頭部。
暖暖的陽光，適宜的溫度，放鬆的讀書聲，舒適的按摩。
姜澄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微微的鼾聲傳來。
一個小時後，沈確心疼的看著姜澄，可依舊喊起了她。
因爲姜澄特意叮囑，就代表她真的有放不下的事情要去做。
他不能打著爲她好的名義，而替姜澄私下做決定。
“姜澄？姜澄？”
“嗯——”
姜澄慢慢睜開眼睛，衝著沈確的方向露出一個無意識的笑容。
慢慢回神的姜澄，伸展一個懶腰，看看時間，笑容更大了。
她起身，拿起揹包。
“我走了。”
“路上小心。”
沈確叮囑一聲，姜澄突然拍著揹包道：“忘點東西。”
“什麼東西？”
沈確看向牀邊尋找。
“別動，在這裡！”
姜澄一步回來，彎腰。
在沈確還在找東西的時候，她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在他的臉頰。
“找到了。”
沈確先愣後笑，癡癡中帶有期待的眼神望著姜澄。
姜澄笑容絢爛璀璨，對他揮揮手：“獎勵你準時喊我起來。”
“好好休息，晚上我再來看你。”
“好，我等你。”
沈確目送姜澄走出去後，一隻手才傻傻摸上剛剛被吻的地方。
“哎呀呀——你這傻氣收一收吧？”
“再不收收我都怕被傳染！”
連主任端著藥碗進來了。
沈確放下手，淡定搖頭道：“你不懂談戀愛的美好。”
“我？我不懂？老子談過好幾次！”
沈確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要笑不笑的看著連主任道：“好幾次也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
連主任秒變討好臉。
“兄弟，親兄弟，我錯了！”